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
好像，更喜欢他了。
怎么办？
――摘自谢临月《月亮港湾》日记本
第十二章
谢临月觉得赵宥齐的担忧有点多余，她对陆声没有半点其他想法。
而她对之有想法的人，又清醒的知道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残存的梦，她都不会给自己留下记忆的机会。
她唯一会做的便是努力藏起那份失落。
做梦，也只能是清醒梦。
谢临月敛了敛脸上的情绪，问道：“哥哥刚说上楼给我东西，不会就是教训我不许早恋吧？”
楼道内的光线并不明朗，赵宥齐垂眸看着站在眼前的她。
他神色略带严肃，显然还没从教训妹妹不许早恋的哥哥身份中走出来。
“这个给你。”他一只手插兜，带着几分慵懒随意，十分自然的地给她一张照片。
谢临月疑惑接过，视线在照片与他之间来回转换。
直到谢临月翻转，看到照片正面。
“是爷爷给我拍的人鱼公主！”她惊喜道。
赵宥齐也跟着勾了勾嘴角，眼角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昨天打扫卫生，就找到了。”
他轻松一句打扫卫生。
实则差点将整个卧室翻过来。
“你怎么带着照片去跑步呀？”谢临月视线还在照片上，随意问道。
赵宥齐放在口袋内的手握了握，尖利的纸质物划过他手心，“可能是拿错了，我本来是要拿水杯的。”
回答完，他心间一皱。
这算什么答案，毫无逻辑。
但小姑娘只顾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压根没有注意他说了什么，只附和着，“这样呀，辛苦啦。”
回到家后，赵宥齐手心开始火辣辣的疼。
他将划伤自己的利器从口袋里拿出，是一张复原的照片。
他昨晚找到时便准备连夜送过去，但走到门口，他又反悔了。
那是一个名为私心的魔鬼。
告诉他，“他想私藏月亮。”
-
随着五四青年节接近，学校特给节目海选通过的同学最后一节课可排练的特许。
下课铃一响，谢临月便抱着ipad跑去艺馨楼的舞蹈教室。
这次的表演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一是人争一口气，她无论如何都不许自己在于亚楠面前输掉。
二便是赵宥齐也会在台下看她。
仰望他的次数已经数不胜数，这次她希望自己是那个被仰望的人。
谢临月刚换好练舞服和芭蕾舞鞋，教室门便突然被推开。
于亚楠本正在和其他人说说笑笑，见到她在，脸色立刻便变了。
“麻烦你让一下教室，我们要排练舞蹈。”于亚楠趾高气扬，双手抱臂看着她。
谢临月自是觉得无理，“我先来的，凭什么要我让。”
于亚楠白了她一眼，神情不屑，“你就一个人，去楼道里也能练。而且我们要跳压轴，你说凭什么要你让。”
其他女生也帮衬着，“就是呀，往年都让你，今年楠楠跳压轴，你凭什么还霸占着教室。”
谢临月紧咬牙关，“你们欺负人。”
于亚楠皮笑肉不笑，一脸高傲，“欺负你怎么了？一会儿，赵学长还要来给我们指导，识相的话，快点走。”
两人针尖对麦芒，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
此时教室门被人敲了敲，“你们干什么呢？怎么还不开始练习？”是艺术团的奚老师。
于亚楠看到奚老师，立刻一脸为难的看向她，“奚老师，谢临月不肯给我们让教室，我们准备去操场练。”
谢临月急忙解释：“奚老师，是我先来的。”
奚姣看了两人一眼，似笑非笑道：“谢同学，有的事呢，并不能用先来后到定论。也分轻重缓急，于同学她们要排压轴，所以肯定是要先紧着重要的事来。”
谢临月自是不服，立刻反驳道：“可是奚老师”
“谢同学，不要再胡搅蛮缠，浪费时间了。”奚姣直接截断她的话，十分不耐烦道。
谢临月紧捏住舞蹈道具。
那一刻她被委屈填满。
“奚老师好。”
突然，从奚姣身后传出一道清冷的声音。
众人立刻望过去，赵宥齐便站在那里。
谢临月有几分羞耻，她并不想在这种时候被赵宥齐看到。
见到赵宥齐过来，其他人也顾不上谢临月，纷纷围到他身边。
而谢临月则站在无人之境，身边落下落寞的雪。
“打扰你复习了，结束了老师请你和楠楠吃饭。”奚姣十分温柔笑着说道。
赵宥齐笑着摇头，“奚老师太客气的。”
谢临月收回视线，不想再看他们寒暄。
披上外套后，开始收拾书包，准备去操场练习。
“我来是想和奚老师说，今天不能帮忙排练了。”
谢临月动作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立刻回头看。
然后便撞到了那人的瞳孔里，像是坠进星河。
“不是答应好了？老师这次有提前一周和你约的。”
赵宥齐抿唇点了点头，径直穿过人群，朝着某个纤瘦的身影走过去。
谢临月眼眶已经开始泛起微红，害怕被人看到，立刻埋下头继续收拾地上的东西。
随后是巨大的阴影将她包裹，笼罩。
他的叹息声极轻，只有谢临月能听到。
“奚老师，有的事，不能用先来后来定论，也分轻重缓急。我妹妹好像受委屈了，我只能先紧着重要的事先来。”他语气冷淡，但看向谢临月的眼神，又无比温柔。
奚姣 ：“你妹妹？”
赵宥齐蹲下，拿过谢临月捏着的包，开始继续收拾，“我妹妹，谢临月。”
说完，赵宥齐拉住她冰凉微颤的手。
他手掌炽热，瞬间驱散冰寒。
“学长！”于亚楠一脸震惊。
赵宥齐神色淡淡，“教室就让给你们了。”
说完，他拉着谢临月，在众人惊讶的目光里，头也不回的离开。
委屈在那一刻抵消，随之被无条件的偏向所填满。
谢临月心是烫的，手心潮的像海。
出了艺馨楼，谢临月停下脚步，抬眸看他。
小姑娘眼眶红彤彤，软软糯糯叫道：“哥哥。”
赵宥齐脸色尚阴翳着，皱着眉头，满是心疼，“我们月月受委屈了。”
谢临月突然哽住喉咙，受委屈的人最听不得安慰的话。
但又因为刚刚赵宥齐的出面维护，觉得自己并没有输给于亚楠，“没关系，我可以去操场练。”
“别急，我想办法。”说着，他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谢临月歪头看他。
落日停留在他肩上，暖橙色的光晕四散开来。
将他眉眼晕染的像幅水彩画，好看的不成样子。
赵宥齐一手握着电话，注意到她的动作，低眸回看她。
少年笑了笑，故意逗她般，抬手遮在她眼前。
指缝内，他的五官被无限放大。
连带藏在心里的爱意，也被放大。
“走吧？”
“去操场么？”
赵宥齐将她的书包背到肩上，单手插兜悠闲慢哉往前走。
“去什么操场，那么多男生踢足球、打篮球，砸到你怎么办。”
“跳舞，自然去舞蹈教室。”
“你租了一个教室！”当谢临月站在比学校还要大一倍的舞蹈教室里，惊讶到眼睛瞪得浑圆。
赵宥齐倚着大落地镜，笑着看她，“有哥哥在，没有解决不了的麻烦。”
谢临月从惊讶转为惊喜，几乎是蹦着到他身前。
小姑娘手臂纤细柔软，环住脖颈时，连心脏也能化的比水还要柔软。
“宥齐哥哥，我太喜欢你了！”
“你是全世界最最好的哥哥。”
赵宥齐觉得喉咙一紧，视线克制不住得盯着她水嘟嘟的嘴唇打转。
“好了，快练习吧。”
“好！”谢临月连连点头，又想到什么，问道：“哥哥要在这里看着我跳么？”
赵宥齐喉结上下滚动，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我在外面等你。”
出了教室，音乐声被门隔绝在内。
赵宥齐听到了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他看着空荡荡的楼道，无奈摇了摇头，轻笑出声，“你呀！”
教室内的人，先是激动地在地上打了无数个滚。
捂着红透的脸颊，看向落地镜。
圆杏眼内闪着光，含着一汪春水。
她都不敢想，自己刚刚抱着赵宥齐的脖颈。
对着他说，自己喜欢他。
那一刻的没分寸，大约也包含了小姑娘的一些私心。
掺着半真半假，说心里话。
等待在外的赵宥齐坐在连椅上，带着耳机听英语阅读。
大约过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教室内的窗帘突然被拉开了。
他抬眸看过去，发现那是一面单面玻璃，在房间里便是一面镜子。
教室里的人大约并不知道，正掏出一支唇膏。
赵宥齐摘下耳机，不受控制得迎着走了过去。
小姑娘半跪在地上，嘟起嘴唇，凑近镜子，精致的涂化起来。
然后轻抿，冲着前方‘啵’了一下。
赵宥齐愣住，连眼睛都忘了眨动。
他以为这已经是最令他慌乱的事情了。
随后便见，小姑娘挺起胸脯。
在谢临月将手伸进去调整前，他立刻转过身去，急忙用包挡在玻璃前。
害怕她会继续做些什么，赵宥齐叩响教室门，“月月，该回去了。”
“哦，好。”屋内人应道。
在谢临月收拾东西的间隙，他走进，将窗帘拉上。
-
回家的路上，赵宥齐走在她身后。
谢临月欢快得像只雀儿在前面跑，仿佛再没有比今天还要开心的时候了。
那夜，晚风起。
蜀市出现了千年一遇的奇景。
一夜之间，求姻缘最灵的仙女山桃花漫野。
而也出现了另外一件事。
临睡，谢临月接到徐珊珊电话。
徐珊珊语气无比焦急，“月月，你看热搜没有。”
谢临月淡淡回：“仙女山，早就知道了。”
徐珊珊咋舌，“不是，是你和赵宥齐上热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