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南歌偷窥
护卫头子咧了下嘴角,恼火的上前一步,刚要怒斥几句,目光无意中撞见了南歌悬挂在腰间的银色腰牌,立刻止住话语。
他又端量起南歌脸上的面具,突然意识到眼前之人是谁,忙抱了抱拳道:“原来是千户大人,小人眼拙了。”
护卫头子立刻吩咐手下,赶紧去报官。
“大人,您看我家世子爷是怎么死的啊?”护卫头子小心询问道,都说北镇抚司的人断案如神,既然有他们的人在,定能查出个眉目,自己也能交差。
南歌继续保持着蹲身的姿势,抬手拆开尸体脖颈下的细线,她适才看清,这细线勒住的位置在喉头的部位,但挣扎的痕迹并不明显,只有一道淤伤。
南歌有些疑惑,若陈德是在活着的时候,被绳子勒死,那他一定会剧烈挣扎,脖颈下的伤痕不会如此平整。
他们所有人都看到了窗外的影子,紧接着,便传来了惨叫声。
那个声音,自己听着很像陈德。
这说明陈德是刚死的?
不对,他脖颈处被勒的平整痕迹,却否定了这一点。
南歌为了进一步确认,索性又翻窗而出,爬到窗框上侧的横梁。
她仔细查看刚才捆绑绳索的位置,上方落了一层灰,依稀可见被细线摩擦后留下的痕迹。
并没有太大的磨损,也无激烈挣扎后留下的过多勒痕。
如果陈德是被活活勒死的,横梁处留下的痕迹,不会如此整齐。
南歌的心里,有了见解。
陈德是死后,才被人像个提线傀儡一样,吊在窗外的。
若是如此,他们方才看到窗外手舞足蹈的模糊身影,没准是凶犯操纵细线,控制了已经丧失生气的陈德。
陈德的死亡时辰,绝不是刚才,还要早一些。
想通了的南歌站起身,看向屋顶的砖瓦,如果真如自己猜测的那般,凶犯想要短时间内消失,必定隐藏在附近。
整个衔山阁里的人,都脱不了嫌疑。
南歌看向脚下的衔山阁,轻手轻脚着在屋顶行走,检查砖瓦是否有松动的迹象。
她从腰间掏出一个火折子,吹亮后,照向脚下的砖瓦。
南歌边找线索,边在思考刚才他们所有人听到的那声惨叫。
从尸体和横梁上的痕迹看,陈德是在死后,被吊在窗外。
那声惨叫,很有可能是凶犯故意混淆他们的视线,自己叫喊的,让他们认为,陈德就死在众人的眼前。
但刚才那声惨叫,南歌听得很清楚,与陈德的嗓音十分相似。
南歌突然停下脚步,她将火折子放低了几分,照亮脚下的一片瓦块。
屋内的光亮穿过瓦片缝隙倾泻而出,南歌发现这里的砖瓦被人挪动过。
她蹲下身子,轻着手脚,将那块松动的砖瓦拿了下来。
南歌俯低身子,窥视砖瓦下的房间。
里面的场景,让她微愣。
只见一女子裸着玉背,身下还有一男人,二人痴缠在一起。
南歌看不大清楚脸,但那男子的脚踝处,有一颗黑痣。
南歌深呼一口气,立刻缩回视线,只觉脸颊发烫。
傅姐姐不是说,这衔山阁里的姑娘,不卖身吗?
南歌滚动了喉咙,适才大着胆子,又将视线,投向下方的屋子。
凶犯极有可能隐藏在衔山阁,这可不是该害臊的时候。
但南歌这一眼望下去,床上的两人已经不见了,徒剩下凌乱的被褥瘫在床榻之上。
南歌诧异的低了低身子,试图看清整间屋子。
孰料,当她的视线一转,便对上一双妖媚的眸瞳。
那双妖媚的眸子,是属于方才床上的女子。
她身上披了件亵衣,头发散在肩膀,环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的看向头顶的南歌,缓声道:“既然有偷窥的癖好,莫不如亲自下来瞧瞧?”
“……”南歌颇为尴尬,她强作镇定道,“我是北镇抚司的人,方才楼里发生命案,我追查到此处。”
那女子听到南歌的声音后微讶,轻笑道:“原来是个女孩,我还以为,又是什么采花大盗。”
南歌直起身子,掀开手边的砖瓦,直接跳了下去。
待到南歌落地后,她发现刚才和这位姑娘欢爱的男子,已然不见。
南歌拧眉,观摩一圈屋内的摆设,问向眼前的女人:“刚才的那个人呢?”
“走了。”女子走到梳妆台前,拿起台上的木梳,打理自己的头发,随手用簪子一挽,盘在脑后,回头看向南歌道,“大人想要探查,大可以走正门,为何要做梁上君子?”
女子笑道,走到床边拿起外衫套在身上,不卑不亢的看向南歌,十分从容。
南歌清晰可见,女子眼角的皱纹,她虽然看着年轻,也很漂亮,但应该要比自己年长些,确切的说,可能要大很多。
南歌不动声色的走到门边,推开房门看向外侧。
发现这间屋子与外面的厢房是断开的,独立成间,所以方才没看到。
“小姑娘,你这冒然闯入我的房间,还搅了我的好事,究竟要干什么啊?”女子抱起双臂,坐在了椅子上,语气里透着不愉快。
“刚才那男子是谁?你又是何人?”南歌冷脸问道,举起腰牌,出示自己的身份,“还有,为何你房间上的砖瓦是松动的?”
女人扫了眼南歌的腰牌上的字,淡然道:“原来是锦衣卫的女判官南歌,我听白素提到过你。”
南歌微讶,听这女人的言语,她难道是白素的那位姨娘?衔山阁的楼主?
南歌直接开口,挑明了对方的身份:“你是衔山阁的楼主?”
女人笑了笑,点首道:“没错,我是白素的姨娘林静声。
若说我是衔山阁的楼主,还谈不上。
毕竟这家花楼,平日里都是白素在打理,我不过是个混搭子,只出了点开店的钱。”
南歌指了下门外道:“方才你们这里,死了人,死者是平阳侯府的世子爷,陈德。
还请楼主回答我方才的问题,刚才那男子是谁?你的房间,可有人进来过?”
南歌再度问道,抬头示意向屋顶的砖瓦,“还有你屋子顶部的砖瓦,为何是松动的?平日出入,不走大门吗?还需要从屋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