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拦路的
九月，秋风掠过，泛黄的树叶被扯下树梢，还带着些不舍。
往道州这趟，着实有些远了。
马脖上的铃铛来回响，商队有些压抑，他们并没有疲倦，只是有些乏味，这么多年的四处漂泊，早已习惯，路还很长，扛不住可吃不得这碗饭。
秦山一直在关注莫十九的变化，看看这小子能不能抗住一道的枯燥，体力方面并不担心，习武之人的体格都强。
心态也是重点，尤其是在秋冬之际。然而没有让他失望，莫十九未表现出任何不适，脸色淡然平静。
秦山轻微颔首，马背上的生活可不好受，不停颠簸，他对莫十九表现很满意，自己跑了好几次商队才适应过来。
他却不知莫十九独自一人几乎横穿北雪原，这点可差远了。
“哈！”秦海打哈欠，紧了紧衣领，“这风吹得真让人难受，莫兄弟，感觉还不好吧。”
莫十九点头示意自己还行。
商队速度走的并不快，一道也没遇到麻烦，不急不慢的走了近两月，已经进入道州境内，几乎都是在山间穿行，大伙也都备足驱蛇防虫的药物。
“得加快些速度，不然恐怕可在这道州过冬。”秦海撇嘴，继续说道，“我忍不了那些臭道士。”
秦山也认同，“入冬确实是个麻烦事，不过楚南三州冬季较晚，时间还是比较充裕。”
“莫兄弟，之后的路需要小心些，山林多了，野兽扑人也是常有的事。”秦山又叮嘱道。
“一群畜生有什么可怕的！若敢来，正好宰了给大伙开开荤。”秦海浑不在意。
“正是畜生才可怕，人会怕死，畜生饿极，可不知道什么叫怕。”秦山向来谨慎，不像秦海那般大大咧咧，抱拳道，“有劳莫兄弟了！”
莫十九表示没问题，同时放慢速度走在队伍中部。
商队不大，运送上千斤货物，近百人，武夫三十余，其余都是杂役或车夫，在楚南只能算小商队。
这样的小商队运送的货物都不是昂贵东西，都是些生活需要品，几乎不会被贼人盯上，好在秦山两兄弟有道州这点线，混得不错。
莫十九对着货物一边的武夫打招呼，那人抱拳回应，商队中的武夫对莫十九都比较尊敬，莫十九的武艺皆是亲眼见过。
强者走到哪都收人遵从，是必然的道理。
又走了半日，商队突然停住，队伍前头传来争吵。
“兄弟！你警戒，我去前面看看。”莫十九对那武夫说道。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秦山看着前方被巨木阻拦的道路。
对方领头的是个农夫，“没什么意思，就是前些日子下大雨，山塌下来给路埋了，乡亲们放下手里的活来给路修好。”
“都知道，道州山多地少，这农活一丢，可就损失不少，所你们要想冲这过，就得给买路钱，若是不给，哪来回哪去。”
秦山沉着脸，道，“这条道每年我都走一遭，可从没听说过这个规矩。”
农夫抽出腰上的镰刀，砍砸巨木上，镰刀陷入树身，没有回话，其他的人或是锄头，或是棍棒，或是粪叉，聚在路中面无表情看着秦山一行人。
“哥，跟他们屁话什么，一群锄地的，直接赶走就是，若不走杀几个就好了。”秦海不耐烦道，同时抽出腰刀。
然而对面的人根本不怕，一动不动。
莫十九驾马前来，秦山简单说了下情况。
莫十九看了看场中状况，下马来到农夫身前，满面笑意道，“大叔你看这？”
“套近乎这套没用。”农夫道。
“不是不是，我是想问咱们这过去需要多少银两。”
农夫眼皮一抬，道，“一辆车一两，一个人半两。”
莫十九微微思索，怀中取出百两银票直接递给农夫，“大叔一百两。”
莫十九直接给钱，农夫有些不敢相信，盯着银票呆住，好一会才接过，又仔细检查，发现居然不是假的，扬起银票对着其他人喊道，“开路，让客人们过去！”
说着就去搬巨木，被莫十九拦住。
农夫以为莫十九让他找钱，耍耐道，“我们可没有银两找你。”
“大叔误会，我是想向大叔打听个地方。”莫十九摆手，他之所以这么直接，也是奔着这目的，一早就听说，道州地广人稀，遇到本地人不能错过。
农夫瞧了两眼，道，“行，你小子不像那些人扣扣嗖嗖，你问吧。”
“不知大叔是否听过青鸾山。”
农夫想了半天，并没想起，看着手里的银票，道，“等着，我去给你问问。”
不一会，农夫领来一个穿着道袍的年轻人。
年轻人也不拖拉，直接道，“你找的那地，顺着路一直走，一日后看到岔路，走岔路一直再行一两日就到青鸟村，边上就是青鸟山。”
说完年轻人转身就走，走出两步，回头补充道，“他们叫青鸟山，我们就叫青鸾山。”
“给你找到了，多余的银两可就算探路费。”农夫贪婪的将银票深藏布衣中。
莫十九摆手并不在意，回到车队前，道，“搞定了，准备走吧。”
秦海有些不爽，道，“我说莫兄弟，你给他们钱做什么！这穷山恶水的刁民，直接冲杀过去就好了，杀一两个他们就吓破胆。”
莫十九哈哈一笑，“秦海老哥都说是刁民了，他们会怕死？再说了，别人修好路，收买路钱正常的，我们也该给。”
“老子这么多年路可没给过钱！”
莫十九没有与他争论，向两人说打听到青鸾山的方向，只是不同路。
秦山沉思片刻，道，“会不会是那人胡乱说的。”他有些不愿莫十九离队。
“不像。”莫十九觉得那人没必要骗自己。
“行，那我们行，莫兄弟后面赶上，说不定我们返程还能再遇见。”莫十九执意要去秦山两人也没什么可说。
按往些年，商队还要行个七八日才能到目的地，莫十九来回耽搁后，说不定返程会与莫十九相遇，就将此事约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