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南下
眼见得手，莫十九以极快的速度骑到想要起身的扈江离身上，锦云刀柄狠敲几下，将人敲晕，随后又寻来树藤将其结实捆住。
官服上撕下布条，简单包扎伤口，回望低垂头颅的扈江离，皇城终杀他儿子是慌乱中的最坏抉择，是自己的过错，莫十九有些愧疚没有选择痛下杀手，此刻还是避开好了，日后也再无相见之时。
可莫十九却忽略了当下的情景，深山老林之中，毒虫走兽遍布，扈江离大腿鲜血不停流淌，哪有什么活路。
回到镇上已经时候后半夜，莫十九敲开医馆门。
被敲诈的八百两有些效果，楚九思身体伤势得到稳定，虽然人未清醒，但呼吸平缓，醒来是迟早的事。
“清荷姑娘，我们即刻启程。”没给倾荷说话的机会，莫十九直接开口道。
临时时，那老头又用一副药，一纸药方，敲走三百两，恨得莫十九牙痒痒，若不是这老头有些本事，加上时间紧迫，非给他毒打一顿。
马车上，长生趴在楚九思身边做着美梦。
倾荷缓缓走出来坐下，微凉的风吹拂在她脸上，闭上双眼，她刚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宁，先生被救回后，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倾荷姑娘，怎么出来了？夜风寒冷，你有病在身，别再染了风寒。”莫十九扬眉道。
“吃过大夫的早就好多了。”倾荷白了莫十九一眼，“还有什么姑娘，应该叫倾荷姐，下月本姑娘就十八岁了。”
莫十九斜眼看着傲气的倾荷，淡淡道，“我上月刚满二十。”
“啊！”倾荷一脸惊讶看着莫十九，片刻后，贴上来一脸怀疑道，“你骗我的吧？不想叫就不想叫，还骗人。”
“呵，谁有功夫骗你这小丫头片子！”
“你说谁是小丫头片子？说谁是？”听到这话话，倾荷不高兴了，伸手在莫十九身上一阵乱挠。
“诶，别闹，倾荷别闹，驾着马了。”莫十九扭动身体想要躲开，奈何车辕就这么点位置怎么躲得过。
倾荷闹累后，柔弱的身子靠在车厢上，眼中闪着光，看着莫十九问道，“莫莫，你是怎么把先生救出来的啊。”
莫十九手中缰绳猛然一顿，脑海中浮现出楚九思空荡荡的小臂，目光黯然，扯开话题，“你和····先生一直在南王府上吗？”
“你不要扯开话题。”这段路下来，莫十九的身影不断同倾荷记忆中那夜的官员重合。
莫十九心中愧疚，看向远处破晓的天空，黎明降临，新的一天到来。咧嘴一笑，道，“叫哥，我就告诉你。”
清荷一愣，“莫莫哥，你就告诉我吧。”声音甜美，直击心头。
沉默片刻后，莫十九选择了隐瞒，“我认识巡查司的人，给点好处就把先生救出来了。”他不敢道出真相。
说话间，莫十九眼神对上倾荷清澈无暇的双眸，蓦然移开视线，用力拽住缰绳，指甲嵌入手掌中。
“这样啊！”倾荷开着莫十九身山破烂的官服，依稀可以辨认出图案。
“嗯。”
“莫莫，我们这是去哪啊。”清荷问道。
“先离开皇城范围，然后南下去楚南，先生想必也是跟随南王到皇城的。”莫十九在心中默默加了一句，我原本就打算去楚南三州。
“楚南啊！我还没去过呢。”
二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
慢慢的倾荷声音越来越小，等到莫十九回头时倾荷已经睡了过去，暗自叹了一口气，减慢了马车的速度。
清荷抬手挡在额前，缓缓睁开眼，伸了个懒腰。“醒了？”耳边响起熟悉温润的声音，惊喜看去，先生正一脸笑意看着自己。
“先生，您醒了？”
“嗯。”楚九思点点头。
“先生刚醒，怎么就出来了，快些到里面歇着。”清荷埋怨道。
楚九思微微一笑，“无事，晨间湿气消散，暖阳初升，许久没有这样了，晒晒也好。”上一次这样悠闲的坐着还是离开皇都时。
此时马车停在山野间，初阳新升，山间雾气笼罩，朦胧玄妙。
虽然埋怨，但看到先生精神气好了许多，倾荷也是发自心底的高兴。却在看到楚九思空荡荡的手臂时，眼眶瞬间通红。
楚九思伸手轻抚倾荷的脑袋，安慰道，“没事的，你看我的病不是好了。”
倾荷再也控制不住，扑到先生怀中哇哇的大哭出声，这些日夜的担忧，害怕在这一刻彻底宣泄出来。
这带走无数族人的道劫，被如此简单的度过，只不过丢了一条手臂。楚九思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道劫，是每个族人成为皇者前必经历的劫难，之后每次修为提升都有劫难，皇劫却是九成九必死之劫，每个族人皇劫完全不一，不可防备。这也是族人可观苍冥，视九幽，测天数的报应。
此劫，胜则成皇，败则身陨，不得超生。以至于家族千年皇者不过十，宗师也只出两尊，在那大帝遍地走的天域是蝼蚁般的存在，若不是家族的特殊，结识强者，怕是早已亡族灭种。
如今度过皇劫，只需设法离开这片凡地，就可完全恢复，只是此地毫无灵气，若是不能离开，恐怕会被囚困至死。
想到这，楚九思暗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皇劫度过，他也不敢在冒险卜算，遭劫时，楚九思耗费别生心血，犯下天大忌讳卜算自身，险些生死，才求得一条生路。
“好了，别哭了，待会长生该笑你了。”
听到这话，倾荷抓着楚九思的衣服，深深埋在里面，呜呜道，“他敢笑。”
长生满脸乌黑，端着药站在车前，茫然看着哭泣的倾荷，“先生，药好了，倾荷姐怎么哭起来了。”
“她呀？被山间的虫子吓着了。”楚九思哈哈笑道。
“啊？虫子吓哭了了？”长生十分惊讶，要知道在南王府上，自家爷爷离世后跟着倾荷没少被训，有时还会挨打，倾荷就一母老虎，会怕虫子？
“才不是！”听到这话的倾荷立马抬起头，睫毛挂着泪珠，气鼓鼓道，“先生又乱说。”接着看着长生，“莫莫跑哪去了。”
“莫莫哥去找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