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救赎
秦羽在某些方面很被动，遇见女孩，女孩说有事，秦羽就跟着女孩一直走，最后走到女孩家，秦羽害怕女孩又搞之前那样的事，就站在门口没进去。
秦羽说：“有些事我确实没做到，但那些钱已经用掉一些了，你要的话我只能把剩下的还给你。”
女孩背对着秦羽，轻轻摇了摇头：“不用还。”
女孩背影婀娜，乌黑的长发瀑布似垂落，秦羽略感不适，没说话。
女孩说：“进来吧，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秦羽跟着女孩进了门，客厅里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秦羽站着，问女孩：“你找我为什么事？”
女孩说：“先坐吧。”
秦羽坐到沙发上，又问一遍：“到底什么事？”
女孩走到厨房，切好水果，用盘子端到秦羽面前，“先吃一点吧。”
秦羽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是只有女孩一个人，但也依旧没敢吃。
女孩苦笑：“这没毒的。”说完拿起吃了一片。
秦羽说：“我不饿。”
女孩也不强求，坐在秦羽对面，两个拇指扳来扳去，似乎在犹豫，两个人没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秦羽受不了，开口道：“再不说我就走了。”
女孩抬头看了秦羽一眼，又马上低头，也不知在怕什么，两个大拇指打啊打，终于说出来话：“你背后的疤……是什么时候的？”
秦羽惊奇又疑惑，皱着眉头说：“你怎么知道的？”
女孩解释：“之前在船上，是我帮你换的衣服。”
秦羽看着女孩，什么话也不想说，自己背后的疤很早就有，秦羽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当做胎记，但这胎记太长，几乎贯穿整根脊梁骨，所以秦羽自己也不信，“我不知道，很早就有了。”
女孩脸上浮现一丝喜悦，紧接着闪过一抹不为人察觉的悲戚，但很快就又是一副往常一般平静如水的模样，毫无波澜，什么也推不倒，除了想要活着的念头。
秦羽看不下去，觉得女孩思想出了错，或许是之前在岛上的经历给女孩带来阴影，但秦羽觉得不像，秦羽觉得主要是因为学校里死亡的压力解除了，女孩对自己之前做过的事感到抵触和恶心，难以接受到精神出了问题，于是莫名其妙的找到自己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秦羽说：“人活着不应该仅仅为了活着，但既然已经不择手段的活下来了，就好好活着吧，木已成舟，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至少要对得起你过去选择的那些伤痛。”女孩脸色平静，让秦羽觉得自己像个疯子。
女孩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秦羽满脑袋问号：“啊？”
女孩脸上意外浮现一抹难得的释然，摸了摸手腕上的黑宝石手链，问道：“你喜欢谁？苏瑾？还是胡习习？”
秦羽神经错乱，被女孩弄成痴呆：“干嘛？”
女孩说：“想知道。”
秦羽无语的起身：“我要走了。”
女孩也起身拦住秦羽：“等一等，求你。”
女孩声音恳切，但越恳切越让秦羽恼，好好一个姑娘，干嘛活成这个样子呢？秦羽沉声道：“我没时间在这里陪你玩。”
女孩一愣，眉眼低垂，缓缓摘下手腕上的黑宝石手链，递给秦羽，轻声道：“给。”
秦羽也愣住了：“什么意思？”
女孩摇摇头，雪白的脸上笑出一潭死水：“收下吧，求你了。”
秦羽说：“你到底什么意思？是喜欢我？”
女孩站在地板上，像一个忧愁的布娃娃，有口有耳有眼，但说不出话，说出来也没人能理解，甚至连布娃娃自己也不懂。
秦羽等着女孩意料之中的回答，然后准备拒绝，但女孩说：“不是。”
秦羽傻眼了，女孩心思秦羽猜不透，越猜越觉得自己是个弱智，连说话也不会说。
秦羽说：“这手链应该对你挺重要吧，自己留着，别送给我了，我走了。”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女孩再次拦住秦羽，恳求道：“收下吧，求你了。”
秦羽糊里糊涂，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好，深吸一口气，忽然察觉到不对，心里一沉，问道：“你平时一个人住？”
女孩点了点头，又把手链朝秦羽递进一步，秦羽收下手链，宝石温度低冷，有些微凉，握起来像小颗粒的冰块，秦羽问：“你父母呢？”
女孩顿了一会，道：“不在这里。”
秦羽轻轻捏紧宝石，又问道：“你和张伟现在还在一起吗？”
女孩说：“不了。”
秦羽问：“李飞最近在做什么你知道吗？”
女孩眼神落寞，苦笑了一声，道：“看出来了吗？”
秦羽咬着牙，盯着女孩良久，最后犹豫着点头，女孩也不有所动作，像是什么都了结一般，无所牵挂，无依无靠。
女孩说：“其实我只是想要你来我家玩，吃一点东西，陪我说说话就好。”
秦羽说：“我不明白。”
女孩自顾自的笑：“我是不是很像个疯子？”
秦羽没回答，而是说：“我想了一会，你杀的不是张伟，有尸体，会发臭，说父母不在，你却能拿出几百万的钱，你撒谎了。”
女孩表情平静，平静得像一面镜子，仿佛轻轻触碰就会破碎。女孩说：“我烂了，从里面开始烂，烂到发臭，烂到除了污秽什么都没有，很恶心吧，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就是很恶心的人。”
秦羽安抚道：“这世上没人干净，做了就做了，我不会说。”
女孩低头：“你真的忘了。”
秦羽满头雾水：“到底什么事？”
女孩摇头：“你走吧，我不拦你。”
到这里，秦羽不再刨根究底，女孩不愿意说，秦羽也懒得再问，因为觉得实在没什么意思，但走之前，秦羽留给女孩最后一句话，说是一句话，其实也就两个字：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