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死守

    凌霄机械地转过头，眼前的白雾渐渐消散，一个激灵，画面突然切换，仿佛一下子从真空掉入凡尘，喊杀声，惨叫声，硝烟味，血腥味，一股脑冲进凌霄的感官。

    “宵宵……宵宵……”京墨焦急的呼唤声终于拉回了凌霄漫游太虚的神智，让她回了魂儿。

    “京墨……”凌霄看到京墨苍白的唇色，心里一紧。

    见凌霄终于有了反应，京墨才松了一口气“宵……，公子，逝者已矣，让秦小姐好好走吧……你看，还有更多人在等你，兄弟们，还有全长安城的百姓，他们都在等你……”

    凌霄看着浑身是伤的京墨，在一旁拼死守护的木蓝，还有浴血奋战的将士们，涣散的眼神终于聚焦，她在干什么？！

    凌霄放下秦语蓉，解下披风盖在她身上，缓缓站了起来。

    “你的伤？……”京墨眼看着凌霄挨了两刀，心疼的要死。

    凌霄活动了一下胳膊，“咝……”肩胛骨下边一阵剧痛。凌霄感受了一下，还好，只是皮外伤，没伤到内脏。“小意思，你怎么样？”凌霄挤出一丝笑容，只是这笑比哭还难看。

    “无碍……”京墨还是那么惜字如金。

    凌霄看着他，眼圈一红，这谎撒的，太没水平。凌霄上前一步抱住了他。

    京墨勾了勾唇，“莫要弄晕我，那些黑甲卫会对死尸补刀呢……”

    凌霄放在京墨昏睡穴上的手顿住，臭小子！还真会拿捏，换个理由她都不会停手，她什么都敢，唯独不敢拿他的命当赌注。

    凌霄放开他，四目相对，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凌霄深吸了一口气，道“答应我，护好自己……”

    京墨抿嘴一笑，虽然唇色苍白，却难掩盛世美颜，这一笑仿佛凝滞了时光，映着纷飞的战火，点亮了星河。

    凌霄眨眨眼，被这凄美无比的笑容晃的一失神。也许是光线太过明昧不定，也许是京墨眸光中的内容太过芜杂，让凌霄有种想抓却抓不着的无力感，仿佛有什么被忽略了。

    “好……你也要护好自己……”京墨柔声道“日后……我不在了，你更要护好自己……”这声音淹没在金戈争鸣，喊杀震天的嘈杂中。此刻，凌霄已经与刚杀过来的黑甲卫战在一处……

    城头的混战进入白热化，更多的黑甲卫登上城头，五城兵马司的人已是死伤殆尽，凌霄带着云霄楼与隐龙卫的高手殊死奋战，死守住下城楼的甬道，把黑甲卫阻在城头。

    时间一点点过去，这个夜晚仿佛格外漫长。死神疯狂地收割着人命，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这个血月当空的暗夜中消亡。

    凌霄也才真正领略到古代战争的血腥与残忍，不敢想象若让这群魔鬼一般的士兵冲进城，城里的百姓会如何。所以只有死守一途！

    然而，在真正的实力面前，顽强的意志就显得苍白无力。看着身边的战友一个一个倒下去，凌霄的大脑已经停止了运转，只是机械的挥剑砍杀。原来杀红了眼的感觉是麻木，是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