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和皇帝大吵一架
张溪瞬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有些不自然的往后躲了躲，木六娘就往前贴了贴。
“表……表姐。”
“好久不见，小溪。”她笑着点了点张溪的鼻尖。
张溪看着近在咫尺的木六娘有些愣神，她的笑容，就好比融化中的冰山那般晶莹剔透，美不胜收
张溪悄悄的咽了咽口水回答道：“好久不见。”
“九叔！对不起，对不起。”
玉珏笙想给九叔一个惊喜，却看着这副场景，本想立刻就走，奈何腿脚不方便，拐还掉地上了。
郭八连忙进屋帮玉珏笙捡起了拐，木六娘此时也起身，张溪看着活蹦乱跳的侄子笑道：“快来。”
郭八扶着玉珏笙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怎么样了，恢复的可好？”
玉珏笙点点头：“父亲亲自给我上药。”说这话时小五的眼睛都亮，张溪欣慰的点点头，他终于得到自己父亲的青睐的，没枉费这一身伤。
木六娘插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张溪冲他点点头，完全没有方才的轻浮样儿
“你大哥怎么样？”
“还被禁足在宁王府。”
张溪叹了口气，这场兵变最可怜的就是阿珩了。
“可是父亲还是没有治师蒙恩的罪。”
“什么！”张溪惊的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
那天自己晕的很不是时候，后续好多事都不知情，但也猜到大概，无非就是灭师家九族呗，可没想到竟然连罪都没有。
“不光师蒙恩没罪，师皇后也继续统领六宫。”
“为什么！咳咳！”张溪都被气咳嗽了，这么大的罪，张溪都怀疑皇帝是不是喜欢师蒙恩，否则为何不治罪。
“九叔，你的咳疾又犯了？”
“没事，师父给我开的有药，好好养养就好了。”她还是比较关注宫变后的惩罚：“那陛下都治谁的罪了？”
“除了当场被击毙的师望，被木先生斩杀的师逢恩。还有就是王圊秋后问斩，慧贵妃赐白绫，四哥被贬为庶民。剩下的就是问责军中，我也记不住。”
“慧贵妃母子有何错？”
这对母子在这场宫变里压根就没有出现，怎么还能背锅呢？
“侄儿也不知道，可能和王圊有关，毕竟是慧贵妃的兄长。”
“王佐呢？”
玉珏笙摇摇头道：“没注意他。”他见张溪要起床连忙道：“九叔干嘛去。”
“慧贵妃是哪个宫？”
“钟粹宫。”
张溪得了地址便匆忙过去，玉珏笙拄着拐艰难的追着张溪，一不小心就摔到的。张溪折返回来扶起他：“你回去吧。”
“九叔，旨意是父亲下的，没人能忤逆。”
“我不能让悲剧再次发生。”张溪扭头就走。
玉珏笙看着远去的九叔，抬头发现自己竟然就在储秀宫门口，抬手敲了敲门，一个老嬷嬷开门道：“五…五皇子？”
“嬷嬷好，我来祭拜安娘娘。”
“五皇子请。”
玉珏笙上了柱香，看着牌位上的描金大字，大楚已故孝贤皇后之位。
他冷不丁笑了出来：“安娘娘，死后才被追封皇后之位，咱们不稀罕。”
“今日故技重施，又有位贵妃要被冤死，您说她会不会也被追封为皇后呀？咱们这位师皇后也是可怜，等她哪日下了地狱，便发现自己前头排了两名皇后，谁尊谁卑，哈哈哈，可不可笑？”
玉珏笙跪下磕了三个头道：“九叔去救人了。小五觉得他救不回来，就像那时救不回来您一样。”
张溪一路飞奔赶到了钟粹宫，宫内已经哭声一片，慧贵妃正直愣愣的挂在梁上悠悠的摆动。
石头见到张溪连忙上前道：“呦，王爷醒了，怎么跑这来的。”随后又训斥着郭八道：“你是怎么照看王爷的？”
“陛下呢？”
“回王爷的话，陛下正在御书房议事呢。”
张溪听完扭头就走，直奔御书房，不顾侍卫阻拦愣是闯了进去。
石头来到皇帝面前小声道：“王爷去过钟粹宫了。”
皇帝摆摆手让众人都下去。
“坐吧。”
张溪也不坐，捂着胸口直咳嗽，皇帝紧张道：“身体可好些了？”
“好多了。”
“这急忙忙的找朕何事？”看得出来皇帝今天心情不错，说话也十分有耐心。
“为何要赐死慧贵妃？”
“哦，这事呀。慧贵妃联合外戚将太平宫拱手让人，罪孽大了去了。”
“师蒙恩带兵逼太后写诏书，罪孽就不大了吗？您就让他赋闲在家，颐养天年的吗？这是奖励，还是惩罚？”
“朝中的事你不懂。”
“我懂得杀人偿命！”
皇帝的声音开始有点冷了，他道：“你的意思，是让朕给慧贵妃偿命？”
“我要让师蒙恩给这场宫变死去的将士们赔命。”
皇帝笑了起来：“你还是那么天真。”他见张溪一脸怒气，起身来到他身边道：“师蒙恩交出所有师家兵权，他现在就是没有爪子的老虎，不足为虑。”
“既然如此，您为何不法办他？”
“朕已经决定立阿珩为太子，他的舅舅不能是罪臣。”
“那你便拉慧贵妃当替罪羊吗！她一个宫中妇人如何能掌控这整场宫变！”
“够了！”皇帝一拍御案大声喝道。
“你是为慧贵妃鸣不平，还是为了安氏？”
“安氏？”张溪冷笑道：“她是你追封的孝贤皇后！”
提到往事，殿内二人情绪都显得十分激动，皇帝指着张溪道：“若不是你与安氏走的如此近，他们会陷害你们吗，弹劾你觊觎兄嫂！”
“说到底，陛下还是不信我，不信我和安姐姐之间是清白的，对不对？”张溪早就料到了，他是那么多疑的人呀。
“陛下当年怎么不把我一起处置了！”
皇帝气到血气上头，差点没站住，石头连忙扶他坐下，冲着张溪道：“王爷，您就少说两句吧。”
“你不过就是个懦夫！你把女人当棋子，利用完她们后，还要怀疑她们的不忠！”
“够了。”皇帝拂袖直接将桌面掀翻。
张溪完全不惧，他上前一步道：“你好好想想，如果她真的不忠，又怎会心甘情愿的为你赴死，安姐姐如此，慧贵妃亦如此，不然她死之前大可多喊几遍冤枉，反正这宫里早就心知肚明。”
张溪发泄完，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多年前的往事再次被提及，石头有些胆颤的看着皇帝，怕他一怒之下再把王爷削藩丢出宫去，今时不同往昔，玉溪王是这次勤王的大功臣，把他赶走会寒了众臣的心。
“陛下。喝茶。”
皇帝接过茶一饮而尽，看着下首的张溪道：“骂够了？”
张溪冷着脸别过头去。
“咱们兄弟几人你还有印象吗？”皇帝突然问起这个话题，张溪真答不出来，玉溪云是老来子，比眼前这位皇兄小了十七八岁，至于很大的哥哥，他甚至都没见过面。
“是呀，你都没见过大哥，三弟。他们在你很小的时候就战死沙场。如今九位兄弟，也就只剩你我二人了。”
张溪听得晕晕乎乎，皇帝突然提这事干什么。
“知道什么是党争吗？你可以不混迹官场，也可以不屑于这种手段，但你不能不懂党争。”
“我懂。”
“你懂什么？”
“我。”张溪思索半刻发现自己回答不上什么，嘴硬道：“那也不能拿别人的身子去挡箭。”
皇帝摇头笑了笑：“你的兄长们为了保家卫国战死沙场，是何等的英雄，到你这，还没让你上战场，你就被党争吓破了胆！”
“如果要这般勾心斗角，拿无辜人命来换来一刻和平，我宁可马革裹尸战死沙场！”
皇帝轻蔑的一笑：“你上过战场吗？你懂什么是马革裹尸？你经历过断粮的痛苦吗？见过饿极了甚至吃人的表情吗？”
张溪被说的哑口无言。自己确实没去过战场，但他见过万人坑，也能出想象出来战场的场景。
皇帝见他没说话继续道：“其实你完全可以一走了之，做你的寅青游侠多么自在，管这天下是谁的。可是你没有走，受那么多苦也要护大家周全，这就说明你心里有大爱，可有时候必要的牺牲也是为了成全大爱。”
张溪都快被皇帝说服了，没想到他不光打仗好，诡辩能力也很强。
“可慧贵妃，四皇子也是大爱中的一员，为什么不牺牲师蒙恩。”
得，又绕回来了，皇帝彻底不说话了。早知道九弟最像父皇，没想到这么像，一样的混。
石海从小跟着皇帝，皇帝的心思他都能猜出七八分。其实皇帝并没有生气，他是打心里想教会王爷些道理的。
“王爷，奴婢有个问题。”
“您问吧。”
“王爷回宫是为了救陛下，还是天下。”
张溪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当然是陛下了。”
毕竟张溪一直觉得只有他才能治理好天下，所以救陛下也是救天下，在他面前没有什么区别。
皇帝听到这话十分受用，脸上的阴霾烟消云散的，石头笑着看着皇帝，果然缓和关系还得靠我。
“咳咳咳。”张溪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皇帝摆摆手道：“行了，身子没好透就好好休息。别管这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