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真贱啊
辰时，城门已开，莫十九站了两个时辰。
望着骑在白马上的楚怀语，莫十九嘴唇微张，不知说什么。
“你这护卫站那做什么？还不过来给本王牵马！”楚怀语的笑让莫十九沉醉。
莫十九牵着缰绳，低声问道，“王上，要去何处。”李公公也识趣的走到后方，王上的私事不是他能说的。
“本王想去竹屋小住一日。”
楚怀语看着莫十九满头细小的露珠，那有些湿润的衣裳，不免痛心，柔声道，“来了很久吧！”
“不久！”莫十九回答。
楚怀语扭头看向后方的李公公，有些生气。
李公公察觉到，立马跪在地上，声音颤抖道，“奴才知罪，奴才只想稍微惩戒一下他。”
“下不为例。”
莫十九牵着白马慢慢走在竹林中，进入竹林前，楚怀语就让李公公跪在外面候着。
“你家是哪里的。”几缕被林间清风吹拂，在楚怀语眼前飘荡。
“北州。”
听到莫十九说北州，楚怀语感到愧疚，连忙解释道，“我也没有办法，父皇出海带走朝中军队，三王又祸乱朝纲，北州真的无力救援。”
“世间之事早有定数，北州之祸，冥冥中早就注定，楚姑···王上不必自责。”
听到莫十九的称呼，楚怀语有些低落，随即道，“你还是叫我楚姑娘吧。”
“是，楚姑娘。”
楚怀语拍了下脑门，有些无语。
随口问道，“北州还有家人吗？”问完之后，楚怀语感觉不对，北州都失陷，就算有也成了漠北奴隶，可话已出口，怎么收回。
“爷爷在我走时就不在了，至于父母，不知道是谁。”
楚怀语意识到说到莫十九的伤心处，内疚道，“对不起，我···”
“没事，都过去这么久了。”
“你爷爷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吧。”
“嗯，爷爷在雪地上捡到我，将我养大，教我识字吟诗。”
“你会吟诗啊？给我吟一首呗。”楚怀语吐了吐舌头，调皮说道，此时她全然没有母仪天下的威严，已然化身成了一个顽皮的少女。
莫十九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马上的楚怀语，目光看似平静，却又汹涌澎湃，响起爷爷唱过的琴曲。
楚怀语感觉脸颊微微发烫，眼神不自觉四处看，想着这一路自己的行为更是感到无地自容。
此时，莫十九突然开口。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莫十九吟完一曲，楚怀语震惊得久久不能平静，面对莫十九如此直白的诗曲，楚怀语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自己好像对这人产生了莫名的情愫。
一路无话，来到竹屋前。
“楚姑娘，到了，要进去吗？”莫十九回望楚怀语温声道。
楚怀语与莫十九对视片刻，道，“不进了，回去吧。”
二人走上返程。
楚怀语没了来时得活泼，接过一片飘落的竹叶，嘴角带笑，目有柔光，“初见他时，我才七岁，那会父皇还未登基，我在他家住了三年，他视为我为妹妹，但我心里一直喜欢着他。”
莫十九浑身一颤。
楚怀语含笑，继续说道，“后来父王即位，我想父王那么疼爱我，等我长大就求父王赐婚，我依然能嫁给他。”
“再后来，父王迷上了长生，出了海，他成了将军一同前往，就再也没有回来。”楚怀语满脸悲伤，眼角流下泪水。
“不过没事，过几天祭祖后，小弟掌权，我就到海域去找他，我相信他不会有事的。”
说罢，一脸希冀的看着莫十九问道，“莫公子，你说对吧！“
“嗯。”
听到莫十九肯定的答复，楚怀语又恢复了先前活跃，道，“等我回到皇宫，让小弟给你安排职位，就不要在巡查司当差了。”
“多谢楚姑娘。”
“你武艺又不错，说不定等我回来后，你当上大将军也不是没可能哦。”
“诶，对了，你武艺是谁教的。”
“在锦北军中学的。”
“锦北军？就是那个北州神军，当年打破瀛洲的锦北军吗？”
“是的。”
···
听着身后问个不停的楚怀语，莫十九心中酸楚，问一句他就答一句。楚怀语也是没注意到他的异常。
再次回到竹林外，李公公老实地跪在原地，见人出来连忙接过莫十九手中的缰绳。
楚怀语也恢复了平时的威严，道，“好了，莫公子，本王该回宫了，就此别过。”
望着两人离去，莫十九心脏开始加速跳动，呼吸急促起来，终于在楚怀语走出数十丈后，高声喊道，“楚姑娘留步。”
楚怀语调转马头，疑惑地望着莫十九等他开口。
莫十九深深吸了两口气，大声问道，“楚姑娘，一定要去吗？”
楚怀语自是知道莫十九问的意思，轻轻颔首。
莫十九呼吸一滞，张大嘴，将已到口边的话咽了回去，看着再次离去的楚怀玉，又一次鼓起勇气，颤抖着声音，道，“如果我说，我说希望楚姑娘留下来不去呢？”
这话一出，楚怀语再次停了下来，莫十九呼吸都快要停止，双拳紧握，心中不停喊着，留下来，留下来。
世事偏偏事与愿违。
楚怀语回头，笑靥如花，低声道，“我想去。”
这一笑，声静了，风停了，只有那句我想去在莫十九耳边回荡。
莫十九心里苦涩，强扯嘴角，道，“那···楚姑娘保重！”
“公子保重。”
青年站竹林下，远望离去女子，此一别，日后恐是不会相见了吧。
···
莫十九失魂落魄跌坐在原地，止住日落。
翻身站起，莫十九抬手给了自己几个嘴巴子，“你可真是废物，一个女人就让你丢了魂一般。她是九天的凰鸟又如何，这世间女子如此之多，还怕找不着？”
“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做出如此姿态。”想起今日行为，又哐哐几下，直扇的脸部红肿。
“嘶啊~真贱，做什么舔狗啊！”莫十九揉着脸一摇一晃的返回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