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分不清男女
木六娘起身收拾碎纸片,就听身后的张溪问道:“在你心中,个人幸福和国家安定哪个重要。”
“你想问我是否会像贺澄一样?”
“对。”
木六娘毫不犹豫开口道:“为心中之所求,万死莫辞。”
张溪笑得有些牵强:“所以你嫁给我,也是因为有利可图?”
“………”
“舍命救我也是如此?”
“………”
张溪似乎在自言自语:“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何可利用的?”
过了好久,木六娘都没有解释,只是道:“原来你不信我,也罢。”她收拾好碎纸便起身离开了。
“诶。”张溪想叫住木六娘,却伸了伸手,张不开口。
她锤了一把被子道:“怎么只要遇到她,话都说不好。”
木六娘看到院子一旁的云姝,走了过去直截了当的道:“王爷忘了是好事,还望公主莫要再提及。”
云姝撅着嘴没搭理她,继续和林敏荡秋千,等木六娘走后道:“老子不告诉他,是怕他再做噩梦,和你有半毛钱关系!说的就你关心似的。”
林敏看着走远的木六娘道:“她似乎对小溪很上心。”
“切。”云姝嗤之以鼻道:“巴不得我哥离她远点。”
林敏还在盯着木六娘的背影,总觉得这人在哪里见过,无比熟悉,但这脸确实陌生的。
“你看什么吗?”
“第一次听你叫小溪哥哥。”
云姝不言语,那我总不能叫姐姐吧。
李哲消息最不灵通,等他得知张溪苏醒,都已经是下午了,他拿上百新国的点心打算去探望,到雨溪殿门口时却停住了。
正当李哲犹豫时就听到屋内有人说:“门口是谁?进来吧。”
李哲提着裙子踏进雨溪殿,王爷的寝殿,一个他从未踏足的地方。
整个大殿古朴雅致,得空的地方就挂着画,一旁的烛台并常规烛台要多要大,神兽香炉飘着几缕不成型的烟,有些心不在焉,殿内草药味压过了香味儿。
张溪靠着枕头面色苍白,一头乌发披散着捧着书,竟有点像一旁墙上的仕女图。
“怎么?有事?”她扭头看着离自己百米远的李哲道。
李哲摇了摇头,张溪见他拘谨笑着道:“给我端杯水来吧。”
“好。”李哲这才发现雨溪殿里一个宫人都没有,就连茶水都已经凉了。
“殿下,这茶凉了。”
“无妨,白水而已,麻烦递给我吧。”
“郭八去哪了?。”
“他们不分昼夜守了我那么久,就让他们歇歇吧。”说完,张溪一口饮完后把茶杯递给李哲。
“殿下果然心善。”
“嗯。你找我有事?”
张看着李哲的眼神里带着关心,他轻易不来我这里,除非出事了。
李哲见张溪安好也就放心了:“没什么,就是来看看殿下。”说完还笑了笑。
张溪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你笑了?”
“什么?”
“你打来到大楚我就没见你笑过。”
虽然这个笑安慰的成分更大,但也是破天荒的一次。
李哲收回笑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会对小王爷笑。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知道我失忆的那些事?”
“殿下不记得了?”
张溪摇摇头:“不记得了,但我觉得小姝,林敏包括木六娘都有事瞒着我。你是不是知道?”
他一双眼睛如小鹿般目不转睛的盯着李哲,李哲很快便陷进这楚楚可怜的眼神中去了。
“那天湖边我看了殿下与林姑娘,你们……”
张溪又咋了眨眼睛。
“你们说了会儿话,然后林姑娘后脚离开,殿下便跳湖了。”
张溪点点头,这事她有点印象,看来王妃不太了解详情。
“谢谢,谢谢你第一时间叫人过来救我。”
“殿下应该谢王妃娘娘,她是第一个跳进湖里的。”
“木六娘?”
这事没有一个人提及,原来是她拉我上来的呀。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张溪抬头冲着李哲笑了笑。
“殿下安好,我就先告退了。”李哲话没说几句就起身离开。
“诶?这就走了?”
张溪探着身子,好不容易等来一个人,我还想吃点心呢。要知道就不给郭八他们放假了。
半个月过去了,呼延彧一直在云府养伤,伺候他的人是郭八聘来的吴妈妈,也就是一日三餐,洗洗衣服,活很轻松。
呼延彧经常在院子里晒太阳,这么些天了,却从未见过云姑娘来过。
“吴妈妈,你的主子什么时候来?”
“呦,先生慢点,拄着点拐。”吴妈妈过来扶着呼延彧道:“听说公子病了,不过郭先生说了,没什么大事,等身子好透了,就来见你。”
“这些天麻烦吴妈妈了。”
“先生这话说的,郭先生付过钱的。老婆子定当好好干的。”二人谈话间,正门被打开了。
为了表现主家不在的假象,云府的大门一直是外边上锁,吴妈妈向来是走侧门进出的。
此时大门开了,只有一个可能,是主家回来了。
“怕是郭先生来了。等着,老婆子去迎他们。”吴妈妈迈着粗壮的短腿跑的飞快。
大门被推开了,吴妈妈一看走进来身穿绿色官袍的,连忙又跑回内院道:“是位当官的相公。”
张昂抱着官帽,去后厨舀了碗水喝,喝完才发现水缸是满的,而一直空闲的厨房摆满了食材,他连忙放下瓢喊道:“小溪?小溪?”早就听说玉溪王病了,这几日他往宫里递了帖子,却毫无音信。
“你是谁?”张昂看到内院躺椅的呼延彧问道。
“张溪的朋友。”
张昂拱手道:“再下张昂。张溪的兄长。”
“张溪的兄长怎会姓张?”
“阁下是谁?”
“哦,我复姓欧阳,单名一个彧,荀彧的彧。你怎么会有云府的钥匙?”
张昂见他受伤,想着可能是张溪一位江湖朋友,放在这里养伤,怕是不知道张溪的真实身份,便打掩护道:“张云两家是通家之好,自然要好好照顾小溪。”
“听闻云弟生病,张兄为何不照顾云弟,反而来此?”
“小溪有夫人照顾,我还需要当值。”
“夫人?”
呼延彧发现自己到底也搞不清楚,张溪是男是女,那日闯进他房间,确实什么都没看见,只是根据张溪当时的反应才觉得她像女子,谈话间张溪也没有否认。
可如果张溪真是玉溪王,皇嗣又怎会出错?
“你来干什么?”这话说的,仿佛是呼延彧家似的,张昂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哦了一声道:“拿东西。”去卧室拿完东西道了告辞就离开了。
呼延彧扭头看向东边的那个卧室,他一次也没进去过,说是张溪的屋子,这个张昂和张溪竟然如此熟悉?
吴妈妈见没什么事也告退了,她还要回家看孙子呢。
呼延彧拄着拐艰难的往卧室挪,一个不小心被门槛差点绊倒,幸亏有人扶了一把。
“师兄!”
云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师弟进了屋轻声道:“身子怎么样了?”
“好多了。”呼延彧见到师兄并不惊讶,他早就在云府附近留好记号
云清环顾卧室的装饰道:“救你的是何人?”
“云溪,算是我朋友吧。”
“云溪!”怎么又是他?
呼延彧见云清难得失态连忙道:“师兄认识他?”
云清摇摇头,只不过从那个女人口中听说过,哪里算的上认识。
呼延彧继续道:“他就是上次我说的与您样貌相似的人,也许和师兄的身世有关。”
“很像吗?”
呼延彧点点头道:“你们的眉眼不太像,但是挡住眉眼,近乎可以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怨不得。”云清摸了摸怀里的面具,那日自己是带着面具上的绣楼,才会被当做是张溪。
“那小子现在何处?”
小子?师兄怎么也认为他是男子?呼延彧心中不解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他只说自己知道的:“听说生病了,我也有半个月没见他了。”
“先生。”
吴妈妈又回来在门口喊道:“饭菜给你放锅里了,记得吃。”
“好的。”
“她是谁?”云清趴在窗口看。
“师兄你别激动,她只是云府的厨娘,这个云府是五品守备将军云尚善名下的,其父是吏部尚书云松。”这些都是呼延彧遇到张溪后查到的。
云清的手有些发抖,这么多年了,这是自己离他们最近的一次。
六月的天娃娃的脸,本来晴朗的天,哗的就下起雨来,到了晚上电闪雷鸣更加过分。
张溪额头布满的汗珠,她又做噩梦了,女人惨死在自己面前的样子,而她胸口上插的剑,竟然是自己刺过去的。
她喘着粗气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双手,那一抹触目惊心的血色十分亮眼。
“又做噩梦了。这个皇宫真邪性。”
从建章宫请安回来的云姝,刚踏进凤鸣宫便被一只手拉住。
“你带我来着干嘛?”话还没说完,感觉身体失重,连忙尖叫起来。
“别出声。”
“你要死呀!”云姝看着脚下,自己站在两层楼那么高的宫墙上。而始作俑者张溪已经稳稳坐下了,她伸着手道:“慢慢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