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朔离安抚棠溪公主时,原本想趁人之危的心思被公主府巡夜的侍卫打断了,只能先就此作罢。
他打听到幽京城主棠尧最爱惜自己的名誉,自己的女儿若是传出失了贞洁的谣言,他定会恼羞成怒。
朔离收买了些四处流浪的乞丐,散播公主不洁的传闻,至于故事中的男子,只要不是自己,是谁都行。
幽京城主死要面子活受罪,听到这些传闻大发雷霆,完全不听棠溪的解释,一味的责骂,甚至掌掴自己的女儿,直呼不要脸!
棠溪有苦说不出,也不敢忤逆自己的父亲,只得忍着,自己心里也犯嘀咕,到底是谁要如此害我?
棠尧为了赶紧撇开自己这不争气的女儿,眼不见心不烦,立即下旨愿意迎娶棠溪公主者,日后有继承城主之位的资格。
这一道旨意正中朔离的鬼心机。
城中有头有脸的贵族都听到了谣言,谁愿意娶一个不洁的女子,即便她是公主,即便有城主之位的诱惑,也有很多人在犹豫。
这时候,朔离当仁不让。
立马求见了城主棠尧,表达自己愿意娶公主,不在意公主的任何过去,也不在意是否能做城主,他只想要公主的后半生有他陪,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棠尧见朔离相貌堂堂,又如此的真诚,当即下旨赐婚。
公主得知自己未来的驸马是朔离时,才恍然大悟,但为时已晚,心里膈应,仿佛吃了死老鼠一样恶心!
父亲旨意已下,要他收回成命只会让他觉得有失脸面。若是将事情真相告知,自己又的确和朔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半宿之久。
棠溪心中郁闷,朔离又一直死皮赖脸地来要求亲近,整个人被骚扰得憔悴不堪。
之前半夜里朔离来还能勉强打发走,只是这几日父亲订的婚期将近,朔离愈发得寸进尺,大白日里就想行不轨之事。
“公主,别假装矜持了,没几日我们就成婚了,就让夫君提前享受一下你的滋味吧。”
朔离连日以来的耐心都要消磨光了。这天下的公主怎么都和云锦忧一样假清纯,嘴上说着喜欢美男子,美男子想要尝点甜头就开始故作姿态!
“你出去!滚出去!”棠溪也被骚扰了多日,之前还有侍卫帮忙赶走,今日怎么连个婢女都不见了,“来人!快来人!”
朔离焦急地开始脱衣服,“这周围的人我都赶走了,今日公主府只有我们夫妻二人了。”
棠溪这辈子第一次感受到绝望,拔下头上的发簪,“你再动一下,我立刻自尽!”随即用力将簪子刺向自己。
“别!我立刻走!”
「妈的,她现在死了,我的计划又泡汤了!」朔离衣服半敞着离开房间,「去找个花姑娘泄火!」
棠溪因为这些事抑郁了很久,直到云遥送来请帖邀请各族前往云遥参加新主继任盛典。
棠尧不喜欢长途跋涉,又觉得自己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城主,岂有长辈亲自去给晚辈贺礼的道理?正巧近日里看棠溪十分不顺眼,便下旨派她和驸马同去云遥。
朔离一听大喜,这回我可以回去耀武扬威了。
棠溪得知消息后内心十分矛盾,一方面可以摆脱父亲的压力去云遥散散心,见见老朋友,另一方面要和朔离单独启程赶路,免不了再被骚扰。
此去云遥也需个四五日的光景,难免他再次色心大起。
“阿宛,你去弄点花生来,多一点最好。”
“花生?公主,您吃了花生会起红疹,您忘了?”
“当然没忘,我就是要起红疹,越多越好!”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出发去云遥那日,棠溪上车之前吃了一小碗花生,又留了一包花生带着。
队伍没走多久,棠溪身上就开始发痒,小红点点一个接一个的冒出。
同车的朔离还关心的问她怎么回事。
“昨日里就有这些红疹了,太医开了方子,服用了之后消了,今天出发之后又不舒服,便又起了红疹。”棠溪一早想好了说辞。
“太医说公主是什么原因引起的疹子了吗?”
“太医说是有天花的迹象,可又不太确定。昨日里明明消了的。”说着说着就开始流泪。
“天花?”朔离大吃一惊,“这,这怎么会得天花呢?”
“驸马可是嫌弃我了?”
“公主,我,我想我还是出去骑马吧。公主好生休息,好生休息。”
“唉,好的,那就辛苦驸马了。”
「终于不用面对他了,希望到云遥之前能相安无事。」棠溪想着手里还紧紧攥着几粒花生。
接下来的几天,朔离的确没有越轨的行为了,应当还是怕死的。
到了云遥城门口,棠溪才松了口气,见到贺兰织时是这段日子以来最开心的时刻了。
“公主的疹子都好了?”一到驿馆,朔离见棠溪面色红润,神清气爽的,应当是无碍了。
“想必是好了的。”
“那公主这么多天赶路累吗?今晚我给公主按按摩,放松放松?”
“驸马赶路也很辛苦的,就不必了吧。”棠溪将朔离拒之门外。
驿馆人多,且都是各族贵族,朔离不敢乱来,即使被贺兰织气到肝颤也只能吞下去。
“阿宛,你记得我路上交代你的,找机会把这些事都告诉刚刚哪位贺兰大人。”
“是,公主,奴婢明白。”
—
云锦忧听完所有的来龙去脉,气到掀桌子!
“阿织,你立刻派人,不,你亲自去把棠溪公主接到宫里来住!”
“是,城主!”
“你顺便把把你哥也叫上!哎,不对,让你哥直接进宫来,不得耽搁!”云锦忧气得大脑都追不上嘴的速度了。
“好的!”
“对了,城主。弥裳这个名字你听过吗?”
“弥裳?”
“嗯,刚刚在驿馆,这个弥裳是耶律延的女仆。我看她一脸狐媚样,骚得很。”
“她又去蛊惑耶律延了?”
“又?什么意思?”
云锦忧同贺兰织讲了弥裳和朔离的事情。
“可我离开王府之后就不知道她的事。难怪之前查封王府的时候没有她的信息,原来早就有了后路了。”
“城主,你觉得耶律延会被她蛊惑吗?”
“这我说不好啊。不过你还是小心点她,倘若耶律延不止当她是奴婢,这个男人不要也罢!”
“嗯!男人嘛,多的是。不干净的,不要也罢!”
“阿织真是长大了!”云锦忧欣慰地点点头,“赶紧去接棠溪来吧,朔离若是死皮赖脸地跟着,动用武力解决!”
“是!”
不出所料,棠溪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驿馆时,朔离紧紧盯着,一步不让。
“驸马,我们女孩子聚会闲聊你非得跟着,你也太不懂得礼义廉耻了吧?”
“我跟着我自己的未婚妻,有什么不妥!”
「真是不要脸的最高境界了!」贺兰织心里骂着,脸上还得笑。
“驸马,我与云城主多日未见,想彻夜长谈,你这样跟去怕是不太方便的。”棠溪说。
“给我在宫里安排一间寝殿住有什么难的?那么大的云遥宫,容不下我?”
“哼!你还好意思说!城主若是在宫里见到你,定会立即斩杀!”
朔离一听,心里一震。
「我可不能自己去送死。」
贺兰织见他不再缠着,“公主,我们走吧!城主等得要急了!”
“好!”
三人在驿馆的争执,耶律延和弥裳都看在眼里。
弥裳见到朔离的时候惊讶万分,原以为他造反失了利,已经被□□了。没想到他竟又攀上了幽京城的公主。
弥裳心里又害怕又恨,打算找机会将朔离除掉,自己是要做未来且末城的城主夫人的,不能有任何绊脚石!
而耶律延两次见到朔离和棠溪之间的争吵,便心中有数了。他们二人明面上和和气气,其实隔阂很深。
似乎棠溪公主是受到了威胁,整个人很憔悴敏感。他去同她打招呼,公主都显得很拘谨,不像是一位应当从容自信甚至高傲的公主。
“有意思,这趟云遥之旅应该会非常有意思!”耶律延心中十分期待后面的故事。
—
棠溪随贺兰织进宫后,云锦忧一见到她心中难受之情溢于言表。
不过数月,棠溪竟被折磨得如此瘦削憔悴,毫无当日的意气风发。
“棠溪!你受苦了。都怪我,当日事发突然,没有提醒你朔离的奸恶嘴脸,真是对不住你!”
云锦忧将之前云遥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了棠溪,二人都对对方的遭遇深表痛心,就差抱头痛哭了。
不过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目前需要想对策对付朔离。
“阿织,我让你召贺兰弃来,他人呢?”
“我传话回将军府了呀?这么久了,他没来吗?”
“没有啊!”
「好啊,现在召你你都不来了!」
“城主您与贺兰公子还没有成婚吗?我看你们甚是相配。”
“哼!他不跟我提亲我才不会主动嫁给他呢!这人需要他的时候也不知道去哪了!”
“昨日夜里他倒是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我正打算出门,只匆匆打了个照面,都没说上话。”
“算了,不提他!我们姐妹说话,不提男人!阿织,赶紧动动你的小脑袋,怎么对付朔离。”
“我想想啊。”
“棠溪,你喝点水,吃点点心,在这里安心住下!”云锦忧轻声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