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心动
“唉，同学，小心球！”
陈梦正跑着步，听到声音向声源处看去。
一个篮球正以极快的速度朝她飞来，以这势头，很有可能会砸到她的头。
陈梦手先反应过来，但脚却没反应过来。她的手迅速护住头，闭上眼睛，等待球的迫降。
但迟迟没有听到球砸到她这里的声响，陈梦慢慢张开眼睛，一双大手在她的头的正前方，那个篮球此时被这双大手稳稳接住。
祁暃开口：“你没事吧。”
陈梦有被吓到，但还是说：“我没事，谢谢你。”
祁暃心里慢慢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那帮人真的打球不长眼，他眼神变冷，看向球场凝固住的一群人。
篮球场和运动场中间隔着胶质网，他把球抛过去，球重重的落到篮球场中又跃起，传到其中一个人的手中。
高宇感受到祁暃的视线，莫名胆寒。
“祁哥，真不是故意的。”高宇高高抬手作投降状。
“嗯，我最近刚好缺个一起练手的人。”祁暃眼睛转向他，语气不咸不淡，“就你吧。”
“嗷～”高宇哀嚎，这是要把他当练手的靶子打啊。
陈梦抬眼看了一下祁暃，他的侧脸同样精致，此时带着冷硬的神情，会让人感觉十分有压迫感。
祁暃回头看她，他好像也是第一次这样帮女生，有些无所适从，“你继续运动吧。”
陈梦回之一笑，“好。”
女孩因为跑步微红的脸一笑，眉眼弯弯，露出两个酒窝。
祁暃心跳得飞快，瞥了一眼她，以她听不到的声响暗自嘀咕：干嘛朝他笑，还笑得这么甜……
陈梦不知觉自己给别人带来了一些甜蜜的困扰，因为这些时日自己也陷入一些学习上的折磨。
上了快一个月的课，陈梦作为新转来的学生，是老师经常抽问的对象。
“陈梦，你就是新转来的同学吧，下面黑板上这道题你来写一下吧。”
“陈梦，是女孩子吧，奥，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吧。”
“额，请陈梦同学来写出这道题的解法。”
黑板前的陈梦拿着粉笔慢慢写出解题过程，白嫩的手指轻轻捏着粉笔在黑板上快速的刷刷刷，旁边的物理老师看着她的过程满意地点点头。
等她完整地写出答案，物理老师投来一个赞许的目光。这一个月以来，陈梦就在第一位，每次上课都很认真，不缺学习好的人，但缺这种态度认真的同学。
“陈梦同学这道题的解答已经很完整了，重点是她的思路很清晰，就是要这样简洁而有条理，每一步都是给分点。底下的同学也要好好地向她学习啊。”
底下的同学窃窃私语。
“一道题能说明什么啊，这不是书里都有的吗？”
一道题是不能说明什么，所有中学的题型，绝大部分都是书里的题改编而来。
“课堂上的表现有什么，还不是以考试论英雄。”
“对啊，等到月考，她就原形毕露了。乡里人注定是乡里人。”
“月考很快就到了，我们月考卷出的难吗？”
“不知道，不过我听说，月考完就偏座位。”
“是这样没错，而且，成绩靠前的可以挑选同桌。”
“但是要双方同意啊，毕竟搞这个是为了促进彼此学习的。”
陈梦听着他们小声的谈论，脸上不显任何神情。
倒是月考，可以挑同桌吗？
——
陆染欣：“梦梦，你想跟谁一桌啊？”
“我想跟我们班学习最好的人一桌。”陈梦一心两用，做着手中的习题册，不紧不慢说道。
“啊，那我们班成绩最好的不是——”陆染欣往后一指，指尖指向的正是祁暃，“祁暃！”
“祁暃？”陈梦有些讶异，她还真不知道是他。
“对啊。”陆染欣继续，“你不知道吧，他一直以来都是我们班第一，年纪前三啊。不过你跟他一起同桌，也没什么用啊。他就没和女生做过同桌，他也不会讲题，你还不如和我一起。”
陈梦笑笑，“他不讲题那也没事，和班级第一同桌肯定有所收获。”
坐在后排的白发男孩似有所感，右手转着笔，漫不经心看向陈梦。
——
“什么，陈梦想和祁哥坐一块？那是不可能了，祁哥就没跟过女生坐一块。你说是吧，祁哥。”闻天盛听到这个消息震惊说道。
祁暃手中转动的笔突然一停。
李望也有点震惊，“对啊，不过，我们成绩好的男生又不只有祁哥，我也可以啊。而且陈梦这么一个美女，叫我辅导我一百个愿意哈哈哈。”
“那我也不错，既然祁哥不行，就让陈梦跟我一桌哈哈哈哈。”
陆染欣、李望各锤一下闻天盛胸口：“不要脸！”
闻天盛捂着胸口，假装受伤，“我说真的啊！干嘛动手动脚。”
陆染欣想了想他们的话也挺有道理，看了看李望，再看看闻天盛，虽然这两人有啥大事靠不住，但成绩还是上游水平的。
而祁暃对他们的对话已经听不进去了。如果陆染欣说的是真的，那么陈梦是真的想跟他做同桌喽？
回想她那琉璃般好看的双眸，稚气却精致的脸蛋，在湘菜馆被辣到眼眶红红，鼻子红红，连唇也是红红的。
“也不是不可以。”他默默的留下这句话。殊不知，后面三人被他这句话给搅的翻天覆地。
——
在这一个月的期间，除了下雨天，陈梦下午课上完都会去操场跑几圈再去吃饭。每次经过篮球场，都会看到祁暃他们在打篮球。
少年们身姿矫健，在阳光下挥洒着汗水，篮球场被一堆女生围着，而少年们也享受着这一份瞩目。
虽然，他们知道，大部分女生都是因为谁而来。
刚打完，男生热汗淋漓。
祁暃正拿一块毛巾擦擦脸上的汗。
“这么多女生，连校花白筠婷都来了。果然，祁哥的魅力就是大啊。”闻天盛笑道。
众男生向白筠婷看去，白筠婷穿着校服裙，清瘦娇小，面容精致，烫卷的长发柔软的搭在胸前。手握一瓶矿泉水，眼睛正一眨一眨的看向祁暃。
却不知道祁暃正看着远处田径场上跑步的陈梦。陈梦穿着校服校裤，白白的脸因为长时间的运动而变得粉红，额头冒出点点汗珠，却格外清丽可人。
祁暃看着陈梦慢慢停下脚步，齐肩短发有一些粘在脸上，他却这副模样觉得分外可爱。下一秒，他却看到一个瘦高的男生被后面的同伴推向陈梦那，不一会儿，陈梦的脚步一停，男生和陈梦聊了起来。
祁暃眸色一暗。
“祁暃，打了那么久，应该很口渴吧，给你水。”白筠婷把手中的矿泉水递给他。
“谢谢，不用了，我也有。”祁暃现在确实挺渴的，虽然之前的矿泉水已经喝空了，但是白筠婷的水他不会接。
毕竟白筠婷的心意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也拒绝过，如果接受了这个矿泉水，这是还给她希望。他不希望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给这个女生一些无用的希望，所以从一些源头断绝，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受伤。
他拿过李望未开封的矿泉水，扭开瓶盖，一瓶转眼间就又喝空了。
喝完，他眼睛又看向陈梦那，男生似乎问陈梦的联系方式，陈梦摆了摆手，似乎在拒绝男生。
祁暃嘴角上扬又瞬间消失不见，似乎只是一个错觉。
白筠婷死死捏着矿泉水，虽然被拒绝习惯了，但是心里还是有点不好受。她眼中都是祁暃，祁暃眼睛却看着别处，她顺着祁暃的视线望去。
远处的男生和女生正在说着什么，女生穿着校服都可以看出身材很好，未施粉黛的微红脸颊，青春又阳光。白筠婷心莫名一紧。
——
月考很快就来了。
平时吵吵闹闹的教室安静了下来，只听到笔在纸上沙沙的声音，偶尔几声咳嗽。
早上考语文写的手都有点累，陈梦合上笔，揉了揉手。这是她来这里的第一次考试，还是有点不太习惯。
很快，两天六科的考试就过去了，刚考完就听到一堆人在对答案。
“最后一道选择题你选了啥？”
“不知道，我选了c，不懂就选c。不会还有人真的算这道题吧？这得算死吧。”
陈梦默默收拾着有些乱的书桌。
“肯定选d啊，我记得在哪看到过这道题，答案一模一样。”
陈梦皱着眉，从书桌里发现一封蓝白色信封样式的情书。
——
祁暃撑着手看着女孩在桌子发呆的样子，突然被拍了一下肩膀。
“祁哥。”李望拍了一下祁暃，看着祁暃嘴角似乎有抹可疑的微笑，试探问：“怎么感觉你这次月考有点认真啊。”
祁暃：“你最近话真多。”
李望委屈，我才刚说一句话。不过，祁暃这眼神，似乎好像在看着陈梦。不会吧，祁哥难道喜欢陈梦？
不可能，怎么可能？李望狠狠抖了一下。之前这么多美女追求过祁暃，也没见他看别人一眼。就是隔壁理科一班的校花白筠婷，长的这么好看，成绩又好，从高一开学就开始对祁暃展露出好感，可惜这尊佛不开花。虽然陈梦也挺好看，但是除了这个没理由了啊。
但是，让他大跌眼镜的还在后面。因为晚自习之前祁暃把陈梦叫走了。
教室已经很多人了，齐刷刷看着祁暃和陈梦出去走廊。
闻天盛一脸懵逼看着在走廊栏杆的两人，呆呆地问陆染欣：“他们两个干嘛去？”
陆染欣也很懵，“我也不知道啊，这不得问你们？我和陈梦还聊着天呢，他就突然来叫梦梦出去。”
后面李望似乎有点懂了但还是难以置信。
——
祁暃双手懒懒的搭在栏杆上，侧着身子问：“听说你想要跟我做同桌？”
陈梦嘴唇微张，心底冒出疑惑。还想说祁暃叫她出来干嘛呢，原来就这个事儿，她解释：“你之前一直是理科二班的第一，而且稳定年级前三名，我想有一个学习的好榜样，有个挑战你的机会，彼此相互交流，共同学习。你应该不会拒绝和我同桌吧。”
祁暃：“不会，但是--”
他笑了笑，银白色的头发在昏暗的走廊等下莫名闪耀，“我有什么好处？”
陈梦默了片刻。
“我想挑战你，下一次我想成为第一。”陈梦大概能知道这次自己的成绩，应该是不足以超过祁暃。
“挑战？”祁暃看她。
“你想要什么可以随时提，前提是只要我做得到。”陈梦抬起头，话语中满是自信。
就等你这句话呢，傻姑娘！祁暃抿嘴掩饰满心的喜悦，“好。这可是你说的。”
黑夜中他的眼睛好像在发光，侧脸的棱角若隐若现。
“你……考得很好吗？”陈梦问，其实她好像能感受到他由内到外散发的喜悦。
“应该吧。虽然我没和女生做同桌过，不过我本人很喜欢你能对我发出挑战。”他语气上扬，“毕竟，好久没有感觉到这么刺激的感觉了。”
真的是因为这个挑战吗？祁暃在走廊吹了一下风，内心膨胀的厉害。
他默默捂着胸口，感受心脏的跳动。
怎么会这样开心？在夏天微热的夜风之中，他似乎听到了胸腔在“怦怦”的跳动，跳的好快，满满涨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了。
可是，我们才见过几次面？才说过几次话？没有道理，毫无道理可言。她总是在下午下课去田径场上跑步，篮球场上的他总是能注意到她。每次的人群之中，他似乎也会习惯性的搜寻她的身影。
大部分的她，会坐的整齐，安安静静的听老师讲课。有时，她和陆染欣聊天，聊到开心的时候会笑，眼睛弯弯像月牙一样。
大概，心动总是莫名其妙的，不分时间，不分地点，不分对错。
毕竟少年人总是冲动，总是鲁莽，总是浮躁沉不住气。却又是那样意气风发，最是赤诚，最是热烈，一腔孤勇，不顾一切。
在最热烈的年纪，有着最纯真的心，最真挚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