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不生气了?
“为了你。”话说出口,张溪脸就有些红了,她有些紧张的低头道:“你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这点事又算什么?”
“那是我欠你的。”
“那你告诉我,到底欠我什么?你说回宫就回宫,说不见就不见,我就像个傻子般搞不清状况。”张溪觉得自己过于激动,叹了口气道:“无论你欠我什么,我现在也不记得了。”
她来到木六娘面前道:“咱俩两清,你不要内疚好不好?”看她扑簌落了泪,张溪伸手搂过她道:“今天咱们重新认识一下,我叫玉溪云。”
木六娘却将张溪推开,她的情绪近乎崩溃,这么多年的努力也没能改变结果,小溪依旧会内力全失,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那所有了一切,只要小溪这边出差错,岂不是也无法更改?
张溪却不明白木六娘为何如此,她柔声道:“生日快乐。”
“今儿不是我的生日。”木六娘的声音很轻。
张溪靠近一点道:“什么?”
木六娘猛地抬头道:“你为什么总是不听我的话?”
“???”
“为什么老自作聪明?跑到阵前添乱,又私自作主把三军给了皇帝。”
“你不是说不生气了吗?”
“分走我三分之一的军权我可以不生气,但皇帝随便就三军统帅们安了罪名,砍头抄家,我能不生气?那是跟我浴血奋战的同袍呀!你还问我跟谁喝的酒?”木六娘走下床,一挥袖子转身道:“那是断头酒呀!十八人,整整十八碗,你还问我醉不醉,我不敢醉!”
“木六娘。”张溪也下床扶着有些站不稳的木六娘道:“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会这个样子。”
“对不起?你只会说对不起。”
“你醉了。”
“呵。醉了好,醉了我就敢骂醒你,我知道你善良性子软,我也从未逼过你什么,可你呢?我让你揽权你不揽,被人欺负还得我来善后。避我如蛇蝎就算了,还怕我,现在又跟着皇帝来算计我!我一片真心真是喂了…喂了……”
张溪撤回扶着木六娘的手,她轻声道:“你喜欢的到底是我?还是那个你自以为了解的小溪?听你话的小溪?”她忍不住的泪水连成线落了下来:“对不起,我不是你心中的那个人,我也不想成为你心中的那个小溪,我就是我!”
二人吵得上头,情绪变得更加激动,木六娘冷笑道:“你果然变了,不像我的小溪。”
“我不是你的傀儡,你也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我不像你的小溪!?我还觉得林敏更像我的木六娘呢!”说完张溪推门就走,整个秋澜殿只剩木六娘一人,她看着一旁寿面,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来。
“姑娘,这都凉透了,不能吃了。”
木六娘抬头道:“你都听到了?我逼她?她是傀儡?”
“姑娘醉了,等明天再和王爷谈谈,这马上就要成亲了,怎么还像小姑娘似的。”
“谈什么?谈她哥一开始就算计我?我当时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婚礼就是陷阱,又是坑我嫁妆夺我兵权,又是安排人搞刺杀,连累她内力全失的。”
“慎言呀。”
木六娘拍桌起身道:“老子不想忍了!”
“姑娘,您做这一切不都是为了王爷吗?你舍得王爷伤心吗?”镜月见木六娘终于冷静下来道:“厨房有醒酒汤,我这就去拿。”
其实那天刚吵完张溪就后悔了,毕竟是自己犯糊涂导致木六娘同袍被杀,那天她心里一定不好受,张溪早就想去道歉了,奈何木六娘一直闹别扭,张溪吃了几次闭门羹,再加上事情多就撂下不讲了。
这天张溪刚进了宫门见木美文正在站在廊下。
可算找到机会了,她上前搭讪道:“赏雨呢?”
木六娘冷冰冰的扭过头没有回答,镜月行礼道:“我们的车坏了,姑娘着急回木府”
“怎么呢?”
“大娘子病了。”依旧是镜月回答。
“那好办,坐我的呗。”
张溪换个衣服从雨溪殿出来远远看着木美文还站在那。
“不是让你坐我的车吗?怎么还站那?”
镜月解释道:“独自坐王爷的车撵不合规矩。”
“坐自家夫君的车还犯上,什么规矩。”
“那不如坐我的吧。”林敏不知道从哪里走过来的。“王妃以为如何?”边说边往木美文面前走。
“林敏你就站那说吧,雨天路滑。”张溪话音未落,林敏身形不稳就要摔倒,离她只有半步远的木美文却闪到一遍,一片衣角都未蹭到。
就这样林敏直直摔倒在地。
张溪抱起林敏赶紧往殿内走,把林敏放到床上后,抽出来的手已是血淋淋的,吓的张溪赶紧喊太医。
雨溪殿里乱成一锅粥,雨一直下着,木美文依旧事不关己的立在廊下。
太医来过了,开了好几副药,并且保证胎儿已经保住了。
张溪这才松了口气道:“说了不让你生,古代医疗不发达,生个孩子有可能丧命的。”
林敏脸色煞白盯着张溪问道:“你喜欢木六娘?”
林敏这一问,倒是让张溪想起云姝说的话了,林敏不会真喜欢我吧?
“别胡思乱想,你好好休息。”张溪逃跑似的出雨溪殿。她见木美文还在廊下,又折了回来问道:“你为什么不扶住她?”
木美文依旧没搭理张溪。
“姑娘,车好了。”
木美文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你没哑巴呀,干嘛不搭理我。”张溪也跟着上了车。
“你刚才离那么近为何不扶她?”
木六娘这才舍得给张溪一个眼神道:“你若是内力还在,以你寅青文侠的轻功,想必轻而易举就能扶住吧。”
“我……”
“你自己的妻儿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指望我一个外人?”
“木六娘。”张溪知道她还在生气,她拉过木六娘的袖子撒娇道:“表姐,你怎么能是外人呀?你是大名鼎鼎的木将军,在下不指望你,还指望谁呢?”
“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爱听……”
“爱听,我爱听。你就算我骂我祖宗十八代我都笑着听下去。”
“你。”木六娘别过头道:“混蛋。”
木六娘肯跟自己说话,张溪就很满足了,她哼着小曲看着窗外景色。
可能是下雨的缘故车一路上走的很慢,张溪闭着眼就快睡着了。
潮湿的风扑面而来,车里闪进满身带血的人,血腥味让张溪不自在的睁开眼。
那人伸手捂住木六娘的嘴,近乎恳求的语气道:“夫人,先生,切莫作声,让我避一避。”
“你……”那人盯着张溪却惊的舌头都打结。
“先生与云姝姑娘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兄长。”
那人听后松开了木六娘,看到木六娘脸上的血手印,张溪掏出手帕帮她擦了擦。
“你是什么人?”
“快围住。”
“停车!”
马车被迫停下,周围只有稀拉的雨声。马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喷嚏,把张溪吓的汗毛倒立。
木六娘把张溪往车门处推,又拉着那人往后挪了挪,挪进了阴影中。
张溪无奈的打开车门,银光闪现,瞬间脖子上架满了刀。她瞥了眼刀柄,刀柄上衙门印记,这就是说他们都是有品级的武官侍卫。
“玉溪王。”她只吐了三个字。
众人都看向一个国字脸的人。国字脸的头目点了点头,众人收了刀请罪道:“冲撞王爷,还望王爷恕罪。”
张溪钻进了车厢,嘱咐车夫继续赶路。
“属下等追赶要犯,还望王爷允许我等检查车厢。”
“车里有女眷不便检查。”
张溪又唤车夫赶路,却又被拦住了。
她再次打开车门冷笑一声道:“怎么?玉溪王的身份还管不住你们?”
头目依旧不卑不亢的站在雨中还是不肯放行。
“哪个衙门的?”
“大理寺的”
“京兆尹的”
“宗正寺的”
“礼部的”
头目咳嗽了一声道:“国舅爷。”
“国舅爷啊,也是哈,国舅爷向来清廉,府兵自然不多。不过本王好奇,国舅爷不报官,却自己拼凑这么多人,抓谁啊?奸夫?”
“你……”头目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礼部的,说说抓的谁?”
“属下不清楚。”
“不清楚,你跟着人家干什么?”
“大理寺的说说吧。”
“属下也不清楚。”
“罢了,本王也不好奇了。雨又下大了,本王身体向来不好,受不住天凉,都让开吧!”
礼部,大理寺的都让开了,可剩下的人依旧拦着马车。
张溪冲头目喝道:“让开!”
“王爷恕罪……”
“本王不恕!起开,听见没有?”
头目竟然率先亮起了刀,紧接着后面的也通通亮出了兵器,有二十来人。
礼部,大理寺一共五人出列护住了马车。
“我木家军何在?”
车厢内响起清脆的声音,木六娘只是冲着窗外扬了扬手中的牌子道:“木家军听令,护送王爷到木府。”
众人齐刷刷的收了兵刃一路护送到了木府。
张溪先行一步下了车,又将木六娘扶了下来。
木六娘回身道:“各位想查马车就请便吧。”
木六娘因为着急她大娘的病情,下了车就往内院走,张溪则担心那个小子被抓到,呆在门房看了好一会,直到国舅那帮人离去,他们似乎并没有发现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