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晚餐后，桑达胜又拉着单凌风说起了生意上的事情。
虽说桑烁这几天学了不少有关的知识，但他们说的也过于高深了，听了两耳朵，完全听不明白，索性低头玩起了手机。
火乐：我最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你迟大爷：什么问题。
火乐：单凌风是什么蛊王吗？
你迟大爷：？？？
你迟大爷：桑烁同学，你还记得你之前是怎么说他的么？
火乐：？
你迟大爷：你说他高傲冷漠，成天只知道工作，和他在一起根本不幸福。
你迟大爷：所以你必须要要和他离婚。
火乐：我以前有这么说过吗？
你迟大爷：截图jpg
截图中，他吐槽过的，和宋迟这会儿说的，一字不差。
火乐：……
火乐：那是我以前被蒙蔽了双眼。
我承受得住：桑烁，你能不能不要在失恋的人面前秀恩爱了？
火乐：我有在秀吗？我这是在发表我内心真实的感慨。
我承受得住：我觉得我快要承受不住了。
你迟大爷：桑烁你不是回家去吃饭么，怎么说单凌风的事情了？
火乐：因为单凌风也一起回来吃饭了呀。
你迟大爷：？？？
你迟大爷：卧槽可以啊，怪不得你这么夸他，单总果然真男人！
桑烁不由弯起了唇角。
他最近越来越喜欢听别人夸赞单凌风了。
虽然内心深处有种隐隐不舍，他藏在心尖上的大宝贝终于被人发现了闪光点。
以后，就不能他一个人默默欢喜了。
但是单凌风能被他的朋友接受，这对他来说是再好不过的。
手机震动了一下，宋迟给他私发了一条信息。
桑烁点进去看。
坐在他旁边的男人喝了口茶，放下茶杯的时候，视野余光瞥过他的手机，停留了几秒。
你迟大爷：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以前听他们说单凌风有情感障碍什么的。
情感障碍？
回忆起刚才在走廊里，男人在他耳边，柔声叫他“小朋友”的模样，桑烁仍觉心尖一阵酥麻。
如果单凌风这样是有情感障碍，那他没有障碍的时候，自己不得被撩死了？
桑烁点开聊天框，正欲斥责宋迟。
“桑烁。”
桑达胜喊他的名字。
桑烁立刻收起手机：“什么？”
桑达胜：“我们在说你给你办生日的事情，再有一周就是你二十周岁生日了。你有想过要怎么办吗？”
桑烁眨了眨眼，干脆利落道：“不办了。”
桑烁记得很清楚。
重生之前的这个生日，他正是在那天，得知自己拿不到那些钱了。
然后桑父也知道他离婚了。
如果说离婚是导火索的话，那生日那一天，就像是战斗发起的第一枪。
之后，他只剩下节节败退，毫无选择。
桑烁打心眼里抗拒自己这个二十岁的生日。
过生日这件事，前几天宋迟和沈家承也都和他提起过。
尤其是沈家承，积极的要命。
估计是因为自己生日实在是太惨烈了，所以想要给他好好办个生日快乐一些。
即便朋友们都很期待，桑烁还是拒绝了。
虽说现在一切都好，但生日于他，依旧是一道不想触碰的陈伤。
见桑烁坚持，桑达胜也不坚持，又转头去和桑天明以及单凌风说起了生意上的事情。
-
桑烁比单凌风更早一些走出家门。
没搬出去前，桑烁和家里人关系总是不合，最喜欢的，便是和走廊里的这一对画眉鸟说话。
他习惯性地走过去和两个小东西告别，一道人影从走廊的另一侧走过来。
“桑少。”来人朝他笑着点头，正是整个晚上几乎没和他说过话的方泽原。
“方律师。”
两人一起站在鸟笼旁边，方泽原手里夹着烟，桑烁不动声色地挪开了些步子。
作为一个喜欢香香甜甜的人，桑烁很不喜欢烟味。
“桑少应该感觉的出来吧，虽然你父亲表面上同意了你转系，但刚才谈话的时候，却只和你大哥，还有单凌风说话。”
这是方泽原的“话术”，先挑起你的兴趣，然后举列子说服你，激起你的情绪。
桑烁以前就因为他的这些“挑拨技巧”，头脑发热，做过去和人对峙的事情。
桑烁没说话，垂眸等着。
果然，几秒后，方泽原继续道：“男人就是这样的。表面上说的好听，但其实心底里根本没有把你当回事。你父亲是这样，单凌风也是这样。”
“我还是很希望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我们之前商量好的事情，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同时获得自由和金钱更好的事情么？”
桑烁：“有埃”
他的声音很清很亮，在徐徐的晚风里，比画眉鸟的叫声还要动听，“我现在就很自由，而且，还不用损失诉讼费，我觉得快乐极了。”
“原来你一直都在纠结诉讼费的事情？”方泽原“啧”了一声，“你早说呀，就凭咱们的关系，我不拿也成1
桑烁歪头看他：“为什么呢？都说商人无利不图，可是像你们做律师的不也是一样么？你们会去办理毫无收益的案子么？还是说，即便是不拿我给你的那百分之三十诉讼费，你还可以得到其他的利益？”
方泽原双唇颤了一下，有些激动道：“我真是为了你好！你别不识好人心1
“那我也为你好，送你几句话。”
桑烁压低声音：“及时收手，不然以后，谁都救不了你。”
方泽原瞬间瞪大了眼睛：“你、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为什么突然不想离婚了？”桑烁覆到他耳边，“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说完，他对着瞬间变了脸色的男人，微微勾了下唇，转身离开。
单凌风走出来的时候，正看到桑烁站在廊灯下等他。
看到他，男生脸上一下子绽开笑容来。
迎春花依旧簇簇摇摆着，几枝开得茂盛的，探头进了走廊里。
男生站在那花下，精致的眉眼弯起，笑颜比那盛放的花还要热烈。
让人移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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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上，单凌风并未喝酒，回去是他开的车。
桑烁稍微喝了一点，但是不多。
家里人都知道他酒量一般。
虽不多，坐了一会车，桑烁依旧感觉到些许的燥热。
他打开车窗。
凉意涌进来，大大缓解了那种不正常的热。
等红灯的时候，单凌风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既然是二十岁生日，为什么不办呢？”
桑烁眨了好几下眼睛，才反应过来单凌风说的，是他拒绝过生日的事情。
他摇了摇头：“过生日也没什么意思，办不办都没什么差，就不办了。”
单凌风：“你父亲刚才说，你哥过二十岁生日的时候，你还很期待自己二十岁生日的。”
桑烁扯了扯唇：“他大我好几岁，我那时候小，什么都羡慕。”
单凌风：“生日确实每年都有，但是二十岁不是每年都有。”
桑烁眼瞳颤了一下。
单凌风：“还是结婚后的第一次生日。”
“如果觉得出去麻烦，就在家里过，请一些你的朋友过来。”红灯过去，男人踩下油门。黑色的豪华轿车再次滑入车流中，“顺便可以把我介绍给你的朋友们。”
见桑烁一直不说话，男人侧头看了他一眼：“怎么，是觉得我这个结婚对象见不得人？”
声音含笑，完全放松的揶揄玩笑口吻。
桑烁飞快摇头：“没有没有。”
解锁手机的时候，他的双手几乎是颤-抖着的。
火乐：兄弟们，我决定过生日了，就在我现在的房子里过！
“对了，我刚才看到你和你朋友的聊天了。”
桑烁飞快抬起头来。
他和宋迟的聊天，之前一直停留在宋迟嘲讽他“不去做-ai”那里。
如果单凌风刚才看到……那极有可能看到的是这一段。
“宋迟他就是这样，嘴瓢的很，但其实是一个连人都没亲过的白斩鸡。”
男人沉稳的声音几乎和他同时发出：“我确实被诊断出来过情感障碍，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桑烁：“……”
单凌风侧头过来：“我现在，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桑烁一下子直接连脖子都红透了。
单凌风是在认真和他解释他未回答的疑惑，而他，却满脑子的黄-色废料。
“抱歉，我不应该跟朋友吐槽这些的。”他垂着头，完全不敢去看单凌风。
又一盏红灯。
车停下，单凌风扭头看着他：“那你呢？”
“啊？”
“你亲过人？”
桑烁双唇不自然地抿了一下。
——如果非要算的话，梦里他曾经亲过人一次。
从小到大，桑烁老是做一个重复的梦。
在梦中，他会将自己做的各式甜品送给遇到的那些人。
大家总是很热情，对他送出的东西赞不绝口。
唯独有一次，他遇到了一个不知好歹的男生。
梦太久远，很多场景已经非常模糊了，只记得男生蹲坐在墙角，瘦削的肩膀抽动着。
凑得近了，才发现男生是在哭。
他那时候小，也不懂心疼是什么，只觉得那人哭的他嘴里的糖都不甜了。
他将手里最后一块糖递了上去，谁知被男生一下子打到了地上。
再后面发生了什么，桑烁实在是记不清了。
唯一印象深刻的，是他为了哄人把这颗糖吃下去，吧唧亲了对方一下。
谁叫他在梦里事人见人爱的小可爱呢？他绝对不允许有人拒绝他的糖！
不知不觉中，车子已经到了楼下的地下车库。
熄火后，车窗自动缓缓关上。
车内一片安静。
单凌风正看着他。
桑烁想起刚才男人问他“有没有亲过人”时候淡然的口吻，忍不住问道：“那你呢？”
“你亲过人吗？”
单凌风微皱了一下眉：“是我先问的。”
桑烁：“那你先回答。”
暖色调的头顶灯下，男人鼻梁笔挺，唇形漂亮，再往下，是明显凸起的性感喉结。
这样子的人，哪怕性格再冷，到哪里都会非常的受欢迎。
桑烁突然浑身不舒服起来。
下腹处突然升起了一团热火。
属于男人的该死的胜负欲，完全占据了桑烁的脑袋。
——啪嗒。
束在身上的安全带被解开了。
男生半倚靠过来，一手撑在单凌风的肩膀上，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又问了一遍：“你亲过人吗？”
单凌风的目光从他的眉眼渐渐滑到翘起的双唇上。
密闭而安静的车内，属于酒的香味也越来越浓。
男生的呼吸清晰可闻，像是小刷子一样，一下又一下扫过他的下巴。
他微微挑了挑眉：“亲过。”
桑烁脸上立刻露出不高兴的神情来。
酒是个坏东西。
容易让人头脑发热，忘掉他原先给自己框定的界限。
又或者，男人认真解释的模样特别动人，以及刚才说让他过生日的口吻太过自然，自然到——
让人想要越界。
桑烁半直起身体，从自己的位置上爬起来，半跪在副驾驶座上。
他探过太半个身体，因为动作太快的缘故，额头几乎撞到了男人脸上。
单凌风眼睛微微睁大。
因为酒意，男生微颤的双眸闪烁着淡淡涟漪。
一动不动看人的时候，像是暗夜里最会勾-引人的鬼魅一般。
他滚了滚喉结，抬手去扯发紧的领带。
才拉了一下，就被按住了手。
男生抬起下巴，在他嘴角处轻轻吮了一下。
“是这样亲的吗？”
像是不满足般，那柔-软的触感又落到了他双唇正中央。
桑烁再次开口，声音又软又哑。
“还是，这样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