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 118 章
这两天, 沈安慢慢的开始了解府城这边金玉楼的状况了,而且他们一家搬到府城来,消息已经传开, 甚至还有人到他们家门口来问, 什么时候能去酒楼做菜。
沈安只说快了,却也没有给个具体的时日。
也是因为他们商量着,府城的菜式怎么定价。
别说, 这儿的猪肉都比镇上贵两文,他们的菜式好吃,又不缺客人, 可不得比镇上卖得贵些?
那些生蚝、暖锅和烤肉一贯如此, 镇上那些人也没说什么,因此是可行的。
江雨秋索性按着永安镇那边的食谱来, 只是价格都网上提了二成, 像是那些素材,价格也重新定了一下。
没办法, 府城不比镇上,寸土寸金不说, 来往客人还多, 那些衣着稍微普通一些人进来都能点两个荤菜。
若是再像镇上那般,能随便点俩素菜坐一中午, 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之前镇上轻松的就能买下隔壁那家铺子,两家打通位置宽敞不少,可府城却没法这么做。
不同往日,如今这一片热闹不少,铺面的价格也涨了上去。
他们几人在小院里面商量了一会儿,决定今日休息, 明天再正事开工。
正在这时,镇上的差役过来报信,屋里只有江雨秋一人在,沈安去了庄子上,准备与人谈买卖。
江雨秋连忙将人请进来,又给他端了一碗酸梅汤和一碟子点心。
那人连忙摆手,“不必麻烦,我喝口水就好,沈明方便走一趟么?那几人已经有了决断。”
江雨秋犹豫了一下,他们搬来镇上才三日,沈明这情况有些严重,得静养。
差役又说:“你家没有父母在上,大哥过去也是可以的。”
江雨秋道:“那我让他哥去走一趟,只是……县太爷决定怎么办?”
差役很爽快的就回答了,“你小叔子福气好,原本沈家人是想变卖家产,将沈家那几人捞出来,不过嘛……”
江雨秋顶着差役的脸,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可别真让沈家得逞,闹了这么一通,若是没个教训,下回还来怎么办?
他脸上犹豫片刻,最后没有说多的,只是一五一十说了县太爷怎么判的。
由于沈明和几个家丁伤的比较重,拿刀的那两人直接被判了绞刑,不过他们已经中了箭,家中若是没有余钱,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地牢里面挨过去。
沈家那几人与徐显一起害人,绳子棍子那些都是他们家农居上拆下来的,一人被判了十五年。
至于主谋,最后认定是徐显,被判了流放,流放之地是北边,那儿风沙重,冬日又冷,是去那边开矿石的,累得很,听别人说若是被流放到那边去,那可真是生不如死。
沈家其他人也没能好过,听说依照他们的伤势,沈家还得赔他们五十两银子呢。
说起来江雨秋就心疼,之后沈明修养的这一个月,他们要花出去的哪里只有五十两?更别说另外三个朱家的护卫和他们家赶车的老许都受了伤。
朱家护卫有个胳膊断了,沈安他们给了十两银子,另外两人伤的轻,可身上也都是一片接着一片的青紫,一人给了五两,老许伤的轻些,不过江雨秋还是给了他一些碎银子,估摸着有二三两。
再加上沈明这两日看大夫和抓药的银子,至少花了二十五两。
还不说之后的药,人参贵得很,她之前与沈安挖的一小只,都卖了十两银子,如今这两个月日日都要吃,可得花不少。
江雨秋将人送走后,当天晚上沈安回来,便说让他去那边走一趟。
原本只预计着让沈安一人回去,江雨秋总是不放心孩子离开她的视线,不过她一想,来的时候匆忙,也没来得及与江枫说一声,只是与江春桃她说了一声,让她帮着照看些。
江枫如今能跟着木匠师傅赚一些银子,不过每个月的都不多。
于是她决定把孩子都带上。
奶妈和吴嬷嬷跟着一起,一人抱一个孩子,江雨秋倒是觉得这马车有些狭窄了,等赚了银子得买个宽敞些的,不用每次都蹭朱元家。
沈安跑了一趟衙门,也不知道要他去干啥,反正他是识字的,总不能被人坑了去。
让她一直不解的就是为何这次会被判得这么重。
她去木匠铺那边的路上就听人说了,都没想到沈家家底那么厚,为了捞这几人,凑了一百两银子出来。
按理说他们有着一层关系,都是同族,沈明也没性命之忧,不少人懒得管这亲戚之间的事,怕到时候人家回头和好还要来闹一出,索性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就算当真有个铁面无私的,他们想着最多也就十年,可这回直接判了十五年。
沈安他堂叔能不能再活十五年都难说,倒是沈家那几个与沈安同辈的,十五年过后,三十多岁了,媳妇都说不上,书也读不成,这一辈子算是毁了。
不过县太爷判案,说不定就是看心情判的。
这时候也走到木匠铺门口,瞧见江枫,便与他说:“前两日沈明出事,我怕你姐夫一人应付不来,就与他一同去了府城。”
江枫瞧见她就笑:“姐,你在府城住着可还习惯?再等一年我就能出师,到时候我也去府城的木匠铺找份活计……说起来,还有个东西忘了给你,还好你今日回来了一趟,你等等我啊。”
说着,他转身往里面跑,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半天都没出来。
她正站在门口,有人瞧见了,有些惊喜:“老板娘,你们又回镇上了?”
江雨秋摇摇头,“这次是我夫君得去县衙那边,我跟着一起,晚些就回去了。”
府城的生意可不能不做,他们已经计划好了,如今银子如同流水一般花出去,从得多些进项。
那妇人笑着说:“前两日的事情咱们都听说了,那几人当真不是个东西,不过说起来也好笑,咱们这两日每天都听见那些人骂骂咧咧,都在骂沈家人。”
江雨秋奇怪:“谁在骂啊?”
“还不是常去你家的那几个,说这下好了,沈老板也不在,往后要吃那些好的,得去府城,本来都想着最后一日,下血本多吃点好的,谁知出了这事,银子也没花出去。”
江雨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如今这厨子也不差的。”
那两个妇人还在继续说:“我是尝不出来差别的,都好吃!”
“你们可听说了,沈家人准备搬走,搬去陇州。”
江雨秋颇有些惊讶,“去陇州?那儿可远了……好好的怎么跑那么远?被流放了?”
可陇州虽然穷苦了点,也不是流放之地啊。
妇人道:“他们在村里哪里还过得下去?出个门就要被喊打喊骂的,什么难听的话都有,如今沈家又没什么男丁,几个老弱妇孺留着还不是只有被欺负的份,这才走了。”
江雨秋心中舒坦了不少。
说是老弱妇孺,沈家那几个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小时候她们瞧见过这群人怎么对刚搬过来的沈安一家。
后来消停了,也是沈安强势,十几岁的少年郎,撸起袖子一个能打十个,不要命一样的打,招招打中要害,连成年男子都没法子。
沈安那几个婶子,可没少占他们家便宜,刻薄的很。
江雨秋想着,搬走也好,免得夜长梦多,虽说剩下的人不足为惧,可看着还是闹心,最好呆不下去才好。
等她与这两个妇人说完,她们结伴去买菜,江雨秋才看见江枫从屋内出来。
江雨秋还有些奇怪,“怎的要这么久?”
江枫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是我学艺不精,刚才一直都在修这个。”
江雨秋这才发现,他手上这么一个大家伙,原来是妆奁。
“你怎的做这么大一个……”
江枫笑着说,“我想着姐夫常给你买些首饰,做一个大些的,能用好多年呢,都是上好的木料,上面的雕花我弄了许久。”
江雨秋心中暖暖的,与他说:“你一人在镇上……”
江枫摇摇头:“如今不是一个人,不是还有春桃姐在吗?师父说,我也算学到了一些本事,往后不忙的时候,不必日日来,到时候就有空去府城找你们了。”
江雨秋揉了揉他的脑袋,又叮嘱了好几句,才准备离开。
回去时,沈安正好也从县衙回来,瞧见江雨秋拿着这么大一个家伙,连忙接过来,嘴里还说:“看起来小舅子是嫌我给你买的首饰太少,特地打了一个大妆奁让我填满。”
江雨秋推了他一把,“哪能?银子多省一点,孩子都大了,可不得多做些打算?”
沈安便问:“娘子有何打算?”
江雨秋道:“这俩孩子总得读书不是?这就得废不少,还有平日里吃穿不能太差,等往后俩孩子再大些,咱们不得买个大些的宅院?”
说着,她叹了口气,“唉,处处都要花银子。”
沈安安慰道:“我能挣。”
当天下午他们就回了府城,沈安去衙门跑一趟便是领那五十两银子和做一些供述。
江雨秋倒是有些期待,明日沈安去酒楼做一些大菜,也不知这个价格,府城那边的人买不买账。
第二日一早,他们早早的就起来了。
往日这酒楼只卖暖锅和烤肉,早上也没什么客人,江城府早点花样多,包子烧麦豆皮豆浆豆花,还有烤红薯烤柿子,只是听着名字就觉得好吃。
不过如今不同,沈安来后,鲜虾馄饨、手擀面、海鲜面、海鲜粥,原先将肉饼也有卖的,不过这会儿野菜也渐渐长出来,再晚些还有荠菜,不仅如此,他们这儿还有牛乳制品,比如早上吃了些干的,再来一碗糖蒸酥酪或是杏仁酪。
就算只冲着沈老板的名号,也要过来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