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狼人出没?
北堂渊听到此处,忙问道:“与陈德发生冲突的那位公子,你还记得长什么模样吗?”
杨恒仔细回忆道:“个头与我差不多,大概三十岁上下吧,总是用扇子遮着半张脸,我只记得他的眼睛。
他说话的声音比较低沉,话不多。”
北堂渊点了下头,望向二楼道:“方才,你们可曾留意到楼上发生了什么?比如异常的响动?”
杨恒摇摇头,略带紧张道:“我们兄弟两个,一直在屏风后操演傀儡戏。
这满座的宾客,都在场,我们的确没听到任何声响。”
北堂渊摆弄着手里的木偶线,突然用力一拽,线就被扯断了。
他的这一动作,吓了杨恒和杨波两兄弟一跳,却也不敢声张。
北堂渊看了眼他们,又拿出案发现场的凶器,递给杨恒看,问道:“你看这东西,是用什么做的?”
杨恒不敢怠慢,仔细查看沾血的物什,研究一番后,才颤颤巍巍道:“应该不是我们扯傀儡用的悬丝,像是制琴弦用的蚕丝,但要比普通琴弦细一些。”
北堂渊挑眉,扫了眼搁在自己身旁的那张古琴,拨弄了几下琴弦。
琴弦发出的声音,透着一股喑哑的苍凉。
北堂渊默了片刻,这古琴上的弦,并不是悬挂陈德的凶器。
他之所以将琴扣下来,只是觉得那位楼主林静声很紧张这把琴,而且,她保护的那个男人,嫌疑最大。
北堂渊唤来不远处的一个锦衣卫,吩咐道:“带杨氏两兄弟回去,绘一幅人像出来。”
杨恒有些茫然的看向北堂渊,立刻委屈道:“大人,我们是无辜的啊。
我们一直都在屏风后,给大家伙扯木偶呐,为何要带我们去衙门……”
北堂渊看了对方一眼道:“你不要紧张,只是想请你们帮个忙,将那日和陈德发生口角的公子,绘一幅画像出来,我们需要找到此人。”
杨恒适才舒了口气,对身后的杨波比划了几下,两人便随锦衣卫走了。
北堂渊也注意到,那个杨波不能言语,好像腿脚,还有些不利索,走路一瘸一拐。
“等等。”北堂渊叫住杨恒,指了下他兄弟的腿道,“他的腿怎么了?”
杨恒停下脚步,遗憾的叹气道:“儿时磕的,没钱治,就落了个跛脚之疾。
我们兄弟二人能被白姑娘和林楼主收留,在此谋生,挺感谢她们的。”
北堂渊闻言,点了点头,示意他们随锦衣卫回司衙。
随后,北堂渊抱起手边的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几个姑娘身上,走了过去,询问道:“你们几个,最后一次见到陈德,是什么时辰?”
几个姑娘靠在一起,不太敢看北堂渊,其中一人大着胆子,嗫嚅道:“我们只看到陈世子进了铃兰的屋子,之后就不知道了。”
“铃兰?”北堂渊想了想,反问道,“就是顶替画凌烟,招待陈世子的那位姑娘?”
“嗯。”几人点头应道,神情惊讶,或许不明白北堂渊怎么知道画凌烟的事。
北堂渊回头扫视一圈接受盘问的人,那位铃兰姑娘,已经被他们的人带回去了。
他打量起眼前几位装扮艳丽的女子,放轻声音,继续问道:“你们和陈世子熟悉吗?”
“他是我们这里的常客,总喜欢惹点事,还爱调戏人。”其中一个穿着花色衣裳的姑娘蹙拢眉心道,语带恼意。
另一人也开了口:“前几日,陈世子从一位公子手里,抢走了我们花魁的牌子,当日,就要闯进画凌烟的厢房。
还是我们楼主,亲自出面调解,把他打发走了。”
北堂渊追问道:“所以,陈德今日来此,是之前约好的?”
“……是。”几个姑娘互相看了一眼后,如实回应。
听了她们的话,北堂渊对林静声的怀疑,越来越重。
也就是说,林静声将陈德打发走,并约他今日来衔山阁与画凌烟一聚。
结果,陈德遇害。
此时,负责问话的一名锦衣卫快步走到北堂渊身侧,凑近他耳畔,低声禀道:“老大,在场的人里,并没有脚踝处有黑痣的人。”
“那就是跑了,做贼心虚。”北堂渊轻声道,问向眼前的几位姑娘,“你们这里,有后门对吗?”
几人互相望了眼,均移开视线,其中一人吞吞吐吐道:“从后厨可以出去。”
北堂渊将手里的琴,递给身后的锦衣卫,吩咐道:“既然问不出什么,就让兄弟们撤了吧。
把在场人的身份,都记一下,方便日后问话。”
交代清楚,北堂渊转身走向后厨,找到了一扇后门。
这扇后门比较隐蔽,半敞着,显然有人从这里刚离开。
北堂渊快速从后门出去,他找遍附近两条街,也没发现可疑的人。
就在北堂渊快要放弃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
那个叫声的方向,是通往北镇抚司的路。
迈开步子,北堂渊往声音的来源处跑去,当看到沿途的血迹,和倒在地上的锦衣卫时,北堂渊十分惊愕。
他认出来,这些浑身是血的锦衣卫,都是跟着南歌押送白素和林静声回司衙的人。
他们的身上,有狰狞爪痕,像是猛兽留下的,深可见骨,十分骇人。
北堂渊拧起眉心,弯腰检查他们的伤口,除了身上有明显的爪痕外,均是喉咙的位置,被利爪割破。
北堂渊的眼底划过一抹紧张,他立刻寻找,却没发现南歌的影子,顿时,心提了起来。
“大人……”一声微弱的呼唤,让北堂渊快速寻去,他看到了不远处的白素。
北堂渊快步跑上前,发现白素的半边身子,被血水侵染。
她的肩膀有三道很深的伤口,喘息着斜靠在树边,十分虚弱,断断续续道:“狼人……是狼人……姨娘,被抓走了……”
北堂渊紧了紧牙根,白素口中的姨娘,应该就是林静声。
他迅速问道:“南歌呢?随你们一起的那个女锦衣卫!”
“……”白素吃力的睁开眸子,抬起手,指了下不远处的林子,又脱力般放下,挤出几个字道,“南歌大人追过去了……”
说完这句话,白素便没了响动。
北堂渊探了下白素的鼻腔,一息尚存,他只好将人先送去最近的医馆,随后,立刻去找南歌。
北堂渊不信会有什么狼人,但那些已经遇害的锦衣卫,死状惨烈,让他也心生疑虑。
那几个锦衣卫,都是跟随自己多年的手下,身手都不错,却在短时间内,命丧黄泉,着实令北堂渊难受。
况且,南歌竟然孤身一人去追凶犯,生死未卜。
这种无措的感觉,让北堂渊脚底发凉,他加快步子,飞身跃上屋檐,直接钻进了那片白素所指的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