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 章 忆苦思甜饭
朝阳苦着脸拿起菜刀，看着活蹦乱跳的鱼始终下不了手。
姜惜也不催他了，他能拿起菜刀就是一种进步。
何春华看不下去了，亲自指点，“你先拿刀背把鱼拍晕。”
“我……”
朝阳不敢拍，话到嘴边又咽进去了。
旭阳和元宝四人加起来五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倒是拍呀！”
“快点，我想吃小惜姐姐炖的鱼了。”
“加油，快拍啊！”
“朝阳哥哥，你别怕，加油！”
“朝阳哥哥加油！”
“……”
朝阳试了试，刀背到鱼头的时候又停下了。
他在想，把鱼拍晕会不会溅出血来。
如果溅出血来怎么办！
几个孩子还在催促他，他又举起刀拍下去。
刀背快挨到鱼头的时候，鱼“啪”一下跳了下去，吓得他手中的刀也“咣当”一声落了地。
几个孩子齐齐叹了口气。
姜惜把刀捡起来，“干妈，还是你来杀吧，咱别为难他了，要不到天黑我们也吃不上饭。”
朝阳没有再逞强，这对他来说太残忍。
他还要再做个心理准备。
何春华在杀鱼的时候，让朝阳在旁边看着。
还手把手教他。
朝阳只是点头，没说话。
这次没心慌、没晕、也没吐，就平静地看着杀鱼，仿佛老僧入定一样。
姜惜有点担心，感觉这次确实下药有点猛了。
循序渐进挺好，这要把他刺激严重了，一下回到解放前更麻烦。
拽了拽朝阳，“别看了，我带你出去捡柴。”
朝阳看了眼堆得跟小山一样的柴堆，“这不是有很多！”
姜惜院里的柴都是叶辰飞劈的，每次看着少了就会送两筐过来。
姜惜不慌不忙说：“我说的不是这种柴，是引火的柴懂不懂！你要学会融入社会，生活就是知识。”
朝阳看了眼已经被切片的鱼，站起来跟着她出去了。
捡柴也有很多要学的东西，比如哪种柴容易点着，哪种柴不发火。
姜惜不但让他捡柴，还让他亲自下厨，到时候她和何春华打下手。
没想到最先反对的不是朝阳，而是几个小的。
旭阳作揖，“妈、小惜姐姐，别让哥哥做了，哥哥做的能吃嘛！”
元宝也说：“还不如我做，我做得肯定比他好。”
米宝、麦苗和小石头也纷纷摇头，拒绝吃朝阳做的鱼。
朝阳本来不想溅自己一身油，也没想炖鱼。
但是这几个小的都这么说，他一气之下自己主动走到了锅台。
几个孩子：(0)~
何春华和姜惜对视一眼，姜惜去烧火了，她去指点朝阳。
朝阳也在自己强大的自尊心下，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下厨。
尽管有何春华手把手指导，还是糊了点。
几个孩子看着他的黑暗料理，迟迟不敢动筷子。
谁不给朝阳面子，何春华也得给自己儿子面子。
夹了一口放进嘴里。
有点苦，还有点咸。
她笑着咽了下去，“不错，等下次还能做得更好。”
朝阳冲姜惜扬了扬下巴，“吃啊，这可是我第一次做饭。”
“呵呵……”姜惜讪笑两声，她还真没有何春华这个当妈的有勇气。
催促几个小的，“一起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几个小的见她伸筷子，依旧没有马上动，直到看到她放进嘴里，这才放心吃。
结果，呕(′д｀ )…
都吐了。
姜惜忍住没吐，赶紧喝水漱了漱口，难吃的味道咽了下去。
这都不用言语表达，朝阳自己也能看出来。
脸色黑得不能再黑。
自己吃了一口，差点也吐了。
是难吃。
有妈妈指导还做得这么难吃，他也是绝了！
何春华若无其事地又吃了起来，边吃边说：“你们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嘴就养刁了，这好歹是肉，忘了我们风餐露宿那时候啊，有这饭也是好的。”
姜惜鼓掌，“干妈说的对。今天谁也不许吐，我们就当忆苦思甜，提醒自己永远别忘了那段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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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小的脸都快成苦瓜了。
朝阳倒是有点感动，没想到姜惜还能说出这种话。嘴上不饶人道：“什么忆苦思甜，说我做的难吃就直说。”
姜惜笑了，“对啊，我就是说你做的难吃。”
朝阳：“(_|||)”
几个孩子都不敢再挑剔，含泪吃了小半碗。
朝阳自己都嫌弃自己吃的，可看到他们几个小的监督着他，他吃了大半碗。
吃鱼肉忆苦思甜，也是没谁了！
幸好晚上没有拉肚子。
要不这么多人挤一个茅房，那可惨了。
不过茅房不挤，炕上挤了。
有了朝阳的加入，几个孩子不得不横七竖八地睡，尽力节约空间。
挤谁也不能挤到两个小宝宝。
姜惜有先见之明，睡到了最边上。
晚上睡着觉，不知道谁哎哟一声。
姜惜迷迷糊糊看了看，原来是米宝压到麦苗的头发了。麦苗没睡醒，瘪了瘪嘴又继续睡着。
不一会儿，又听到“咚”的一声，旭阳又磕到墙上。
朝阳睡得正香，压上来一条腿。
他推开一看，是元宝的。
就属小石头睡觉最老实，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蜷缩在一起，跟个大虾一样。
还好朝阳一个月也就回来这一次，不然真顶不住。
早上送走朝阳，等旭阳和元宝也上学去以后，姜惜又睡了个回笼觉。
何春华一边看着孩子，一边钩毛线花。
若说惯着孩子，也就惯着姜惜了。
姜惜睡得正香，听到外面有人喊她，这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
何春华先出去招呼了，她从窗户看了看，认出来人正是供销社的程主任，赶紧穿好衣服，扒拉扒拉头发下了炕。
程主任是来取货的，顺便送毛线。
别人排队都买不到的毛线，程主任很轻松就能拿到。
见到她出来，本来就不大的眼睛，都快弯成了一条缝。
“姜惜，你可真是我的福星。上次你做的牡丹花以假乱真，被一个大领导看上了，他还想再要一个昙花。你要没问题的话，他提供画，你照着钩，一定要力求完美。”
姜惜：“……”
一般见过昙花的人少，这年头还有人有心思搞有品味的事，是个大领导也不稀奇。
具体是哪里的领导，姜惜没问。
不过也答应下来，能赚钱和粮票，谁会嫌多呢！
村里人见过昙花的少，基本上没有，所以她还要了一幅画。
拿到画，她看到落款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