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心苦难言
“哪那么多……废话。”
“别误会，我没有要把你怎么样的想法，只是很好奇，咱们这是第一次见吧？”
“是又怎样？”
“……”
显然渡鸦心里有火气，不愿回答米龙的问题，这也没什么，所以他就只是静静地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对方，哦不，是盯着。
“你，你想干嘛？”
“……”
米龙依旧不说话，只是眼睛微眯，右手抬起放在对方肩头，轻轻拍打两下，轻声说道：“你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么？”
“干什么的？”
渡鸦眉毛一挑，她是何许人也，拷打什么的根本不惧，大不了就是一死，谁怕谁。
“不告诉你。”
米龙嘴角翘起，眼中却并无笑意，他将右手从对方肩头拿开，又放在对方头顶，并低头凑近对方耳边，低声问：“到底为什么要攻击我？”
“……”
不知为何，渡鸦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的脸部仿佛感到一些疼痛，于是，她只能叹了口气，算了，志气什么的哪有命重要。
“是天命那边……”
渡鸦话未说完，米龙便摇了摇头，道：“他们不敢。”
“好吧，其实是逆熵……”
“她们不会。”
“……那我就没什么说的了。”
“是么。”
米龙笑了，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因为他已经猜到对方是哪边的人，虽然很意外，但好像又没那么意外。
“我想想，你应该是雇佣兵，看到悬赏才盯上我的对吧？”
其实，在休伯利安号上，姬子就对他说过，好像自己的名气已经很大，许多或大或小的势力已经盯上他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
“呵呵，这只是外在，或许你不知道，我在一次奇遇中得知了一件事……”
米龙这次的声音很低，他缓缓道：“世·界·蛇？”
“……”
渡鸦面无表情，她心中没有丝毫起伏，只是脸上浮现疑惑，问：“那是什么？”
“没什么。”
见渡鸦不承认，米龙便不再说什么，他原本也不太肯定，直到对方刚才装傻时，暴露了藏在背后的小动作。
嗯，这女人多半就是世界蛇的人，只是凯文那老贼不是说不派人来找麻烦吗？
难道真的只是巧合而已？
真有这么巧？
先是天命勒索，后是逆熵劫道，现在又是世界蛇……嘶，今日的风儿，甚是喧嚣。
先不管正在45度仰望天空，感慨自己人生何其跌宕起伏，惊喜连连的米龙，一旁仍然蹲在地上没起身的渡鸦，原本是想有所动作的，直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
“……”
米龙再没理会渡鸦，他左顾右盼，略做思量后，抬步朝着某个方向前进，他记得那群民间武装部队就是朝着这个方向走的。
“喂，你要去哪里？”
本来是想从渡鸦口中问些东西，但对方不开口那也没办法，揍也揍过了，杀人现在不太合适，而且他也不喜欢干这些。
“啧，你这家伙……”
其实这里风景还不错，如果有画笔就好了，嗯，之后去了圣芙蕾雅和那个小姑娘提一下好了，前有救命之恩，这事应该能成。
“喂，我明说了吧，这是私人恩怨，是我看你赏金榜上的数目动了心。”
还要去长空市看看的，之前那里的崩坏实在有些不寻常，而且在冥冥中感觉到一股来自量子之海的气息，必须再去瞅瞅。
作为进化崩坏计划的第一步，必须慎重些，拯救世界是个大工程，一步一步来，要的就是稳妥，不留遗患。
还是要先联系到姬子，那些民间武装势力中应该有通讯设备之类。
嗖！
就在米龙整理思绪之际，一把飞刀自他耳边呼啸而过，他没去理会，只是继续向前行走，对于这种雇佣兵，他谈不上厌恶，但绝对不想与之牵扯上关系。
更何况，还有凯文老贼在先……
“混蛋，装什么高冷！”
见米龙头也不回的渐行渐远，渡鸦不禁低声骂了两句，但看到对方行去的方向，又忍不住想阻止对方，可仔细一想，再扔一把飞刀换来的可能就是一记毒打。
还是算了。
心中虽稍微放下对米龙的敌意，但是渡鸦没直接离开，虽说听过些传闻，但在亲身感受过后，她怎么觉着这家伙的心贼坏？
对方先前那段试探和威胁用的可是极其熟练，怎么看也不像是什么正人君子，而且这家伙竟然说出了［世界蛇］的名字，足以证明此人绝对不简单。
还有，这家伙怎么突然间就改变了想法，明明一开始还是那副“不说就按在地上捶”的架势，咋一瞬间就不在乎了呢？
有猫腻！
而且这家伙去的方向，实在让人在意，也不知道那些家伙跑远了没有……
思来想去，反复思量，渡鸦还是觉得应该跟上去看看，倒也不是在乎那些［拾荒者］，只是米龙这个人的很危险，需要通知上边多多注意，另外也得试试，能不能招揽这类的……
平原之上，一望无际的翠绿景色，日阳高照，白云寥寥，偶有清风拂面，倒是有了几分惬意。
米龙此刻已经换上早就准备好的镜片，虽然镜框有些扭曲，但好在质量不错，掰正了还能将就着用，不愧是天命出品。
独自漫步在这翠绿之间，米龙的心境终于放松下来，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久违。
大概过去几个小时，当日暮深沉，太阳也悄悄躲了起来，夜幕之下，月光皎洁，漫天星辰闪烁。
米龙终于停下步子，他回头看去，见远处一道黑影也跟着不动了，算了，她要跟着就跟着吧，自己也管不着。
不过……
米龙先环顾四周，见无人后，便偷偷从怀里取出小块崩坏兽核心，悄悄放入口中，嘎嘣嘎嘣的咀嚼起来。
吼吼吼！
就在这时，几声熟悉的嘶吼传来，米龙蓦然转头，就见不远处的夜幕下，几道张牙舞爪的身影出现，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十几道猩红色的小电炮已经落到自己身上。
“死士么……”
没有看到香喷喷的崩坏兽，米龙失望的收回目光，他原本是不想管的，但是转念一想，这荒郊野岭的，如果自己不管，好像也没人去管了吧？
唉，没办法。
轰！
嗖！
噗噗哼唧哼唧呱啦呱啦……战斗结束。
打完收工，米龙做了个气沉丹田的动作，接着便听到肚子发出“咕咕”声，他叹了口气，忍不住想转头，但又忍了下来，深深的叹了口气。
赶紧赶路吧，他就不信了，这么大地方连只崩坏兽都遇不到！
与此同时，百米之外，嘴里咬着压缩饼干的渡鸦，默默将飞刀收起，接着她鬼使神差一歪头，有些疑惑，她怎么感觉米龙刚刚好像看了她一眼？
“嗯，应该是错觉。”
这般自言自语着，渡鸦又从裤兜里取出一把压缩饼干，吭哧吭哧的咀嚼了起来。
至于另一边，米龙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觉得男儿自在四方，只有香喷喷的崩坏兽才适合自己，至于什么压缩饼干，呵，根本没放在眼里……真的。
————
就在米龙独自行走于平原上时，休伯利安号中的姬子已经炸毛了好几次，符华也在启用扫描设备搜索着米龙的痕迹，最后派出无人机也只是找到了破碎的通讯器，以及激烈战斗过的痕迹。
舰桥上，姬子来回踱步，期间咬着指甲不断的嘀咕着，“不会吧，这么大个人怎么就找不见了呢？休伯利安的探测设备是吃的么？怎么可能，我前几天刚修的啊……”
而一旁，正端坐在座椅上，乖乖吃着便当的符华只是看着对方走过来走过去，也不说话，倒也不是不想说，只是食不语。
“哎，符华，你说那家伙是不是偷偷跑了啊！”
“……”
见姬子望来，符华连忙哗啦哗啦把便当塞进嘴里，鼓鼓囊囊的连忙咀嚼，最后好不容易咽了下去，才刚喝了口水，尚未开口就见姬子正挽袖子。
“等等，姬子老师，请你冷静点！嗯，从现场的痕迹来看，米龙，咳，舰长应该是经历了很激烈的战斗，通讯器也明显是被他人破坏的……所以，舰长失踪应该不是故意为之，而是形势所迫。”
“嗯……”
姬子将袖子抚平，她有些忧愁的坐在符华旁边，然后转头用眼神说了两句话，见此，符华用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那意思是：工作时间，不能喝酒。
于是，心思打水漂的姬子哀叹道：“一个在外边鬼混，一个还没心没肺，唉……这日子没法过啦。”
之后抱怨了足足五分钟的姬子，总算是安静了下来，符华也是松了口气，她这位姬子老师虽然成熟，但有时候也很冲动，还喜欢耍性子，不过好在，这次没有任性。
“嗯？姬子老师，你去哪里？”
“肚子饿了，吃些东西。”
“哦。”
过了几分钟，姬子没有回来，符华也只当她回了房间。
又过了几分钟，有通讯传来，符华当即起身，然后飞快冲向走廊。
而另一边，姬子站在投掷口，嘴角微微上扬，米龙，看你能跑到哪去！
“无量塔姬子，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