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魅市，看相师
沈东君挠了挠头，从身后的腰带里，抽出一本养蜂秘籍，递给北堂渊道：“这是俺在前边院子发现的，听傅西沅说，是太子放在那的。”
北堂渊接过，翻开这本书，突然从中掉下来一片树叶。
旁边的南歌，弯腰捡了起来，视线落在北堂渊翻开的那页书上。
应该是太子，故意将这片叶子夹在了那页中间。
在那页书籍上，也正好记载着关于黑夜蜂的信息，被人用朱笔，勾勒了几行字。
北堂渊道：“用朱笔勾勒出的这几行字，都是有关黑夜蜂习性的记载，应是武达勾画出来的。
他在养这种毒蜂，你看，还有诱捕蜂王的记载。”
南歌凑近，迅速扫了几眼道：“武达的住处，都已经搜过了。
他会在哪里，养这些毒蜂呢？”
沈东君插话道：“肯定是深山啊，叶掌柜与我说了，像这种毒蜂的蜂王，在黑市里，花高价可以买到。
但养这种东西吧，如果防护不当，会把自己也给玩死。”
北堂渊看了眼一侧计时的香炉，对南歌和沈东君道：“时辰到了，我们可以去魅市，打听一下，你们回去换便衣。”
南歌的眼睛亮了亮，她还以为，北堂渊不会带自己去。
北堂渊看了眼南歌，无奈的笑了笑。
以自己对南歌的了解，只要和案子有关，就算不让她去的地方，她可能自己也会偷偷去，还不如带她一起。
……………
天街桥后侧，有一片人迹罕至的林子。
每到夜禁时分，这里就成了最隐秘的地方。
南歌跟在北堂渊身后，好奇的张望着周围，黑压压一片，连个人影都没有。
她从未来过，也不知，那魅市的入口在哪里。
沈东君走在最后，提起手里的火折子，照向脚下的路。
北堂渊走到一个山洞口，点燃手里的火折子，递给南歌，嘱咐道：“山洞里有蝙蝠，注意安全。”
南歌接过火折子，点了点头，紧跟在北堂渊身后。
北堂渊又点亮一个火折子，率先进入洞口。
三人一进去，南歌就感觉到头上有什么东西飞了过去，她举起火折子，照向山洞顶部。
惊讶的发现，山洞顶部，倒挂着一大群蝙蝠。
北堂渊轻声道：“不要惹它们，它们就不会攻击人。”
南歌迅速把火折子放低了几分，夹在北堂渊和沈东君中间，朝另一端洞口移动。
这个山洞并不深，很快就到了头。
前方有扇石门，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南歌注意到，石门的右侧，有九块砖头探了出来。
北堂渊直接吹灭了南歌手里的火折子，南歌微怔，却也没多话，安静的看着他们的举动。
沈东君也吹灭了手里的火光。
北堂渊把自己手里的火折子，放在了石门旁的烛台上。
随后，他转动烛台，火光照向上侧的石板。
南歌诧异的发现，火光照向的石板上，浮现出三个数字。
“一三一……”南歌低声呢喃。
北堂渊走到石门前，按照“一，三，一”的顺序，将砖块拿了下来。
在最后一个砖块被取下后，南歌发现了一个机关。
北堂渊转动机关，这扇石门，才缓缓打开。
北堂渊走了进去，南歌连忙跟上。
她没想到，要进这里，居然如此麻烦。
“哪儿的？”一个彪形大汉，守在石门后，挡在了几人身前。
沈东君摸了摸自己的头，看向那人道：“里腥治把，吃搁念的（假和尚，江湖人）。”
他又指向北堂渊和南歌道，“火点，耍几个老瓜（有钱人，要破财打听点事）。”
南歌稀里糊涂的听着，跟北堂渊他们，走了进去。
她听不懂这些江湖黑话，但她还是挺喜欢这里的。
在山洞后的这片林子里，别有洞天。
这里非常热闹，来来往往的商贩，络绎不绝。
大红灯笼，高悬在两侧。
而且，来这里的人，若不想让别人认出自己，都会戴上面具。
也有不藏脸的，看模样，都不是良家子，一脸横肉，坐在酒铺前，大口吃肉饮酒，手边搁置着兵器。
南歌走在人流里，倒自在的很。
她也不会因为脸上的面具，招惹到旁人的异样目光。
沈东君在一个摊位前，买了几串糖葫芦，递给南歌笑道：“咋样，这里不赖吧？”
南歌点了下头，咬着糖葫芦，跟上前方北堂渊的步子。
北堂渊径直走向一个算卦的摊位前，掏出两锭银子，放在他身前道：“看相。”
坐在摊子前的看相师，五十上下，留着山羊胡。
他扫了眼桌前的银子，捋着胡子笑道：“客官看什么相啊，有些相，我也看不了。”
北堂渊又加了锭银子。
看相师的眉毛动了动，看着桌面上的三锭银子，开口道：“客官请说。”
北堂渊从怀里掏出一条帕子，展开后，示意对方看。
看相师瞧了眼帕子里的东西，是一只被烧焦的黑色毒蜂。
他眸色微沉，打量起北堂渊来。
北堂渊的脸上，戴着面具，身形挺拔，行为举止都比较得体，不似江湖莽汉。
在北堂渊的右侧，立着一个身形高大的沈东君。
沈东君手里举着两根糖葫芦，四处观望着夜景。
在北堂渊的左侧，站着南歌。
南歌一袭黑衣劲装，头发竖扎，很是爽利，她边吃着手里的糖葫芦，边盯着看相师。
看相师移开视线，将帕子朝北堂渊的方向推了推，压低音量道：“官家，你是来查案的吧？”
北堂渊又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我想知道，这种毒蜂的蜂王，是否从你们这里，卖出去过？卖给了谁？”
看相师沉吟片刻，为难道：“有些生意不能乱做。”
“来者都是客。”北堂渊前倾身子，低声说道，“你放心，我不是来抓人的，不查卖蜂人的事。
只想查，那个买蜂人的下落。”
看相师纠结半天后，才收下银子，拿起桌上的毒蜂，走进了里侧的屋子。
南歌将糖葫芦伸到北堂渊的嘴边，询问道：“吃吗？”
“……”北堂渊微怔，滚动了一下喉咙，看向剩下几颗的糖葫芦，张嘴咬下一颗。
南歌望向里侧的屋子，问道：“他能告诉我们吗？还不如，让我们的人去查。”
“既然收了钱，就能办成事。”北堂渊低声回道，指了指来来往往的人，“你猜这些面具下，有多少是我们自己的密探？
他们刺探情报，有时候，也会来看相师这边。
涉及江湖之人，这位看相师，就是百晓生，要比我们的密探，知道的事多。”
南歌恍悟，撸下一颗糖葫芦，等着那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