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河匪
“老伯！不是说一月就能到吗？现在都快两月了。”莫十九有气无力的都趴在木桶上，胃里翻江倒海。
这种症状初上船几日，不过慢慢适应过来了，可没想到这几日水流突然急缓，船身不停上下晃动，又开始难受起来。
“这时节哪有风？自然慢了不少，若是多风时节吗，不消一月就能到。”老伯看着焉巴的莫十九安慰道，“这段很快就过去了。”
“我真不知道老伯你常年呆在这上面怎么忍受的了。”莫十九感觉有东西快到喉咙处了。
“这年头能有口饭吃，就已经是上天保佑了，哪管在哪。”老伯有些神伤。
莫十九没有说话，抱紧木头蜷缩起来，缓解难受，他怕自己再一开口会直接喷射出来。
上船后，莫十九就被安排和老伯一起清洗甲板，早晚一次，并不繁重，这江上也不缺食物，自己也是完全恢复过来。
莫十九也曾见过楚泽几次，但他显然不记得自己，当然，莫十九也没有往上凑，先前的店小二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如今就跟在楚泽身后。
店小二也注意到莫十九，眼神中尽是鄙夷，好在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那之后莫十九就刻意的避开，免得招惹麻烦事。
如老伯说的，两三天功夫，船舱再次稳定下来。
这一日，船楼在江面上平缓漂行，由于甲板比较脏乱，还是正午时分莫十九就被叫来清洗。
烈日炙烤大地，即使在江面上，也仿佛置身火炉。
莫十九正费力整理甲板时，突然听到船上的人都在一起呼喊，抬眼望去，就见江面平静的漂着一艘船只。
莫十九并未有多大惊讶，已经有很多次了，每每遇到船只都很会相互招呼，来聊以慰籍枯燥的水路生活。
但是，今日的遇到的船只似乎有些不对劲，好一会后，才见那船上有一人影如猿猴一般飞快爬上桅杆，之后发出一声奇怪的喊声。
船上的人以为得到了回应，兴奋应和起来。
一番招呼后，莫十九所在的船缓缓驶过，那停在江面船上也是出现了好些人，那些人个个携带兵器，目光尽是贪婪兴奋。
然而船上的船员却毫不知情，更加激动的打起招呼。
就在两艘船处于近乎平行时，那平静在江面的船只后，鬼魅般凭空出现一艘巨船，这船甚至比莫十九所在的船都要大上好几圈。
“嘿！你们是一起的啊！”船员高兴问道。回应的只是一声巨响。
“嘭！”像是弓弦释放的动静，还夹杂着哗啦的声音。
伴随声响，近十根拖着铁链的巨大箭簇闪电般袭来，箭头带着回旋的弯钩，日光下闪着冷幽的清光。
同时，那两艘船上不知往江里丢下什么东西，激起阵阵水花。
不等船员反应，船身便被击穿，一阵摇晃，接着，带着铁链的箭簇猛然回收，箭头的钩子穿透船壁，险些将船拽翻在江中。
顷刻间，船员摔倒一片，痛呼声一片，这种情形下，再傻的人也反应过来了。
甲板上乱作一团，船上有经验极其丰富的船员在不停高喊指挥。
“不要乱！不要乱！”
“转向，快转向！快去人在下层控桨！”
“是河匪！准备反击！”
谁也没料到在距离中州如此数十里的地方会遭遇河匪，以往很难与这群河匪相遇，他们也只是抢劫小船只为目的，此番见到的巨大战船更是闻所未闻。
···
船上一片混乱。
拼命摇动的船桨也只是在江面激起翻腾的水花！奈何数条铁链死死拉住，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莫十九也是趁乱躲到了下层，不敢冒头，自己毫无水性，不敢跳水逃走，只能期盼云卫能将河匪击退。
此处虽说水势平缓，但两岸的山峰宛如利剑直插云霄，靠岸逃生显然不可能，只能与河匪交战，好在船员也不是酒囊饭袋，虽然惊讶于河匪庞大的船只，好在不多时就镇定下来，船上也有应对的武器，拿起弓箭开始反击。
箭矢如雨点般射出，其中不时夹杂着粗壮的箭簇。
面对船员的反击，对面河匪也有了动作，只见河匪顺着铁链袭来，速度之快令人咂舌，河匪在铁链上，如履平地，数息就能掠出数丈。
幸好铁链上河匪避无可避，不少被箭矢击中，掉落江中，让河匪的攻势缓解许多。
再看船员这边，正想方设法切断固定的巨箭，奈何这巨箭同铁链浑然一体，根本不可能切断，唯一的办法只能是破坏船身。
可就算挣脱束缚，又能逃多远，本着能多活一会是一会的心态，船员还是开始小心的拆除，只要能逃离，此去三十里外就能进入中州入口，那里必有重兵。
甲板上，箭矢铺天盖地射出，任有漏网之鱼，已有数名河匪跳了上来，对着船员就是一顿刀剑，还有一部分河匪从江面泅水过来，虽说都很快被云卫斩杀。
然而率先登船的河匪也搅起了不小的混乱，铁链上的河匪源源不断袭来，防线彻底失守，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河匪的战船也开始缓缓驶来。对于身怀绝技的云卫，河匪好似早有安排，数十名高手有组织的围攻云卫，不时射出根根冷箭，让人防不胜防。
面对围攻，云卫又要提防冷箭射入身后舱室，双拳难敌四手，多少有些力不从心，不断有云卫倒下。
船上胜败已定，并没有影响船员求生的欲望。
那些击中船身的箭簇也被拆下，留下不少孔洞，但也勉强能够航行，船桨再次发力，余下的几根铁链已经不足以拉住船只，眼看就要挣脱而去。
这么多年的谋算，最关键的一步来了，怎能轻易放过，巨船上，被簇拥的壮汉对着身边人耳语句，那人便退了下去。
此人周围的人皆是脚上踏着精致皮靴，一身服饰宽大，在烈日下头上也裹着头巾，旁人了看来格外怪异。
那人下去后，那艘小一点的河匪战船竟以迅雷不及掩耳冲了过来。
“嘭！”
船只距离摇晃，船身崩裂，木屑飞舞，货船直接被撞出一个大洞，那河匪的船却是完好无损。
江水直接灌入船舱，携着巨力向躲在下层的莫十九。
“啊···呕！”莫十九本能想要大叫，刚一张嘴，江水灌入咽喉，手脚乱舞，拼命喘息，可是张口江水又一次涌入。
好不容易钻出水面，莫十九不停咳嗽，同时疯狂喘气。扶着船壁心悸的逃向上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