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法海寺，查檀香
南歌和北堂渊刚走几步，一个锦衣卫，便风风火火的从大门外跑了进来。
他迅速摘下肩上的包袱，递给南歌和北堂渊：“南大人让我们去御史府搜查的香料，都带回来了，全部在这里。
还有些胭脂水粉，檀香，香炉……我连檀香手串都抄来了，还有几串佛珠。”
南歌打开包袱，一一查验里面的东西，摇了摇头道：“奇怪，没有信笺上的檀香味。
张朝礼在写这封信的时候，难道不是在家里写的？”
她把信笺递给了北堂渊，也让对方闻闻看，北堂渊的嗅觉，比自己敏锐，说不定可以发现什么。
北堂渊拿起香料盒，一遍遍嗅着气味，他又问南歌要了那封信笺，仔细闻了闻，若有所思道：“信上的檀香气，的确不是御史府里的香。
不过，信笺上的檀香，我好像在哪里闻过。”
北堂渊嘀咕着，仔细回忆，“有银丹草的醒脑之气……”
眼前一亮，北堂渊想起什么，看向南歌，“对，法海寺！之前，我随圣上去那里进过香。
寺里面供香客歇息的斋房，还有大殿内的香炉，用的就是掺了银丹草的檀香。”
南歌疑惑道：“为何张朝礼写给别人的信笺上，会沾有法海寺的檀香呢？他在法海寺写下的这封信？或者，他去过法海寺……”
北堂渊看向南歌道：“据我所知，张朝礼没有礼佛的习惯。”
他又拿起包袱里的佛珠，在手里盘了盘，问向眼前的锦衣卫，“这佛珠，你们是从哪里搜到的？”
“大夫人王敏芝的房间里。”锦衣卫回答的很快，继续补充道，“我们还在她的床榻下，翻出了一个佛龛。
御史府里的丫鬟说，这位大夫人平时念佛，但在最近几天，她屋内的佛龛和佛珠等，都不见了。”
“被她故意藏起来了。”北堂渊的眉峰微动，轻声一笑，“呵~果然是做贼心虚。”
北堂渊吩咐身侧的锦衣卫道，“你们继续搜查御史府，重点排查几位夫人的房间，还有府内的吃食，找出附子之毒。”
“是。”
等人退下后，北堂渊看向南歌，温言道：“我们先去法海寺，你纠结信上的檀香，也许是对的。
王敏芝什么都不肯说，还把佛龛和佛珠藏了起来。
这里面，一定有关联。”
南歌点了下头，和北堂渊出了司衙的大门。
一出大门，两人就看到了门外来回踱步的人影。
北堂渊看到那人后，适才想起。太子派护卫来送信的事。
“南歌大人！”太子的护卫见到南歌后，忙走上前，抱拳作揖道，“在下是太子身前的护卫顾御风，特奉殿下之命，给南大人送请柬。”
南歌打量着来人，诧异的接过对方呈给自己的请柬，看向一旁的北堂渊。
北堂渊摸了摸鼻梁，凑到她身旁，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来：“先应下。”
南歌把请柬塞进了怀里，对顾御风道：“有劳顾侍卫，请柬我收下了。”
顾御风如释重负般的吐了口气，终于把太子殿下的请柬，亲自交给南大人了。
也就是北镇抚司的人，竟如此不给太子殿下面子。
他也是不明白，殿下为何要自降身份，执着于眼前这位连容貌都看不清的女判官。
顾御风朝南歌抱了下拳，算是告辞，便转身上马，回了宫。
北堂渊张望着离开的人，对南歌道：“若真有诚意感激你的救命之恩，那位殿下应该亲自登门。
我瞧着他啊，只是想借此机会，拉拢我们北镇抚司。”
南歌从马厩里，牵出自己的马匹，捋了捋鬃毛，跃上马背，侧着脑袋想了想道：“我都不太记得，那位太子长什么模样了。”
“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北堂渊的脸上有了笑意，跃上马后，就和南歌驾马而去………
法海寺，坐落于京郊无相山的半山腰处。
从山腰处观望，下瞰湖水，远眺山岚，颇为壮观。
来往香客，也是络绎不绝。
南歌牵着马匹，走在北堂渊的前面。
两人绕过上山的坡道，来到了寺庙门口。
周围的香客们见到锦衣卫来了，纷纷躲避，连香都不上了，匆忙离开。
北堂渊神情自若的走到南歌身边，接过她手里的缰绳，将两匹马拴在门前的树干上。
正在清扫门前的小和尚，看到南歌和北堂渊的飞鱼服时，连忙抄起扫帚跑进了寺庙，去向方丈禀报。
北堂渊栓好马，抬头望了眼天上的日头，走到南歌身边，数落道：“那小和尚真不记事，上次我陪圣上来的时候，还见过他，转眼就不认识我了。”
南歌上下看着北堂渊，跨过门槛，走进庙里：“你上次来，穿的是私服吧。”
“这倒也是。”北堂渊摸着眉毛，和南歌一同走进了寺中的大雄宝殿。
望着上方肃穆的佛像，北堂渊熟稔的走到一旁，点燃几炷香，递给南歌。
两人虔诚的拜了拜，各自把香，插入香炉。
“就是这种檀香味。”北堂渊的鼻翼微微煽动，将自己拿过檀香的手，凑到南歌的鼻尖前。
南歌低头嗅了嗅对方手上的香气，的确是这种气味，比较醒脑。
温热的气息扑打在指尖，北堂渊的嘴角轻挑起一丝弧度，虚拂了几下手道：“我去找方丈，你在这等我一会。”
南歌点头，等北堂渊离开大殿后，她开始观摩这里的环境。
佛龛背后，绘有观音、普贤、文殊三菩萨的壁画，以及他们的坐骑和随从。
其中的水月观音，庄重大方，让南歌忍不住流连了片刻，旋即，视线偏向大殿的两侧。
十八罗汉的尊者背后，是帝释梵天的壁画，阎摩罗王、金刚密迹、鬼子母等，威严壮阔，仿若下一刻，便能从壁画中脱颖而出。
南歌的眼睛亮了亮，拿下腰间的狼毫笔，走到一侧的蒲团前，盘腿坐了下来。
她从刀穗上摘下一个小小的墨盒，扭开后，用狼毫笔沾着墨迹，翻出腰间的画像。
望着墙上的壁画，南歌开始给凶手的画像，增添了另一只眼睛和鼻子。
不多时，门外传来了嘈杂声。
南歌拢起眉心，听远处争斗的声音，很像是傅西沅和沈东君。
把画收好，南歌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循着声音，她来到了寺院后身。
在鼓楼的东侧，有一座大殿，上书“护法金刚殿”几个鎏金大字。
金刚殿门前，一高一矮，一黑一白的沈东君和傅西沅，被寺里的十八铜人，用棍棒围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