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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不夜侯,兰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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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已至,本是安静的衙门内,传来几声瘆人的惨叫,惊醒了梦中的南歌,她恍惚地睁开眼,嗅到一股浓烈的药味。

    她侧过身,看到蹲在不远处拿着蒲扇的陆中焉,捂着额角坐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南歌开口问道,视线落向窗外,发现自己这一觉,睡了很久,天都变黄了。

    陆中焉揉了揉鼻子,继续煽动药炉的火苗道:“老大从冷宫抓回来两个公公,正审问呐,应该就是为难你的那两个人。”

    南歌微扬起眉梢,抬手摸了摸发凉的额头,一片冷汗,不过感觉浑身通透许多,风寒貌似也好了大半。

    她有些惊讶,看向陆中焉的药炉,开口道:“你这药虽然难以下咽,但我感觉好多了。”

    陆中焉得意地挑了挑眉道:“我陆某人的医术,可不是吹的。”

    他边说着边掀开药壶的盖子,顺手擦了擦鬓角的汗。

    药炉的炉火旺盛,也热了屋内的人,南歌掀开被脚,披了件外衫下床,作势将窗推开一些,却被陆中焉制止了。

    “别开窗,你这冷热交替,是不想早些痊愈了?”陆中焉笑道,“我陆某人医术就算再精湛,也经不住你们病人不配合啊。”

    南歌的动作微顿,她蹙了下眉心,若有所思地回头看向陆中焉,琢磨起对方刚才说的话,小声嘟囔道:“冷热交替……我才会染上风寒……”

    陆中焉被南歌看得有些发毛,以为对方生气自己管得太严,缩了缩脖子,没再出声。

    此时,门被人推开,北堂渊走了进来,面色阴沉,显然不太高兴。

    嗅觉敏锐的南歌,一下便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果不其然,南歌的目光,扫到了北堂渊袖口上的血迹。

    看得出来,北堂渊是动了真格的,那两个被抓回来的人,估计已经领教过北堂阎王的厉害。

    北堂渊见南歌已恢复精神,脸色适才好了些。

    他径直走向房间的面盆架前,净了净手上的污渍道:“审问你的那两个人,已经捉住了。

    都是冷宫里负责管事的公公,与宁泉同一批进宫,常有往来。

    据他们交代,将你绑去冷宫的人,就是宁泉。

    宁泉把你送去地牢后,还带了一个郎中,查验过你的脸伤。

    之后,宁泉和郎中离开,就没回来。

    临走时,吩咐他们两个审问清楚你的身世。

    但也嘱咐过他们,不能将事情闹大,留你一条性命。

    从他们的供词看,绑走你的这一行为,是宁泉个人的主张,皇后万幽莹并不知情。”

    南歌走到桌前坐了下来,疑惑道:“可是在中途的时候,我的确听到铁锁打开的声音,有人进来过。

    此人若不是宁泉的话,会是谁?他们没有交代吗?”

    北堂渊掀开前摆,自然地坐到南歌对面,给自己倒了杯水,仰头喝光后道:“你没有听错,据那二人交代,他们背后的主子,叫不夜侯,通常以鬼面遮容,能随意出入皇宫,但没人知道他是谁。

    宁泉绑走你,便是听从这位不夜侯的吩咐。”

    蹲在药炉前的陆中焉惊讶道:“这么说,不是万幽莹指使宁泉绑走的小歌子?”

    陆中焉的眼珠子转了转,拍了下大腿,“那肯定就是魏显了!故意装神弄鬼。

    依我看,他们并不在意小歌子是不是他们要找的谢家遗孤,而是想要小歌子承认这个身份,以此大做文章,拿捏北镇抚司。”

    南歌诧异地看了眼陆中焉,问道:“你知道谢家的事?”

    陆中焉刚想开口,但转念一想,又看向北堂渊,在征询对方的意见,自己是否可以告诉南歌他和谢云归之间的渊源。

    北堂渊朝陆中焉点了下头。

    陆中焉咧开嘴角道:“我何止是知道啊,当我还是太医院的御医时,便承蒙谢寺卿的帮助,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时我意气风发,医术超绝,却遭人妒忌,诬陷我给皇上开的药方里掺了有毒的草药,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当时三司会审,刑部和都察院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将我屈打成招,定下弑君之罪,幸而大理寺驳正。

    身为大理寺卿的谢云归,觉知此案蹊跷,便奔走取证,最后查到了诬陷我的御医,还了我一个清白。

    我这才幸免于难,之后才有机会成为太医院首席。”

    陆中焉说及此处时,感慨良多道,“说起来,我在宫中当御医时,受过谢寺卿和先皇后不少帮助。

    只怪我这脾性,太得罪人了……”

    北堂渊放下水杯,接过陆中焉的话头,看向南歌道:“陆中焉被贬到镇抚司做验尸官,就是因为他在皇上面前,替谢家说了一句话。

    之前我见他总鬼鬼祟祟,还以为他是魏显派来的人,现在可以确定,他要找的人,是他的恩公之女,也就是你,南歌。”

    北堂渊从怀里掏出一份奏呈,递给南歌,继续解释,“这是傅姐在陆中焉身上顺手偷来的折子,这位陆医官,是想替谢家翻案。”

    南歌微讶,接过北堂渊手里的折子认真浏览。

    北堂渊笑看了眼陆中焉,揶揄道:“不过呢,这位陆医官可能嫌自己命大头铁,仅凭他搜罗的这点凭证,就想在皇上面前参一本魏显。”

    本是激动的陆中焉在听到北堂渊的话后,悻悻然撇了下嘴角,熄灭炉子下的火,将药倒进碗里。

    北堂渊含笑道:“但是呐,勇气可嘉,忠心可表。北镇抚司的刑案使,说五人就是五人,缺一不可。”

    陆中焉本是落寞的视线突然泛起了光亮,他看向北堂渊,情绪又荡漾起来。

    北堂渊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他这是彻底认可了自己的存在。

    “小歌子,把药喝了,明日就是活蹦乱跳的南歌大人了。”陆中焉心情不错地将药碗放在南歌手边。

    南歌收起折子,放到一侧,她抬头看向陆中焉望过来的眼神,也明白过来,先前陆中焉对自己异常的态度,原来是因为自己是他恩公的女儿。

    陆中焉瞄了眼南歌手侧的折子,作势要拿回来,却被北堂渊先一步收了回去。

    陆中焉哭丧着脸道:“老大,这份折子我准备很久了,从措辞到我搜罗的凭证,都在上面。”

    “不能给你,我怕你这个疯子哪天发疯,拿这份没有胜算的折子去皇上面前送死。”北堂渊淡然开口,将折子塞回自己的怀间。

    陆中焉蹙眉,小声嘀咕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反正我也颠簸惯了,大不了被贬去边关流放。

    也好过坐以待毙,现下万幽莹和魏显,已经怀疑小歌子了……”

    “我说了,北镇抚司有五个刑案使,缺一不可。”北堂渊断然说道,他看了眼南歌捧在手里的药碗,只见南歌喝得痛快,很快就见了底。

    北堂渊讶然,他还是第一次见南歌喝苦药喝得这般痛快。

    南歌打小就不爱喝药,总要配着蜜饯糖果与蜜水才能服用。

    看来陆中焉还挺有两把刷子的,北堂渊如是想着,眸光柔和了几分。

    南歌的五官皱成一团,她觉得这药,比早上的还苦。

    擦了擦嘴,南歌问向北堂渊道:“我听傅姐姐说,侍卫在冷宫附近的花圃中,搜到一滩血迹,是属于宁泉的?”

    “嗯。附近只有他的脚印。”北堂渊道,“在血迹周围的地面,还有一排血滴状的痕迹。

    两侧树枝被人折断,折断的树杈,不知被扔去了哪里,周边都没找到。”

    北堂渊从腰间掏出现场临摹的景象图,递给南歌看。

    南歌轻声咳了咳,展开图,狐疑道:“折断树杈……一定是为了销毁什么证据,不让我们发现。”

    “现在还没找到宁泉的尸体,无法确定他是死是活。

    据那两个公公的交代,我认为宁泉的失踪,可能与他们口中的不夜侯有关。”

    “宫里的人?”南歌反问道。

    北堂渊环抱起双臂,端坐在椅子上道:“不好说,皇宫虽守卫森严,但每日出入皇宫的人也不在少数。

    冷宫又是人人避讳的地方,平时各宫的主子和宫人,都会绕路而行。

    所以能进出冷宫的陌生人,很难被察觉。”

    “傅西沅与我们说,有个叫文锦的花匠,在一月前被宁泉打死了,这事,是真是假?”陆中焉好奇地问道。

    “确有其事。”北堂渊道,“宫里面都在传,宁泉的失踪,就是被这个叫做文锦的花匠带去了地府,才会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南歌想起什么,问北堂渊道:“那两个公公,你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东宫的侍卫,在和我一起搜冷宫的时候,发现了两个鬼祟之人,他们正想跑路,被侍卫堵住了。”

    南歌想了想道:“他们虽然认罪了,但我想去见一见他们。”

    南歌指着自己的耳朵,解释道,“我听得出,是不是他们两个人的声音,万一是旁人顶罪,岂不是放跑了罪魁祸首。

    还有他们提到的郎中,可以找画师,绘一幅人像出来。

    宁泉既然是和郎中一起离开的,那郎中的嫌疑,便是最大的。”

    北堂渊看着认真出谋划策的南歌,温声道:“郎中的画像,画师已经在画了。”

    北堂渊本不愿南歌去见血腥,但南歌的担忧,也有道理,万一那两人不是对南歌用刑之人,岂不是放跑了真正的罪魁祸首?

    …………

    “哎呦,大人别打了,我们都招了啊……”被吊在梁子上的人,颤抖着身子,求饶般地看向沈东君。

    沈东君放下手里的鞭子,看向两个血肉模糊的公公,提起两盆水泼了过去道:“让你们长长记性,北镇抚司的人,你们也敢动?”

    “我们错了……错了……大人……”两个人泪眼汪汪地点着头,口齿不清道,仔细一看,其中一人的门牙都被打掉了。

    沈东君拉过椅子,双脚一抬,搭在前方的桌子上,卸下腰间的酒袋,朝嘴里灌了一口道:“你们再想想,还有什么能交代的吗。”

    “没有了……我们知道的都说了……”其中一人,略带哭腔,声音颤抖得厉害。

    沈东君蹭了下嘴角,拿起桌上画好的人像,示意他们看:“你们再确认一下,这张画像上的人,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个郎中,对吗?”

    努力睁开肿胀的眼皮,两个人吃力地看向沈东君手里的人像,纷纷点头道:“是,很像……”

    沈东君也扫了眼画像,山羊胡,八字眉,十分精瘦的一个人,他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沈东君把两只腿从桌上放了下来,揣着画像离开刑房,刚出诏狱大门,便见到往这走来的南歌和北堂渊。

    沈东君快步走了过去,打量起恢复精神的南歌,露出白牙,看来是没事了。

    南歌放下头上的兜帽,注意到沈东君手里的画像,问道:“这是那郎中的画像吗?”

    沈东君举起画像道:“没错。俺瞧着这人眼熟,肯定在哪里见过他。”

    南歌微讶,仔细端看一番。

    “老大,俺去街市上找找看。”沈东君把画像收了起来,看向北堂渊道,“瞧他这打扮,没准是在街市上出现过的江湖郎中。

    若是找不到,俺去黑市打听打听。”

    “也好。”北堂渊点了下头,目送沈东君离开后,带着南歌走了进去。

    两个公公见到北堂渊后,都万分惶恐,身子颤抖得更为剧烈。

    北堂渊走到他们身前,面无表情着扭过一个人的手指,痛的对方惨叫起来。

    北堂渊回头看了眼南歌,南歌冲他点了下头,这个声音的确是在冷宫地牢里的声线。

    北堂渊又看向另一人,还没等自己动手,对方就求饶起来,含泪看向站在门边的南歌道:“南歌大人,我们知道错了,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了……

    求求您,放过我们吧……我们也是按照主子的吩咐做事……”

    南歌垂眸,仔细分辨这个声音后,对北堂渊道:“没错,是这个声音。”

    北堂渊收回手,拿过一侧的绢帕,擦了擦手上的血渍,问话道:“你们从冷宫地牢的后门逃走后,有见过你们的主子吗?”

    “有。他给了我们半炷香时辰……在冷宫的后院,他来找的我们。

    我们与他说,南歌大人并不知道谢家的事,不是皇后娘娘要找的人……”

    “你们认为,这个不夜侯,是什么人?”北堂渊擦干净自己的手,继续问道。

    “……他经常神出鬼没,连宁公公都不知道他是谁……”

    北堂渊见问不出什么,看了眼南歌道:“我们走吧。”

    南歌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走到二人身前问道:“这个不夜侯的身上,是否有淡淡的香气。”

    南歌闭眼回忆那时的场景,在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后,的确嗅到了一丝淡雅的香味。

    那人应该靠近过自己,貌似在自己耳边,还放了一个东西。

    “应该是兰花的香气。”南歌睁开眼,质问眼前二人道,“他走进来后,都做了什么动作?”

    “……”两个公公互看一眼,仔细回忆。

    其中一人断断续续道:“把您的面具捡了起来,之后在自己脸上比量了一下,再然后,就把您的面具搁在了您的耳边。”

    南歌疑惑地歪了下头,走到北堂渊身侧,轻声嘀咕道:“奇怪……这么说的话,我的面具应该还在地牢的那间暗房里。”

    北堂渊拧眉回应:“可我没有找到你的面具。”

    南歌也有些不解:“那就是你救走我后,被人拿走了……可是,谁会偷一个无用的面具呢?”

    北堂渊低头沉思,片刻后抬眸说道:“这里阴潮,我们走吧。”

    南歌点了点头,随北堂渊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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