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太子登门
晨起,鸟鸣
窗外的天,阴气沉沉,预示着雨天,将要来临。
南歌梳洗妥当,别的女儿家是对镜贴花黄,她只需将冰冷的面具,往脸上一戴。
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后,也乐得轻松自在,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南歌从前堂走向后厨的方向,一路冷冷清清。
司衙的清晨,难得这般沉寂。
按以往,这个时辰,大家早就三三两两跑来跑去,该练功的练功,该打闹的打闹。
看来,能用得上的人手,都出去找暹罗郡主了,北堂渊也是一夜未归。
“啪嗒”几滴雨水,落在南歌身上,大雨,顷刻间洒落人间。
南歌望向炊烟升起的伙房,快速跑了过去,隔着敞开的窗口,她看到厨娘正在灶台前忙碌。
迅速钻了进去,南歌边拍打着身上的雨水,边自然说道:“刘妈,大家今天都不在,不用准备太多早饭。”
厨娘笑看向南歌,拉过她的胳膊道:“他们不在啊,正好。
我特意为你做的肉包子,和一些宫廷糕点,省得都进了他们的五脏庙。”
南歌浅浅一笑,盛了粥,乖顺地坐在窗边椅子上,等肉包子蒸熟。外面的雨势没有减小的苗头,哗啦啦下着,南歌看向窗外,有些担心在城外搜查的北堂渊。
雨若是越下越大,会冲刷掉很多痕迹,增加搜证的难度。
厨娘将热气腾腾的肉包子从蒸锅里端出来,放在南歌手边,念叨起来:“这要是被沈东君撞见了,可要累死我老婆子咯,两锅都不够他吃的。”
南歌的视线从窗外收回,听着厨娘又开始喋喋不休地数落起老黑来,低头吃饭。
厨娘把做好的糕点包好后,叮嘱南歌道:“走的时候别忘拿着,那些爷们心粗,别被他们抢了去。”
南歌憨然一笑,拿起肉包子,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汤汁虽然有些烫口,但又忍不住咬了一口又一口,总不能辜负厨娘为自己开的小灶。
饱餐一顿后,南歌发现外面的雨也小了些,顿时心情舒朗。
她拍了拍肚皮,拿起桌上打包好的糕点,向厨娘道谢后,掀开门帘离开。
没走多远,南歌便见到了迎面而来的陆中焉。
陆中焉神色恹恹,比以往阴郁,闷头走在雨中,当看到南歌后,勉强扯起嘴角,冲对方笑了笑,就转头从另一侧走了,不愿多说话的模样。
陆中焉这副寡言少语的状态,南歌还是第一次见,她疑惑地歪了下头。
看着手里的糕点,南歌斟酌一番后,打算前去问候一下对方。
毕竟陆中焉,对自己不错。
南歌没走几步,身后就响了脚步声,她回头看去,只见沈东君踩着沉甸甸的脚步跑了过来,粗声道:“太子殿下来了,说有要事与老大说。
这老大也不在,只能南歌你去招待了。
俺这笨手笨脚的,别再捅娄子。”
微怔,南歌眸色沉了下来。
太子来的可真是时候,也省了他们亲自去询问陈德的事。
…………
庭廊下,南歌站在朱戎身前,忍痛将厨娘为自己做的糕点贡献了出来。
顺便,也翻出了北堂渊收藏在柜子里的茶叶,招待眼前这位太子殿下。
不至于让对方觉得,他们北镇抚司太寒酸了。
距离二人不远处,太子随身携带的几个侍卫把守在那里。
沈东君不放心南歌一人,也抱着双臂,杵在几个侍卫对面,看顾周边安全。
南歌替朱戎斟满热茶,仪态得当,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殿下请用。”
朱戎摇晃着折扇的手,停了下来,扇子一合,指向对面的石凳道:“你也坐吧。”
南歌也不拘束,落落大方地坐了下来,静待对面的人说明来意。
朱戎端起茶杯,吹了吹杯中热浪道:“本宫来此,是想与你们说说陈德世子的事。
虽然父皇已经把陈德的案子,托付给了曹魏。
但你也知道,本宫向来与他不睦,说不上什么话。
并且陈德在遇害之时,是你们北镇抚司调查取证,如今陈德的尸首,也还放在你们的衙门。
所以本宫就想着,还是把我和陈德的事,告知你们为好。”
南歌故作惊讶,不动声色地问道:“殿下和陈世子,还有瓜葛?”
眼前的太子,身上迷雾重重。
前有毒蜂案中未了结的血眼组织,似与他有牵扯。
后有陈德遇害,又有他的出现,未免太可疑了。
所以南歌在他面前,总会揣着明白装糊涂。
朱戎饮了口茶,徐徐说道:“是这样的,本宫前些日子,听手下的人说,京城新开了间叫做衔山阁的花楼。
这花楼的名字,本宫甚是喜欢。
而且听闻,衔山阁的花魁画凌烟,是位很妙的女子,轰动了整个京城。”
朱戎放下茶盏,低头笑了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本宫也不例外。
但这位画凌烟姑娘,孤傲绝尘,又不以真容示人,令人浮想翩翩……”
朱戎停顿片刻,瞥了眼低头吃糕点的南歌,继续道,“所以,本宫那日得了闲暇后,就微服出宫,去了衔山阁,想领教一下这位美人的风姿。
也许是有缘,画凌烟姑娘出的题目,恰好被我答了出来。
于是,我就很幸运的,拿到了画姑娘单独约见的牌子。”
言及此处,朱戎微微叹息道,“可谁知,我刚得到的牌子,却让陈世子红了眼。
陈世子一直爱慕画姑娘,见到我轻易获得画姑娘的青睐后,便心生妒火,借故与我发生口角。
我身份在此,自然不想把事情闹大,也不愿让人知道我到过花楼,于是就把这个机会让给了他。”
南歌听完对方的话后,似作随意地问道:“好不容易得到一个见到美人的机会,殿下就这么轻易放弃了,不后悔吗?
您完全可以在陈德面前出示身份,他就算再猖狂,也不敢与你抢牌子吧?”
朱戎挑眉,看了眼南歌,摸索着拇指上的扳指,低头笑道:“南歌大人还是不了解本宫啊,就算我再爱慕画凌烟,对她再好奇。
权衡利弊后,我还是会放弃她。
毕竟,她对本宫而言,只是一个素未谋面的舞姬,又怎会为她,得罪平阳侯世子呢?”
朱戎又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夸赞道,“此茶甚好。”
南歌微不可查地耸了下嘴角,这位太子真识货,那可是北堂渊珍藏的好茶,自己都舍不得喝,当然不赖。
“我见这司衙里没几个人,北堂大人也不在,不知去了哪里?”朱戎四处看了看,转移话题,问向南歌。
“去城外的案发地,搜找暹罗郡主的下落。”南歌回道,她可不认为太子会不知道这件事。
他都知晓,皇上已经把陈德的命案交付给曹魏了,怎会不知北堂渊接了什么差事?
显然,这位太子问的这话,别有他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