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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陈德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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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中焉勾起嘴角笑道:“行啊小歌子,以后我的衣钵,你可以继承了。

    还没等我陆某人出马,就能先验尸……”

    “他的死因?”南歌看向陆中焉,打断了他的话,丝毫没有聊天打趣的兴致,十分直接。

    陆中焉微怔,平日里南歌的情绪,一向稳定,没如此不悦过。

    纵使自己心再大,再不着调,也能感受到南歌异于往常的低落和不耐。

    陆中焉察觉到这孩子有点不对劲,心想着,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他看向台上的尸体,正经应道:“死者的死亡时间,就在一个时辰内。

    他的舌尖外露,符合缢死的症状。

    后脑处有外伤,除此之外,身上并无其它伤痕。

    脑后的伤口也不大,不足以致命。

    唯一能置他于死地的外伤,就是他喉咙处,那道深可见骨的勒伤。”

    南歌疑惑的歪了下头,看向陆中焉道:“那他,真的是被吊死的?”

    陆中焉摇晃了一下手指,指向尸体的脖颈道:“他若是直接被吊死,脖颈的伤口不会如此平整,就像你之前的推断,一个活人被硬生生用铁丝一样的线勒死,一定会拼命挣扎。

    挣扎过程中,伤口的边缘会出现皮肉外翻的情况,但现下这具尸体,并没有此种症状。

    我也没在他的口中发现迷药,他只是喝了点酒,不至于被人吊在房顶,还浑然不知。

    所以,也暂时排除他在昏迷不醒的情况下,被人给勒死。

    而且脖颈的位置,也没有指印或是其它淤痕,不应该是被人用手掐死的。”

    南歌的视线落在尸体上,若有所思道:“那他有可能先被凶手用相同的蚕丝勒住喉咙,致死后,再将尸体挂到窗外……”

    陆中焉的眼底闪烁着疑问:“他的脖颈处,只有一道勒痕。

    按照你的说法,置他于死地的凶器,就是那根挂在他脖子上的蚕丝线。

    凶手将人害死后,只需要用相同的线,顺着原来的伤痕勒住脖颈,将其挂上屋顶。

    但死者被凶手扼颈,也势必会挣扎,可我从尸体上,根本看不出挣扎后外翻的伤口,奇怪,太奇怪了……”

    陆中焉疑惑的摇晃着脑袋,嘀咕道,“凶手很明显是从死者的背后行凶,身高要比死者高。

    或者,死者当时坐在低处,方便凶手能够从高处直接勒死他。

    并且死者没有任何挣扎和反抗,关于没有挣扎这一点,我暂时无法想通。”

    陆中焉看向低头忖度的南歌,询问道,“你怎么看这件事?”

    南歌冒出一念头来,她看了眼陆中焉,轻声道:“或许,这个凶犯是个高手。

    陈德不是没有挣扎,而是还来不及反应,便被对方直接勒喉致死。”

    陆中焉惊愕地挠挠下巴,恍悟道:“若真是如此,这个凶手的武功一定很高……”

    南歌想了想,又补充道:“虽说凶手是从陈德的身后突袭,从背后勒住他的脖颈,但我觉得,凶手和陈德是认识的。

    所以陈德毫无防备,才会让其轻易得手。”

    陆中焉煞有介事的点着头,笑道:“你脑袋瓜灵,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也只能从尸体上给你们提供些线索。”

    陆中焉边说边瞄向南歌的脸色,试探问道,“小歌子,你是不是和老大吵架了?看起来心情不佳啊,与我说说,陆某人替你解忧。”

    陆中焉也只能想到这个理由了,仅是死了个平阳侯世子,还不至于让南歌如此焦灼。

    “我们死了几个兄弟,与此案有关,有人见到,是被狼人袭击的。”南歌沉声回应,想起什么后道,“劳烦你走一趟,带几人去附近医馆,找一位叫白素的姑娘。

    她被狼人袭击,重伤,方才北堂送她去了医馆,尚不明情况。

    白素就是傅姐姐的那个开花楼的友人,她对我们而言,是个非常重要的证人。”

    陆中焉惊讶的张了张嘴巴,忙扶着自己的心口道:“狼人?哎呀,都说天象异常,有鬼怪出没,不是个好兆头,没想到果真如此……”

    南歌面具下的眉心微蹙,视线落在一惊一乍的陆中焉身上,问道:“你从哪听到这种风声的?”

    “这几日,红月当空,闹得人心惶惶。”陆中焉四处看了看后,在南歌耳侧压低声音道,“街头巷尾都在传呐,说这是天谴的预兆,一定有祸乱发生……

    你瞧,这不就出现狼人杀人的事嘛!”

    南歌看了眼陆中焉,或许没料到对方居然也会如此想,反问道:“你莫不是也信了这种言论?”

    陆中焉搓着手掌,干巴巴道:“我当然不信,但我怕啊。”

    他指了指窗外的夜色道,“诡异得很,我这出门不会被狼人咬断脖子吧?

    你看,你们几人都本事大。

    我这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怎么能在如此危险的时候随便乱跑,给你们添麻烦呢?

    所以我觉得,你还是派其他人去保护那位白姑娘。”

    南歌牵扯起嘴角,睨了眼对方,她听出来了,陆中焉不想办这份差事。

    “既然陆医官如此胆小,还是留在这里看尸体吧,我派别人去。”南歌轻声说道,话音未落,人已经扶着门框,一瘸一拐地走出了验尸房,很明显对自己有些失望。

    陆中焉抱起双臂,看向那走远的身影,轻声叹道:“小歌子啊小歌子,莫要怪我,实在是陆某人还有其他事要做。”

    陆中焉走到窗前,抬头望向天上的半轮红月,心生一个主意,这异常的天象,是个绝好机会。

    他打算挺而走险,利用这异常天象做文章,再去皇上面前,奏一本恩公的案子。

    陆中焉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房间,翻出草拟好的奏呈,塞进袖中。

    这份奏呈的内容,关乎先皇后和恩公的旧案,兹事体大。

    陆中焉想借红月的由头,让皇上能重视冤情,反思旧案,查一个真相。

    刚走出房门不远,陆中焉便隐约听到狼嚎的声音,他的心提了起来,放慢脚步,循声望去。

    这暗夜下的北镇抚司,冷冷清清。

    北堂渊和老黑他们都不在,傅西沅送来尸体就跑了,现在连南歌也不知去了哪里。

    这空荡荡的院子里,只能听到几声狼嚎般的低鸣,让陆中焉紧张的滚动着喉咙,他壮起胆子,亦步亦趋地往声音的方向走去。

    在伙房门前,有一团黑漆漆的东西缩在角落,不安分地攒动脑袋,对天哼叫着。

    陆中焉定睛一看,吁了口气,腰板也挺直了一些,弯腰抱起地上的小家伙道:“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只小狼狗。”

    他看向被咬断的绳索,有些疑惑,歪头看了眼怀里蠕动着的小家伙,摸了摸对方的脑袋:“牙口还挺尖利,哪家走丢的小狗狗啊?”

    同时,他也留意到这小家伙身上包扎的纱布,便明白过来,“受伤了?一定是小歌子把你抱回来的。”

    这司衙里,能有这份善心的,多半是小歌子了。

    陆中焉如是想着,将这小家伙抱在怀里,刚要将其带进内院豢养起来,就撞见了从外面回来的傅西沅。

    傅西沅的身上满是血污,双目微红,陆中焉看到傅西沅的样子时,惊讶地立在原地。

    傅西沅蹙起眉心,视线落在陆中焉怀里的小狼身上,抬手蹭了蹭脸颊的污渍,冷声问道:“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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