第42章 042
祝昀景在那边也不知道纠结了多久, 才发来新消息。
许炎因为一晚上没收到他的消息，为了防止错过，早上就把他的消息免打扰关闭了。
这会祝昀景发消息过来, 他手机便震动了一下。
他也没看手机，直接将手机收进兜里, 然后冷冷瞥了彭俊一眼：“滚。”
彭俊不怕死地继续嘲讽：“就说中了呗，恼羞成怒了呗。哎呀我好怕啊, 人家瑟瑟发抖了呢。”
——于是挨了许炎一拳。
没使劲, 就笑着捶了他一下。
但许炎自己心里确实有点烦闷。
他自认为自己还是很绅士的。
各方面来说都是。
结果经彭俊这么一说，他再一回想，也感觉自己确实不是个人。
真要转换立场去想想，如果自己是祝昀景的话, 要是喜欢的人对自己这么轻佻, 故意戏弄, 就因为自己心里不平, 迁怒于他……
许炎感觉自己能立马转爱为恨。
他头大得不行，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于是他干脆就选择了冷处理。
……
祝昀景收到那条问他有没有对胖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的消息，本来就很心虚的，直接就给人吓得手一抖。
把手机给扔出去了。
屏幕摔坏了，一时还开不了机。
祝昀景头疼得很，只好去翻找自己以前的旧手机。
旧手机没坏, 只是寿命到了，卡得很。
他平时就喜欢玩游戏, 关键时候手机一卡，就游戏体验贼他妈不好。
所以提前让手机退休了。
找到了手机，又到处去找充电器。
插上电之后, 心急火燎地围着手机转了好几个圈，等了几分钟，手机有电了，能开机了，连忙下载微信。
之后眼看着那个“缓存中”一直转啊转，转啊转。
转了好久，才转出来。
祝昀景焦急地戳开许炎的对话框，然后发现，草，忘记要说什么了。
他一时半刻还真想不出要怎么回复这句话。
刚等电量的时候明明有想好回话，结果一忘记，就死活想不起来了。
祝昀景抓了抓头发，哀嚎。
最后只好选择最终绝招——转移话题。
转而问许炎，说这胖次我给您送过去吗？还是您有空来拿？
他问得小心翼翼，然后盯着手机，望眼欲穿。
一望就是半个多小时，许炎也没回话。
祝昀景有点儿慌神了。
本来刚发出消息的时候，他还在那暗暗地希望许炎选择前者，这样他就能知道许炎住在哪了。
或者送到公司？
祝昀景想了想自己带着总裁的胖次，去总裁的办公室，就感觉自己肾有点儿疼——昨晚那四五个小时，不知道多少次的diy，把他掏空了。
但还是很蠢蠢欲动的。
满脑袋都是各种办公室avi。
或者第二种也行，至少这样他就能见到许炎了。
才不到24小时没见到，他就感觉自己想许炎想得不行了。
明明以前好几个月都不见得能见到许炎一次，也没现在这么煎熬。
祝昀景充分体会到什么叫曾经沧海难为水。
他之所以给出这两个选择，还有点儿小心机的。
因为一般给出了选择，对方就会选，就有很大的可能性，忘记其实本来完全可以有其他选项。
他捏着手机，一直叨咕叨：“别说让彭助理来拿，别说让彭助理来拿……”
“秋梨膏！别让彭助理来拿！”祝昀景振声。
然后等了好半天，许炎不回信，祝昀景就开始不安了。
怎么又不回消息了？刚刚回消息很快的啊……
是不是因为我这条消息回得太晚了，他生气了？
小祝紧张且惶恐，噼里啪啦打了一堆字向许炎解释。
又拍了手机的照片发给许炎，证明自己真的是手机摔坏了，才弄得这么晚才回信的。
然后又等了好半天，许炎还是没回信。
是在忙吗？
祝昀景盯着手机屏幕，不敢挪开眼。
然后这一等，就等到了第二天下午。
祝昀景相熟的一个武替，阿五，今天有事，但又接了戏，实在没办法了，到处求助，求到了祝昀景这里。
祝昀景人其实有些
不太舒服，他前晚上透支太多精力，又吹了一晚上冷风，然后着凉了。
但他现在不想待在家里。
比感冒更让人难受的，是相思病。
许炎来过又离开之后，房子就空荡得有些落寞了。
祝昀景本来吸着鼻子，想要把头一天藏起来的那些东西摆回原位的。
但拿了出来，忽然又没了兴致。
不行啊，虚假的还是虚假的。
与真实的接触过后，就没办法再沉溺于假象了。
甚至感觉到浓浓的不满足。
他手指在许炎手办的脸上抚过，叹了口气。
最后关上了盒子。
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说许炎说不定今天会过来呢？今天不过来，或许明天也会过来。
总之，如果他忽然来了，我再藏可能来不及。
所以就先不拿出来吧。
复原卧房的任务，就这么放弃了。
于是祝昀景又无所事事了。
一无所事事，就开始发呆。
游戏不想玩，微博不想刷。
就坐在那发呆，翻看许炎的微信。
换了手机登录之后，聊天消息没有了。
就只有祝昀景发过去的那几条。
许炎一直没回复。
他便点开许炎的朋友圈，一条一条的翻看。
看了一遍又一遍。
就像个神经病一样。
从许炎黄昏到黎明，又从黎明到了日头高照。
饭也不想吃，觉也不舍得睡。
一直到阿五给他发消息过来。
阿五微信那边苦苦哀求，说实在是没办法了，他真的抽不出空，导演那边又答应好了的，放鸽子不好，到时候不但会影响他的信誉，还耽误剧组的拍摄。
祝昀景看完他的消息，又木然地再翻了一遍许炎的聊天框，给许炎又发了个消息。
还是没回复。
最后他放下手机，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了一下，才拿起手机回复阿五，说马上就到。
出门的时候，他又给许炎发了个消息，说自己去东湖公园拍外景去了。
“今天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要下雨了，又没有落下来，”祝昀景坐在网约车上
，给许炎敲字，“出门要记得打伞。”
准备发送的时候，顿了顿，又把句号删了，改成“哦~”才发出去。
顺便还配了个猫咪卖萌的表情包。
猫咪也没能让许炎回复消息。
从他上车，到他下车，三十多分钟过去了，许炎没有回复。
祝昀景嗤笑了一声，将手机收回口袋。
他有些生气。
不是气许炎，是气自己。
不争气。
蹬鼻子上脸。
给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
对他而言，惊心动魄胡思乱想的那一天，在许炎看来是什么呢？
或许就只是随便逗弄了一下他而已吧。
祝昀景在签订包养协议之后，有暗戳戳看过许多金主小说。
各种类型都有。
一个合格的小情儿，应该懂得进退，应该认清自己的位置。
金主如果喜欢黏人的，你就得黏人，喜欢浪的，你就得浪。
最大的忌讳就是动感情，因为感情这种东西，会让人没有理智，会使人不冷静。
不冷静，歇斯底里，恃宠而骄，顶撞金主，都是大忌。
他无疑是很失败的。
长相和杨昱差远了，如果他作为替身，那这个替身真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光长相天差地别，性格也完全不同。
金主调戏他，他就只会脸红，就只会小鹿乱撞，就只会自己胡思乱想。
浪也不够浪。
人都弄到家里来了，说吃面还真的就吃面。
面还是金主下的，恃宠而骄到了极致。
金主想要看他喜欢金主喜欢到痴迷的丑态，他却扭扭捏捏，不给看，还把东西藏起来。
金主喊他共浴，他也不进去，反而是在外面胡思乱想给没完。
完了还不懂得委婉，直接硬邦邦地，凶巴巴地问金主要不要上床。
一点儿朦胧美都没有。
金主离开的时候，他也不去送。
本来应该十八里相送，缠缠绵绵。
说不定就从电梯缠缠绵绵到车上，最后生命大和谐了。
但他没有，他就站在楼上，冷眼看着金主开车离开。
对，还是金主开车
离开的。
还能有比祝昀景更不称职的小情人吗？
他讽刺地勾起嘴角。
没有了吧。
所以，看，失宠了。
看你这矜持样，好了吧，现在你满意了吧，他对你没兴趣了。
露出丑态就露出丑态啊，在矜持些什么呢？
当初得知要跟许炎签协议的时候，不是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包养关系，金主都做到这份上了，你还在那各种不满足，还想要他爱你？
太可笑了，你是谁啊？你是他男朋友吗？
不是啊。
祝昀景在心里骂自己。
蠢货，你没搞清楚自己的定位吗。
……
到了东湖公园，阿五在门口等着他，见他来了才松了口气，连忙迎上去，告诉他待会要做什么。
戏还没开拍，导演说想要等下雨。
祝昀景：？
他迷茫：“人工降雨不行吗？”
“嗐，孙导的戏，孙导你还不知道？就特矫情，”阿五压低了嗓子跟他吐槽，边走边说，“他非说人工降雨没有灵魂，侮辱了他的艺术，得真实的雨才能给他真实的情感。”
祝昀景：……
祝昀景满头黑线。
阿五这场是替的男主，男主这会坐在保姆车里，还没下来呢。
祝昀景接过阿五递过来的戏服，问他：“既然要真实，还找替身干什么？”
“艺术也得立足于生活的啦，”阿五嘿嘿笑了一声，搓了搓拇指和食指，“男主带了这个进组的。”
孙导是圈内有名的文艺派导演，拍的都是一些悲风伤月的文艺爱情剧什么的。
但拍电影是要钱的，钱不能凭空来吧？
就是傲骨铮铮的孙导，有时候也还是不得不向资本低一下头。
男主带资进组，资本雄厚，孙导拿他没法子。
心里各种不满，但还是不得不妥协。
好在男主其实也不是特别作，就只是不肯下水，死活不肯下水。
他说他怕水。
为此孙导跟他吵了好大一架。
但再怎么吵，他就是不下。
他不下去，孙导也不能把人给绑着扔下去吧？
还
是副导演在孙导气过了之后，才找他商议，说那就找个替身吧。
孙导愤而拍桌：“替身？！我的电影，你敢找替身？！你这是在侮辱我的情怀！”
副导演：“。”
她叹气：“那要么你就只能真把人绑着扔下去了。真要按他说的，他有水下恐惧症，犯起病来出了事，你负全责啊。”
孙导：……
他还想倔强，说哪有这种稀奇古怪的病。
“认识你之前，我也不知道还有人会对茶叶过敏呢，”副导演翻了个白眼，“稀奇古怪的病多了去了。”
孙导只好讪讪闭嘴。
但雨天落水这场戏，他还是不愿意删。
最后两害相衡，只能妥协，允许找替身了。
替身是找来了，结果老天爷不配合。
老半天不下雨。
一剧组的人在这等了四五个小时了，天是越来越阴沉，雨是半滴没落下来。
阿五他妹妹一个人在家，小姑娘腿脚不太方便，还发不出声音。
原本他出来，是说好了很快回去的。
这戏也不难，很简单。
谁知道他上午来的，这都中午一点半了，雨还没落下来。
他妹妹这会估计还没吃饭呢，阿五自己是刚搬来的，对附近的人也不太熟，根本不放心。
他不敢让妹妹点外卖，也不敢让人去看他妹妹。
小姑娘身体本来就不好，低血糖。
他现在这会就担心给饿出个好坏了。
本来祝昀景要是不来，他就只能跟孙导道歉，赔钱走人了。
违反合约赔的钱，可比这拍一场戏挣的钱贵多了。
祝昀景能来，他真的谢天谢地。
连声说我下回请你吃饭。
祝昀景也不要他那餐饭，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事，那你回去吧，这边我来。
孙导本来听说替身临时换人了，还不乐意。
见到祝昀景的那一刻，脸色忽然就变了。
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瞪大了眼睛，之后惊喜若狂，用力拍了一下大腿，大喊：“我想出来了！”
副导演：……
现在心里就是“我操”。
她隐忍着，勉强挂起“
核善”的笑脸，问孙导，又特么想出什么傻逼玩意了。
孙导高兴，拉起她就往编剧那边去，然后三个嘀嘀咕咕了好半天，一边嘀嘀咕咕，一边看祝昀景。
看了一会，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然后继续嘀嘀咕咕。
祝昀景：？
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几人还特么吵起来了。
孙导从编剧手里抢过剧本，拿起笔就开始划。
编剧愤怒将剧本夺回去，护在怀里朝孙导吼。
副导演头很大地左劝右劝。
祝昀景满头雾水。
副导演带着笑朝他走来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然后被副导演拉去叽叽歪歪说了一大堆。
大体意思，就是说孙导看上他了，想让他去演男主的侍卫。
祝昀景：？
他甚至都不知道这部剧是个啥。
就很迷茫。
副导演笑得很核善：“没关系，我们也不知道剧本是啥。”
祝昀景：？？？
副导演满脸都是想杀人：“孙导他刚刚把剧本，咔——”
副导演对自己脖子比了一下，核善地笑着继续：“撕掉了。”
他一开始还拿着剧本在那比划，这里要删掉，这里要加，这里要改。
编剧火气很大，说这他妈改完还是这个剧本吗！
孙导沉思了一下，点头：“你说得对。”
编剧还以为他是认可了，不再搞事了，便松懈了一下，说：“就是嘛，你别总想一出是一出，咱们……”
话还没说完，孙导拿起剧本，直接cua的给撕碎了。
那撕的是剧本吗？那撕的是编剧的神经！
编剧当场就发疯了，要跟他拼命。
一个跳着脚说老子绝对不改了，你他妈爱找谁写找谁写去吧！老子不干了！拍你妈拍！傻逼导演！
另一个面红耳赤，脸红脖子粗，愤怒得不行，大喊艺术！艺术！你懂不懂艺术！
编剧气得就要拿脚踹他：“我懂你妈懂！滚！老子不干了！操！”
副导演脑袋爆炸，当场就想罢工。
但是不行。
投资商的钱已经收了，赔不起。
这俩傻逼没脑子
，她不能也跟着没脑子。
于是左劝右劝的，最后终于给两人劝服了。
剧本还是要改，要重写。
孙导表示这是最后一次，绝对最后一次，这次绝对完美。
“要是再让你改了，我把脑袋剁下来给你当球踢！”孙导信誓旦旦。
编剧指着他的鼻子大吼：“你他妈说话要算数！”
顿了一下，又觉得口说无凭。
从地上捡起一张纸，拍到孙导胸前：“立字据！你他妈给我立字据！”
祝昀景：……
这他妈什么傻逼剧组。
而傻逼剧组的副导演，正和颜悦色地问他：“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来参演呢。”
祝昀景：……
他当场就想回答没兴趣。
“五十万哦。”副导演朝他挥了挥手。
祝昀景：？
副导演持续诱惑：“五十万的片酬哦！我们会去跟你经纪公司沟通的。”
祝昀景可耻的动摇了。
副导演循循善诱：“虽然咱们导演是个傻逼，但是有五十万片酬哦。”
祝昀景咬了咬牙，坚强道：“我……”
“六十万！”副导演再次加价。
祝昀景：……
他眼神开始游离。
但还是在挣扎：“可我……”
“八十万！”
祝昀景呼吸一滞，仅存的理智快要溃散。
他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开口。
“一百万！”副导演心在滴血，“真的不能再多了！一百万还不够吗！”
祝昀景人傻了。
忍不住点头：“够了。”
副导演总算是松了口气。
祝昀景又继续道：“……可我下周就要进组了，要拍电视剧，档期安排不上啊。”
他心塞得要命。
一百万就他妈这么溜走了。
祝昀景只好道歉：“实在是抱歉，你们还是另选他人吧。”
副导演白眼一翻差点直接晕过去。
这他妈，那傻逼孙导刚给她说，必须把这小伙子留下，说必须是他啊！
她深吸了一口气，朝祝昀景道：“你等等啊。”
然后大步走向孙导。
祝昀景就站在这，看着
他俩从“交谈”到“怒吼”到“歇斯底里”到“互相拿脚踹对方却被其他人拉开”。
心情就很复杂。
有种“特么这种剧组不能进吧”的感觉。
他俩吵了好半天，才终于歇下来。
然后孙导过来，刚刚吵架吵得脸红脖子粗，还没恢复。
说话还是吼的，朝祝昀景吼：“你那个剧组不能推了吗！”
祝昀景：……
他头疼：“大概推不了。”
说实话，比起那个奇怪的剧本，虽然这个剧组看起来很他妈邪门，但是他确实更想演这个。
不仅仅因为钱。
还因为这边是大荧幕。
演员谁不想上大荧幕啊。
孙导继续吼：“你那边要演到什么时候！”
祝昀景想了想：“下周开始，演到十二月初的样子。”
四十多集，四十多天。
就很厉害。
孙导闻言，惊喜。
他高兴地用力拍了一下祝昀景的肩，大吼：“那没事啊！档期是错开的！我们这剧本估计要写到明年！”
祝昀景：？？？
hello？
你再说一遍？
剧本写到什么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小祝：我现在就是很茫然，感觉自己上了贼船。
小祝：我本来想拒绝的，但他出的价实在太高了。
小祝：拒绝金钱是不可能拒绝金钱的，这辈子就只有靠打工来挣点钱维持生活的亚子。
您好，刚才是谁点的30币交易？阿烬外卖，使命必达。上一章缺少的18个币，现在奉上，请查收。（骄傲挺胸）
其实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十八个币，不过应该差不多。
拜啦~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