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当年悬案，眉上凤舞
张朝礼冷笑着，看向南歌：“大理寺卿谢云归啊，你一黄毛丫头，当然不知了。
冤假错案经他手，无一差错。
到头来，却偏偏栽在了井书妖案中。
他替罪人翻案，攀咬魏公公，以及当年的齐贵妃如今的皇后。
玷污凤仪，动摇国祚，与前皇后不清不楚，震怒圣上！
这一切，本就是悬案一桩，究竟真相是什么，又有谁在乎呢？！
老夫可不想做第二个谢云归，牵累府中人！不如一死了之！”
张朝礼的情绪有些激动，挣扎了起来。
北堂渊看了眼捏紧拳头的南歌，示意两侧的锦衣卫：“张元，王明，把人拖走！”
“是，大人。”两个锦衣卫左右架起张朝礼，拖出了大堂。
北堂渊低头看了眼还保持着半蹲姿势的南歌，扶住她的胳膊，作势扶她起身，柔声道：“案子破了，你先回去歇着吧。”
南歌沉默着，在北堂渊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就在此时，院子外响起了骚动。
南歌和北堂渊立刻回头看去，只见押送张朝礼的锦衣卫，均愕然的倒退一步。
张朝礼捂着肚子，吐了一口血后，便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北堂渊快步跑了出去，低头摸向张朝礼的颈部，看了眼走到自己身边的南歌，冲她摇摇头道：“死了。”
北堂渊看向一侧错愕的锦衣卫，吩咐道，“王明，你去找陆中焉来。”
王明快速离去，很快就带着陆中焉回来了。
北堂渊指向张朝礼的尸体道：“你看一下，他是服毒身亡吗？”
陆中焉摁了摁张朝礼的腹部，蹙起眉心，旋即撑开对方的嘴巴，看向他的喉咙，诧然道：“他应是吞针了。”
南歌微怔：“吞针？我和老黑带他来镇抚司前，已经搜了他的身。
他的针，从何而来？
若是提前吞在肚子里，他能挺过一路奔波，坚持到大堂审讯吗？”
陆中焉琢磨了会，搓搓手掌笑道：“如果你们同意，我可以剖开他的肚子看看。
如果针太多的话，未必能挺这么久。”
南歌回忆方才的过程，除了在场的锦衣卫张元、王明，以及沈东君，自己和北堂渊，没有人靠近过张朝礼。
又能是谁给他的针？
南歌扫了眼王明和张元，两个人均茫然的看向地上的尸体，她收回视线，等北堂渊下令。
剖尸，可不是小事，若是无名尸还好，偏生是朝廷命官。
就算他是杀人凶手，也不能说剖就剖。
北堂渊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看向陆中焉道：“那你能不能，不剖尸，也给我查出来呢？”
陆中焉歪了下头：“老大，你这是为难我啊。”
“那南歌保你，留在我们衙门，是干什么吃的？”北堂渊反问，“随便找个仵作就好了。”
陆中焉张了张嘴巴，立刻改口道：“有办法有办法，你让他们，把尸体抬到我那里。
我那有块磁石，或许可以把针吸出来。”
北堂渊示意张元和王明，将尸体抬到陆中焉的敛尸房内，
南歌在背后，扯了下北堂渊的衣服。
北堂渊回头看向对方，停下脚步。
南歌低语道：“如果张朝礼真是在刚刚吞的针，你有想过，是谁给他的吗？”
北堂渊若有所思的望着离开的张元和王明，挑起眉梢：“你怀疑张、王二人？”
“退一万步讲，张朝礼如果事先已经不想活了，提前吞了针。
为何他还要去抢锦衣卫的刀，刎颈自杀？
我觉得，是有人刚给他的。
他方才提到了井书妖案，大家皆知，此案不仅关乎魏公公，也与当今皇后有牵连，皇上更不愿再提及此案。
为何张朝礼刚提到这件案子，他却死了，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北堂渊深呼一口气，他明白南歌的意思，锦衣卫里，有别家的眼线。
他之前，一直在提防陆中焉，今日的事看来，张元和王明二人，也需要小心了。
南歌扶着额角，捶了下头。
北堂渊看了眼对方的动作，知道她又头痛了。
每次一提及谢云归的案子，南歌便十分激动。
他拽起南歌的胳膊，带她回房间歇息。
南歌坐在床边，揉了揉作痛的额角。
北堂渊替南歌热了脸帕，递到对方手中：“歇着吧，别想太多。
井书妖案，会有眉目的。
我也在找时机，向皇上进言，能够重查此案。
但现在，还未到时候，我们需要铁证，也需要抓住魏显的把柄。”
南歌点了下头，看着手里的脸帕，摘下脸上的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清丽脱俗的脸庞。
三分少女天然，三分玉质娉婷，还有三分英气。
朱雀刺青，舞在左侧眉峰，似是一团火焰，展翅飞翔，又增添了一分邪气。
南歌将热帕敷在脸上，缓解了一些头疼。
她舒适的吁了口气，展开热帕的另一面，又敷在脸庞。
北堂渊看着如此的南歌，目光柔和了几分。
他走到桌边，掀开蜂蜜盖子，舀了蜜，调适出两杯蜜水。
北堂渊拿起其中一杯，喝了一口。
微温，不烫口，正好。
他试过后，端起另一杯，递给南歌道：“喝了它，睡一觉吧。
张朝礼案已破，他是畏罪自杀。”
南歌接过蜜水，看了眼北堂渊：“你就这么，汇报给皇上？不提东厂的事？”
吸溜了几口，北堂渊手里的蜜水，已经被他全部饮尽。
他擦了擦嘴道：“提了又如何，还不是让魏显，又怨恨我一次。
诬陷徐友的事，只能让张朝礼一个人顶着了。
况且魏显，也不会承认的。”
“迟早，我会把魏老狗的底扒光。”南歌愤恨的仰起头，将蜜水全部倒入肚中，把杯子一扔，稳稳落在了桌面上。
旋即，她踢下足靴，翻身上床。
直接拉起被子，蒙住自己，闭上眼休息。
北堂渊宠溺一笑，起身吹灭了屋内的几根烛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