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城门挂首级
南歌停下手里的笔，指向自己画的尸身，梳理道：“第一个死者，是被毒蜂蜇死的何毅，杀害何毅的凶犯，我们锁定了武达，因为我们找到了，他养毒蜂的证据。
所以这第一具尸体，人身和头颅，是完整的。”
北堂渊抱起双臂，点了点头道：“嗯，何毅的死，比较清晰。武达杀他的动机，也十分明显。”
南歌提起笔，勾去了画纸上何毅的名字。
之后，她又用笔尖，点了下第二具尸身道：“第二个死者，在怀王府的床榻中发现的，一具无头尸。
从衣着、年龄、以及身上的胎记和痕迹看，我们可以确认，他就是怀王朱恒。
在怀王的床榻下，我们发现了武达随身携带的铃铛，以及一个血眼的标志。
怀王府的家丁徐安，以及那个袭击我的马夫，都是这个血眼组织的人。
他们协同武达，杀害了怀王，并取下怀王的首级，迷惑我们。”
北堂渊替南歌倒了杯茶，放到她手边道：“武达掉落在现场的铃铛，可以作为证物。
但武达杀害怀王的动机，我现在想不清楚。”
南歌拿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继续将笔，落在纸上，把怀王的头圈了起来，画了一个箭头，指向第三个尸体道：
“死囚方良，斩首后的首级，被人换成了怀王。
依我看，凶犯很可能是想引起恐慌，并让我们怀疑之前第二具尸体的身份，同样是为了迷惑我们。”
南歌又在最后画的尸体上，写下了艾青的名字道，“被换走的方良首级，安置在艾青的尸身上。
那么现下的结果，便是艾青的首级，不见了踪影。”
南歌的话音刚落，沈东君和傅西沅，一前一后回来了。
沈东君率先开口道：“老大，我跟踪的那具尸体，没发现什么问题。
我亲眼看到，那两个搬尸体的乞丐，将尸体扔进一个坑，打算埋了。
我就直接把那两个乞丐，摁住了。
据那两个乞丐交代，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只是收了一个蒙面人的钱，就去刑场收尸，然后将那具尸体给埋了。”
北堂渊听后，似是明白了什么，看向南歌道：“给两具尸体收尸，应该是为了引开我们的注意力。
凶犯的目的，还在艾青身上，但我不明白，他们偷艾青的首级做什么？”
南歌默了片刻，问向傅西沅道：“傅姐姐，你那边什么情况？”
傅西沅摊了摊手道：“孕妇是找到了，因为当时，我看到了她的脸，叫方翠萍，是死囚方良的妹子。
她之前大着肚子，去牢房给方良送过一次断头饭，她也本打算替方良收尸的。
但她的丈夫不同意，一直守在方翠萍身边，不让她去刑场。
所以，我看到的那个孕妇，多半不是方翠萍。”
南歌点了下头道：“这就对了，应该是易容的凶犯。
他们利用孕妇的体态，加上方翠萍的脸，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换走方良的首级。
这个团伙，计划十分周密。
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不可能只偷艾青的首级。”
“呦~大家都在啊，人这么齐整。”陆中焉揣着两只手，跨进了门槛，笑道，“你们想不想知道，怀王是怎么死的啊？”
傅西沅送给了来人一个白眼，拍了下沈东君道：“走，老黑，我请你吃酒去。”
陆中焉扯了下眼角，看向转身离开的傅西沅，小声嘀咕道：
“怎么见我就走，我也没招惹她呀，不就是上次斗蛐蛐的时候，不小心偷听到你们讲话嘛……”
陆中焉立刻止住了话语，看向北堂渊笑了笑道，“老大，我勘验了怀王的首级，发现他的脖颈位置，有被毒蜂叮咬的伤口。
现在可以确定，他是被毒蜂蜇死的，之后再被斩首。”
南歌问道：“那他的首级，和今日送来的尸身，能匹配吗？”
陆中焉摇了摇头道：“完全是两个人，脖颈处的伤口，对不上，死亡时间也不一致。”
陆中焉继续道，“还有刚刚送来的那具尸体，头和身子对不上，我一看那断头的伤口，就看出来了。
北堂老大，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是谁在玩移花接木的游戏？”
北堂渊看了眼陆中焉道：“要不然，陆医官去帮我们查一查吧，若是查清楚了，我就向圣上请旨，为你记一大功。
你也就能从我们这鬼衙门里离开，重新回到太医院。”
陆中焉已经习惯北堂渊对自己的阴阳怪气了，他知道，他们都防着自己。
也就那可可爱爱的小歌子，肯诚心待自己了。
陆中焉走到南歌身边，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道：“小歌子，你收下这个，里面有我调试的草药，可以安神凝思。
我听说，你经常头痛，这个很管用的，还可以驱散蚊虫。”
南歌接了过来，凑到鼻前闻了闻，味道很清爽，她对陆中焉道：“多谢。”
“与陆某人客气什么，小歌子你就记着，谁以后敢指使你忙东忙西，不顾你休息，就来告诉我，我陆某人为你撑腰。”
陆中焉见南歌收了，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临走时，不忘回头冲北堂渊得意一笑。
“……”北堂渊凝视向大摇大摆离开的陆中焉，眼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几下。
他走到南歌身边，拿过她手里的香囊检查起来，没发现什么问题后，才还给南歌，叮嘱道：“以后他的东西，不能随便收。”
南歌的嘴边浮现出一丝浅笑，把香囊挂在自己的腰间道：“你们对陆医官的敌意，是不是太大了？”
“他总是打听你的事，想要窥探你面具下的容貌，不得不防。”北堂渊认真的看向南歌，旋即压低音量，小声说道，“陆中焉今年，三十有五。
他自十六岁，便考进太医院。
按照他的年岁看，井书妖案发生时，正是他陆中焉风华正茂之时。
身为太医院的首席，经常往返宫闱。
谁能保证，他有没有牵扯其中？”
南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对北堂渊道：“不说他了，我们现在直接下告示吧，通缉武达。”
北堂渊吁了口气，走到自己的座位前，草拟告示。
就在此时，一个锦衣卫快步走了进来，急忙向北堂渊汇报道：“老大不好了！东城门的城头上，被人挂了一颗脑袋！就是傩神武达！
也不知是谁，发了很多的告示，扬言我们锦衣卫无能。
还说要替天行道，特送上一颗凶犯的头颅，以示警醒！”
北堂渊和南歌微讶，连忙召集人手，赶去城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