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休书
云姝重复道:“凝力散?”
张溪点点头继续道:“服用后会让人短时间内功消散,不会损伤身体,但若是强用内力会遭反噬……”她这是下了擂台才想起有这么一种药。
张溪神情也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玉珏笙也注意到了,他小声唤了句:“九叔。”
张溪瞪着玉珏笙质问道:“说,你做了什么?”
玉珏笙委屈的看向云姝,云姝上前帮张溪顺气,张溪扒开云姝的手,难得对她冷脸道:“你也别碰我。”
“九叔。”
“你们气死我得了,给我下药!?”
“九叔我错了。只要九叔不用内力,那药并不会伤害九叔的。”玉珏笙连忙解释道。
张溪原先还猜不透是谁下药,看到马车上云姝和玉珏笙互使眼色,包括云姝方才的惊慌与质问能看出来,在结合药效发挥时间,自己唯一接触的就是在二楼雅间,药就在那瓶酸梅汤里,因为在那里自己没有任何防备。
张溪气的直咳嗽,云姝连忙送水过来道:“我错了,我只是不想让你去打擂台。”
“为什么?我可不可以问你为什么?”张溪的眼睛都充血了,可见他身体真的不舒服。
云姝看向玉珏笙,玉珏笙连忙道:“我无意间偷听到师国舅的谈话,他说您如果真娶了木先生为妻,他便让您从宫里消失,就想两年前一般。我们只是不想您再次被赶出太平宫。”
云姝也在一旁疯狂的点头。
张溪听到此处气也消了,明白小五和云姝也是为自己好,他闭着眼睛吐纳一番。
“师蒙恩,又是他。”
云姝补充道:“知道你俩有仇。我也不敢直说,你脾气也倔,要是知道和师家有关,恐怕更加劝不住你,我可没针对木六娘,我没那么小气。”
“九叔,不气了吧?”玉珏笙小心翼翼的问道。
张溪招招手揽过他的脖子道:“小子,下药手段够高明呀,不过你换了两味药,药效已经减轻一半了。”
“可还是伤到九叔了。”
云姝上前来搂住张溪的腰道:“下次你在这么吼我,我再也不会理你。”
“我错了,对不起。”
“没听清。”
“我错了,对不起!”张溪大声重复三遍。
“哈哈哈哈。”
马车内三人乱作一团进了太平宫。
灰暗的房间被烛火照出一些光晕,来人到了床边便停住了,床上的似乎感受到动静,猛地睁开眼。就看床尾惊悚的一幕。
“师兄,你有病吧!”
“把屋子点亮。”
呼延彧把屋里的烛台全部点亮道:“师兄你怎么了!”
云清鼻青脸肿的捧着烛台,这画面太搞笑了,甚至说千年一遇,呼延彧忍不住好奇,到底是谁能把师兄打成这个样子?
那岂不是可称天下第一了?
云清冷冷的道:“收拾东西回云霄宫。”
“为什么?我伤还没有养好呢。”
云清左手拿着烛台,右手便化掌打向呼延彧,呼延彧连忙翻身下床,二人切磋起来。
十招下来,云清手中的烛台纹丝不动,而呼延彧有些累的坐回到床上:“师兄谁伤的你?”
“果然一致。”
“什么?”
“你的招式套路和云溪的很像。”
听到云溪的名字,呼延彧显得十分激动:“你见过他了?这伤是他打的?”
云清继续道:“他底子不错,缺乏狠厉,和你一样的缺点。”
呼延彧反驳道:“寅青山庄是君子,不教杀人的招数。”
“杀人的招数,父亲教过你。”云清提到了先宫主,呼延彧的脸色有些变了:“我这就回云霄宫。”
呼延彧还是忍不住问道:“真的是云溪把你打成这样?”
云清伸手摸了摸嘴角的伤低头浅笑:“是他的新娘子。”
“新娘子?”呼延彧彻底凌乱了,自己竟然有一天分不出男女来?
下午参加完打擂,云清就发现有人跟踪自己,一直跟到郊外。出来一群光膀子的壮汉把他围了起来,全是军中出身,打架完全没有章法。
这些王八拳云清完全看不上眼,半招便打倒一人,可他没想到的是,麻袋出现了,自己直接被麻袋套头,紧接着就是一阵的拳打脚踢。
这种流氓的打法,云清是第一次遭遇,自尊都打没了。他直接用内力震碎了麻袋,大喝道:“是谁?”
一辆马车悠悠的走了出来,玉手轻轻的推开车门,车里女子摇着扇子,似乎很满意这个杰作。
“木姑娘?”虽然在味坊只有一面之缘,但她的清冷气质很难被复刻,云清一眼就认了出来。
马车又往前走走,马车里的人似乎没有下马车的打算,云清确实也怕了她这种流氓打法,往后退了一步。
“你想问,我为什么打你?”
云清点点头,属实不太理解。
“看你不顺眼。”木六娘回答的过于直白,云清竟然都没反应过来要生气,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他笑着摸了摸嘴角,疼的他缩回了手。
玉溪王比武招亲中拿到魁首一事,很快就传遍帝丘城。皇帝也很欣慰,大楚狠狠赢了把百新国,把和亲公主选夫婿丢的面子又给挣了回来。
皇帝身旁的内侍石头奉茶道:“陛下喝茶歇歇吧。”
“石头,你说,小溪的功夫这么高?整个就帝丘城没他的对手?”
“王爷师从寅青山庄,功夫肯定是高的。”
“朕看未必。”皇帝抿了口茶,自己见过小溪练功,也就那么回事。
“你说,木六娘就那么喜欢小溪?”
“感情的事奴婢不懂。”
“陛下,这是木先生的折子。”石头捧了过来道。
皇帝接过看了一眼笑了,直接把折子扔到一边。
“她把小溪当什么,挡箭牌吗!”皇帝都打算公布木家女是玉家妇了,却没到她来这么一出。
“陛下息怒。”石头捡回折子看了一眼道:“陛下,这……”
“哼。她倒是不亏。”皇帝的语气明显比刚才轻快些。
折子上的内容很简单,一句话总结就是玉溪王虽然赢了擂台,但他已经娶妻,所以这次比武招亲作废。
木美文就是木先生,这是变着法的想与王爷和离阿。
石头看完折子有些担心的道:“王爷为了打擂台可算是倾尽全力了,听闻回宫便吐了两口瘀血。大娘娘现在还守着王爷呢。若是王爷知道……”
“知道怎么了,这点打击都受不了?”皇帝不以为然说道,就是太宠他了,都多大了,还宠着。
“那奴婢这就去通知王爷?”
“你……你说的委婉一点。”
“奴婢明白。”
“慢着。”皇帝又拦住了石头道:“别提木先生,就说朕,说朕不同意这桩婚事。”
皇帝不同意这场婚事,张溪事先就料到的。皇帝只想争面子,又怎么可能同意公开自己和木先生的关系。
最热的天已经过去了,现在都能感受到微微凉风,张溪晃荡着躺椅享受着下午茶时间。
木六娘走了过来道:“这是写好的休书,王爷可以随时签字。”
张溪瞬间惊醒,起身却发现周遭无人,晴天白日里的还能做梦,张溪摇头笑了笑,抬手去拿杯子,却发现杯子下面有封信。
“你犹豫什么呢?”
云姝磨着墨道:“如今人自己要走了,你怎么还犹豫了?”
“我总觉得木六娘不对劲儿。”
“她一直不怎么对劲儿,诶,你别瞪我,这话是你之前说的。”
张溪咬着笔,心理犯嘀咕。
“为什么突然就要走?”
云姝笑道:“看你没有利用价值便走了呗。”
“她利用我什么了?这半年时间来,她没要求我帮她干一件事。”
“一万多两白银呀,你忘了?”
“那是军饷,你又没自己用。”张溪看着处处跟木六娘较真儿的云姝道:“你怎么对木六娘敌意这么大?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哪有?”云姝显得有些心虚。
张溪把休书折了起来起身出宫。
她先是去了木府没见到人,又跑到城外的木家军营,却被堵在门口。
“玉溪王的腰牌都不行吗?”张溪扬着手中的腰牌道。
守卫却道:“王爷请回吧。”
“我怎么才能进?”张溪有些着急的问道,她也知道自己便宜亲王的身份没什么人认,但也不至于连个营地都不让进的吧。
郭八也在一旁帮腔道:“王爷身份…”守卫直接打断他的话道:“没有兵符,手信,就算是陛下驾到,也不能进。”
给张溪气笑了:“绝了。不就是兵符吗?”
谁还没个兵符吗,张溪从怀里掏出来个符道:“金吾卫兵符可以不?”
守卫依旧摇摇头。
郭八指着张溪手中的兵符道:“小哥,你知道这兵符的意义吗?可统帅整个太平宫的兵马,却进不去你这小小的军营。”
“末将只认先生手信,木符。”
“?”
“是这个。”背后响起清脆的声音。
张溪回首见木六娘一袭青衫搭着白色银条裙正坐在高头大马上,举着手中木制牌,她往日里不是爱穿男装的吗,怎么到军营反而穿女装。
“放他们进去。”木六娘翻身下马一气呵成,把缰绳交给侍卫道。
“表姐,我有话给你说。”但张溪根本没说上话,就被侍卫拦在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