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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是谁在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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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侍郎扶着腰,吃痛的站了起来,看向南歌,满目恼火道:“你们北镇抚司,没一个好东西!等着!本官一定要弹劾你们!”

    南歌收回脚,望了眼那人道:“好啊,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也会起草折子,弹劾你的。”

    左侍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扶住一旁的狱卒,咬牙切齿的离开了这里。

    南歌走进牢房,对北堂渊轻声道:“我刚才去查看了那个死囚方良,没有被人掉包,一切正常。

    他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也没有任何冤屈要申诉。

    至于另外四个要被斩首的江洋大盗,都关押在地字号牢房,没发现不妥。”

    北堂渊点头,有些棘手道:“这个凶犯,到底要干什么呢,被毒蜂蜇死的那个人,又是谁……”

    “老大,叶掌柜怎么办?”沈东君问向北堂渊。

    “先带回镇抚司吧。”北堂渊歪头看向叶笑含,“叶老板抱歉,要等事情查清楚,才可以放你走。”

    叶笑含扫了眼身侧的沈东君,脸颊处闪过一抹绯红道:“没关系。”

    她还挺喜欢被关在镇抚司的。

    “那好,老黑你带叶老板回去,让陆中焉给她治伤,暂且收押在监房。”

    沈东君不疑有他,带着叶笑含离开这里。

    南歌望着叶笑含离开的身影,开口道:“怀王寝殿内,有叶掌柜铺子里的糖纸。

    顾侍卫的衣袖上,也沾染了相同的蜜糖。

    还有床板下,那个被凶犯留下来的血色图案,引来了虫蚁和蜜蜂。

    说明凶犯在画那个图案的时候,用到的血迹里混有蜜糖,或者,他的手上沾有蜜糖。

    这一切,好像都和叶掌柜铺子里的蜜糖有关。”

    北堂渊琢磨了一会,指向地上被自己撕碎的供词道:“左侍郎好大喜功,见叶掌柜是被太子的人送到这里,就想顺水推舟,把案子结了。

    他编造的供词,也漏洞百出,没什么参考价值。

    从方才叶掌柜的话里,我的确发现了一个问题。

    叶掌柜貌似并不记得,有一个孩子去她铺子里买过蜜糖。

    你印象里的叶掌柜,记性会有那么差吗?短短时间内,一点印象都没有?”

    南歌摇了摇头道:“不会,她记性很好。”

    “所以啊,是谁在撒谎呢?”北堂渊也想不通这件事,“叶笑含……还是那个孩子……走,我们去找那个孩子问问。”

    南歌没有动,低头思索着北堂渊的话,提议道:“我想去见一下康图,就是傩神武达的那个徒弟,我方才见他,关在牢房里。

    至于孩子的事,你自己去找顾御风吧。”

    “哟,我们的小南歌,是不想见那太子殿下吧?”北堂渊笑道。

    南歌歪了下嘴角,问北堂渊要来在怀王床下发现的那个铃铛,旋即道:“走了,分头行动。”

    来到康图的牢房门前,南歌蹲了下来,看向躺在里侧的人,轻拍了几下栏杆。

    闻得声响的康图,动了动身子,吃力的转过头,看到南歌后,又合上了眼睛:“你们究竟要干什么,我没有杀害我的师父,你们不能冤枉我。

    没有做过的事,打死我都不会承认的。”

    南歌沉默片刻,摘下腰刀,放在一侧,盘腿坐了下来,托起腮道:“我是来调查真相,不是要你认罪的。

    你师父,有可能并没有死,所以,我需要你的配合,才能想办法放你出去。”

    康图的双唇蠕动,猛然睁开眼,诧异的坐了起来,他移动到门前,看向外边的南歌道:“什么?你说我师父还活着?不……不可能,我们不是亲眼看到他,被那些毒蜂蜇死的吗?”

    “那个人,不是你师父。”南歌从怀里掏出瓶子,倒了粒蜜丸,塞进嘴里。

    她看了眼趴在栏杆前,遍体鳞伤的康图,很是可怜。

    又倒了两粒蜜丸在掌心处,南歌递给对方道:“尝尝看,甜的。”

    康图微愣,视线落在南歌摊开的手掌上,他滚动了几下喉咙,抬手拿过来,放入口中。

    他皱紧眉心,嘀咕道:“怎么和怀王府的蜂糖,一样难吃。”

    闻言,南歌瞥了眼对方,问道:“你在怀王府,吃过?”

    “嗯,在傩祭活动之前,师父派我去怀王府,除尘净房。

    我在给怀王寝殿净房之时,就看到怀王食用这种蜂糖。

    我趁他没注意,就偷吃了一颗,不太好吃。”

    康图喃喃道,许是说了不太光彩的事,声音越来越小。

    “你最后一次见到怀王,是在何时?”南歌又问道。

    康图斜靠在栏杆前,见南歌挺友善,便放松下来,瘫坐在地道:“傩祭活动的前一天,需要把王府内的一些旧符文换下来,为第二天的傩祭活动做准备。”

    “这些差事,都由你来做,那你师父,就没有提前去过怀王府吗?”南歌问的很仔细,同时,边问边观察康图的反应。

    似是要从对方的神态里,洞察出蛛丝马迹。

    “没有,按照傩祭的规定,傩神不可以提前到驱邪的屋子。”康图如实回道。

    “我看过你之前的口供,在傩祭活动前,你一直和你师父呆在一间屋子,也没旁人为你作证。”

    康图委屈起来,红了眼眶,他扒住眼前的栏杆,看向南歌:“大人,我冤枉啊!那天我的确和师父呆在一起,本该由我侍奉他净身穿衣的。

    但那天,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迷迷糊糊便睡着了。

    等再睁开眼时,师父已经穿戴整齐,随着队伍往怀王府走了。”

    南歌琢磨着康图的话,继续问道:“你师父平时养蜂吗?”

    康图摇摇头:“没听师父提到过。”

    南歌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在你师父的房里,我们搜到了一本养蜂秘籍。”

    康图很吃惊,他认真回忆,还是摇了摇头:“这我不知道啊。”

    “你跟着你师父多久了?”

    “一年半。”

    “你师父没做傩巫之前,是干什么行当的?”南歌又塞了粒蜜丸,放入口中,咀嚼起来。

    “不太清楚,师父也不愿与我们说。”康图想起什么,吞吞吐吐道,“不过,我听一个离开的师兄,曾提到过一嘴师父之前的事。

    也不知道是他造谣,报复师父赶他走的仇,还是真有这么一回事。

    说师父之前,曾和盗贼有瓜葛。

    之后金盆洗手,才做了傩巫的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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