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全城都沉浸在贺兰弃与云锦忧的爱情氛围里时,朔离和弥裳完全没有心情去感同身受。
弥裳对朔离的到来感到十分担忧,她在耶律延面前是一朵纯净的小白花,对且末城主夫人的位子势在必得。
她的过去不能让耶律延知道半点半毫。
她要让朔离再也不能开口。
今日云遥城中十分热闹,驿馆却冷冷清清,她得借着驿馆没有闲杂人等之时偷偷去给朔离下蛊。
巫蛊之术是他们家族女子最擅长的,这也就是当初那苏派她来云遥的目的。
弥裳是他们家族这一辈女子中蛊术用得最出神入化的,先前在王府对朔离还有些许爱慕之情,所以蛊虫没派上用场,使得自己落得如此下场。
女人千万不要相信男人在与你缠绵时的鬼话!
弥裳偷偷潜入朔离的房间,在他常用的助眠香里种下蛊虫,此蛊惑人心,一旦中蛊,动了情,蛊虫就会在他的五脏六腑里乱爬,吸干他的精气,腐蚀他的□□,直至中蛊之人变成一具枯骨。
“呵呵,这次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是你自找的!”
弥裳种下蛊虫之后自己先服下解此蛊毒的药,躲在屋外暗中观察,“我定要亲眼看见他死!”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朔离喝得酩酊大醉搂着一个姑娘从外面回来了。
“好你个贺兰弃,当众求婚!真有你的!去你妈的!她云锦忧我才不稀罕!来,给爷亲一个!”
“公子好急哦,回房间再亲也不迟啊!”
“你装什么!出来卖的!给爷亲一个!”说着强行将该女子的头扭过来猛嘬了一口。
「贺兰弃向云锦忧求婚了?哼,等弄死了这个混蛋,下一个就是你们这对恩爱鸳鸯!」
朔离搂着女子走近房间,灯都等不及点,直接扒衣服。
「他怎么不点香!早知道在房间里其他地方都种上蛊的!被自己蠢死!」
“公子,你弄疼人家了!”
“你一个出来卖的,弄疼你怎么了!老子花了钱的,给老子忍着!”
屋里传说二人的吵闹声。
“要不是云锦忧这个贱人把棠溪带走了,老子用的着花钱找女人?给我跪下!”朔离用力打了女人一巴掌,“来!舔!”
女人被打了之后满脸的泪水,听到这个要求之后更是羞愤交加,推开朔离就往外跑,“我是出来卖的,可公子也太侮辱人了!”
“妈的!你想往哪跑!老子衣服都脱了,你想跑?啪!啪!”又是两个巴掌。
“呜呜呜呜,公子,公子别打了,我,我照做就是了。”女子边哭边跪下。
一直在屋外的弥裳看到此番场景,心中作呕,反胃极了。自己当初怎么想的?如此不堪的男人自己曾经竟然在他身下笑得那么□□。
「呕!」
眼见着他们快结束了,终于要结束了,真是煎熬啊。
女子收拾好自己,哭着跑了。
这辈子估计不想再接这样的客人了,人面兽心!
朔离在床上呼呼大睡,弥裳偷偷进屋点上了安睡香,「要让他动情才行,激情也是情。」
弥裳轻盈地跨在朔离身上,开始挑逗他。
可是这男人睡得跟死猪一样,挑逗都没有用了。
「不行,吸了这香以后不动情,蛊虫明日见了光就会死!不如快刀斩乱麻,给他来个痛快!」
摸黑找到朔离的匕首,使劲向他心口捅去!
黑暗中,匕首距离朔离的心口只有不到半寸,弥裳却被掐住了喉咙。
谁都没料到朔离会突然睁眼,他死死掐着弥裳,“臭□□!想杀我?啊?就凭你?”
“呵,即使我现在杀不了你,你也活不了多久了!哈哈哈!”弥裳被他掐着,确丝毫没有害怕之意。
“你可别太激动了,我的虫蛊,你越激动,它越兴奋,你就会越痛苦!哈哈,哈哈哈!”弥裳被掐得面目狰狞。
“你!你给我下蛊了?啪!臭□□!把解药交出来!你肯定带了解药,快交出来!”朔离此时已失去理智。
“呵呵,解药我已经毁了,你休想得到。”弥裳被打得嘴角流血,死死瞪着朔离。
“好,那我们就同归于尽!”朔离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掐死弥裳。
「不行!我不能死!我还要做城主夫人!」
“我,咳,我给你解药,你放、放开我。”
朔离信不过她,拿起一边的匕首抵着她的喉咙,“快,解药!”
弥裳颤抖着慢慢去摸自己身上的解药。动作缓慢,努力拖延时间。按理说蛊虫此时应该已经快到发作的时辰了。
“快点!”
“啊!”弥裳假装弄掉了解药,使得药瓶里的多种药丸散落一地,大大小小各不相同。
“妈的,你故意的是不是!”匕首此时已经划破了弥裳的皮肤,流出了鲜血。
“我、我给你找,我不是故意的,我害怕。”
“呵!你害怕?你,”朔离话没说完,匕首就掉在了地上。
「蛊虫起作用了!」
弥裳顺势将地上的药丸踢得更散了。
“想要解药?你自己慢慢找吧!等你找到,蛊虫已经吸干你的血,吃完你的肉,你已经只剩枯骨一具了!人渣!”弥裳离开前,狠狠的将朔离踹倒在地,重重踩在他手掌上,“慢慢享受这蚀骨的疼痛吧!哼!”
朔离忍受着虫咬之痛,一粒一粒地翻找解药。
“妈的!额啊、啊。”朔离疼到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啊!”拳头不停拍打着地面,面目狰狞,十分可怖。
散落了一地的药丸他根本不知道哪一个是解药。甚至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没有真正的解药。
“我,今日若是死了便罢了,若是死不了,呵,那就是天不亡我也!弥裳,云锦忧,贺兰弃!我要一个一个的让你们试试这般痛苦!”
朔离抓起地上的药丸,尽数吞下,片刻后昏死过去。
—
云锦忧寝殿内
刚刚被求婚的云锦忧还沉浸在喜悦之中,正坐在床上等着贺兰弃来。
“他说回去收拾些衣物,怎么还不来啊。”
“城主等着急了?不如到书房去等?”
“阿灵!胆子大了是不是,敢取笑我了!”
“哈哈,奴婢不敢,奴婢不敢。阿灵先退下了。”
小丫头前段时间还怕我大声说话呢,现在都敢取笑主子了,等我,等我成婚之后要好好给她们立立规矩!
云锦忧左等右等,床上等,床下等,贺兰弃就是不来,“他一个男人能有多少衣物要收拾啊,怎么这么久。”
“我先睡了,不等了!”嘴上说着不等,行动上却还是实诚的,云锦忧仍然坐在床上坚持着。
贺兰弃回到将军府收拾衣物其实用不了多久功夫,只是准备进宫时被属下绊住了。
“少主!您真的打算娶云锦忧吗?”黑衣人说道。
“请称她为少夫人。我父母的事与她无关,不要牵扯到她!你有什么事直说。”贺兰弃面无表情,语气严肃。
“少主!我查到朔离他本姓薛!他很有可能就是薛山的儿子!年龄和身份都对得上!”
“他姓薛为何从未有人提过?这有什么可隐瞒的?”贺兰弃十分不解。
“薛山当年坏事做尽,残害无辜,我想他儿子肯定都不愿意认他了吧。”
“既然如此,朔离应该是不知道当年的事情的。他与我年龄差不多,当年也不过才五六岁,他能知道什么?”
“少主,仇人之子必然要除之而永绝后患啊!”
“够了!我说过多少次了,我的目的是找到当年贺兰府被屠杀的真相,若是仇人还活着不用你说,我必杀之。现如今薛山已死多年,找到真相还父亲清白即可,乱杀无辜算什么?”
“他哪里无辜?现如今的朔离同他父亲一样,作恶多端!也害了许多条人命!”
“如风,你也跟在他身边多年了,你要是真想杀他,为何等到现在?”
“少主?你这是何意?”
“罢了!别想伤害云锦忧,其他的随你吧,我管不了你了。”
“少主!我装孙子似的待在朔离身边六年,不是为了像你一样妇人之仁的!我父亲也是因薛山而死,这个仇我定要找他的儿子报回来!”
“如风,我说过很多次了,杀戮不能解决根本,斯人已去,活着的人应当努力生活,而不是困在仇恨里!”
“如风自当少主是不愿替我父亲报仇了,事已至此,如风拜别少主!”如风说完便径自离开了。
“如风!唉!”贺兰弃闻言独自叹息。
贺兰弃从小受尽苦难,独自漂泊了十年,如今遇到云锦忧,好不容易快有了自己憧憬的家,仇恨早就应该放下了。相信自己的父母也不希望他与妹妹一直活在仇恨的阴影里。
贺兰弃惆怅地在街头走着,如风也是自己这些年唯一的朋友,现如今因理念不同分道扬镳,心中难免失落。
明明几个时辰前自己还兴高采烈地与爱人共享烟花,现在却怅然若失地游走街头。
等贺兰弃到了宫内,发现云锦忧伏在床上睡着了。
“噗嗤,这样都能睡着啊?你难不难受啊?”轻轻扶云锦忧躺好,心里顿时阴霾散去。
“嗯?你来啦。我好困,我先睡了。呼~”
“晚安。”
贺兰弃又坐在床边想了很久。
我现在有如此深爱的人,所以才会想通,觉得生活还要继续,不应该困在仇恨里。
而如风,从小受的罪不比我少,吃的苦甚至比我多,现在又是孤身一人,无牵无挂,他还不能理解我的想法也是合理的。
要不给他找个伴儿?
找机会问问千玳有没有嫁人的打算。
想到这儿,贺兰弃觉得自己这个少主真是称职,便满足地紧紧怀抱着云锦忧安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