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坚持
秋凉，鹿泉镇乌云层层，冷风四起，迎面袭来的风像用刀子割脸，让人疼到没知觉。
“嘶，好冷好冷……”苏瑾搓着手，打开门，迅速钻进屋里，喊道：“阿颜，习习，我回来了！”
闻声，厨房里伸出两个脑袋，一上一下：“阿瑾，你可算回来了，过会儿尝尝我做的菜，保管好吃，哈哈哈。”
苏瑾一愣，想起之前的事，心里有些害怕，说道：“啊……不是说好的等我回来一起做嘛……”
陆颜拿着锅铲走出来，双手叉着腰，得意的大笑：“这两天我和习习研究了道新菜，味道一流！”
苏瑾看向一边的胡习习，只见女孩竖了个大拇指，神情自信。
见只有女孩一个人，陆颜问：“秦羽呢？他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苏瑾解释道：“阿羽说要去办件事，就让我先回来了。”
陆颜点头哦了两声，然后用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苏瑾问：“怎么了？”
一旁的胡习习道：“这两天乔离，张伟和安鸣汐轮着上门，都是来找秦羽的。”
苏瑾皱眉：“张伟也来了？”
陆颜说：“嗯，来了好几次呢，阿瑾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苏瑾摇头：“不知道。”
陆颜说：“难道你就不好奇吗？”
苏瑾疑惑的诶了一声：“好奇？为什么好奇？”
陆颜说：“秦羽啊，呐，张伟先不说，安鸣汐和乔离都来啦！”陆颜疯狂暗示，苏瑾依旧不懂。
陆颜扶额叹气，正要说时，胡习习忽打断道：“锅里菜在冒火。”
陆颜被这一说，慌拿起锅铲冲进厨房，像极一个面对死亡的勇士。
夜晚，屋里点起明亮的光，秦羽坐在桌前，静静观察着面前这一盘黑乎乎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表情复杂：“这……是什么？”
陆颜趴在桌子上丧气道：“抱歉，说话说忘记，把菜烧糊了。”
苏瑾赶忙安慰道：“没事没事，也不算太糊，就黑了点，还能吃的。”
胡习习淡淡道：“这是猪肉做的。”
秦羽点头。
胡习习又道：“很好吃。”随后看着秦羽。
秦羽欲哭无泪，就着黑猪肉闷声吃了三大碗，吃完味觉丧失，魂不守舍，精神恍惚。
天黑，陆颜要回去，苏瑾让秦羽送，秦羽喝完水，拿一件外套和女孩出了门。
天冷夜深，路上人影稀疏，天空乌云遮蔽，路灯散出月光，两人并行走在路上，影子被拉得老长。
陆颜说：“今天不好意思了。”
秦羽摇了摇头：“没事，有的吃就好。”
陆颜道：“其实如果没糊味道是可以的，我昨天就烧的不错。”
秦羽点头说嗯，一阵寒风拂面，两人都抱紧衣服，看着落在地面的灯光也是冷的。
陆颜说：“李恨生不回来了吗？”
秦羽说：“嗯，在那边守着她母亲，不愿意回来。”
陆颜说：“如果这里有什么突发情况怎么办？”
秦羽回：“无所谓了。”
陆颜疑惑：“无所谓？”
秦羽说：“嗯，无所谓。”
陆颜没说话，路边树枝招摇，显得更加冷清。
陆颜说：“阿叙最近一直在调查顾家的药厂。”
冷风呼脸，秦羽夹紧衣服，淡淡说了个嗯。
陆颜说：“张伟来找过你几次。”
秦羽回：“嗯。”
陆颜问：“过两天阿叙他们好像要去药厂地下，唔……要一起吗？”
秦羽回：“再说吧。”
陆颜道：“哎呀，我知道之前你们闹得不愉快，但这件事听阿叙说牵扯很大，所以……”
秦羽沉声打断：“既然牵扯很大那就不要管了，我们只是一群高中生而已，能做什么？”
陆颜沉默，秦羽接着说：“药厂的事本来也就和我们没有关系，如果再不把事情捅破，等那个面具人过来，我们要怎么办，我们活该去死吗？”
陆颜提了提头发，抿着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于是条件反射似的道歉：“对不起，我很没用。”
秦羽斜眼看向女孩，怕女孩忽然哭起来，好在女孩只有点丧气，还没到哭的地步，秦羽轻声道：“你不用道歉，我知道林南叙伟大，想做很多事想救很多人，我不及他，我从小无父无母，没什么牵挂，这个世界对我而言也是无所谓，能好点最好，好不了我也不生气，该吃吃该睡睡，我和他不同，他注定讨人喜欢，我注定默默无闻。”
陆颜道：“别这么说……诅咒发生以来你不是救了很多人吗？阿叙觉得你很厉害。”
秦羽摇摇头：“我没救人，只是我想做的事碰巧让一些人活了下来，但林南叙不一样，他一直努力让所有人好，我告诉过他这不可能，但他还一直在做，这是我和他最大的差别。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到目前为止，我要救的人，只有苏瑾而已。”
陆颜眼神黯淡下来：“阿叙说你要死了，是真的吗？”
秦羽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体状态已经明显开始出现不对劲，这一点秦羽自己感受深切，就像是有死神盘旋在头顶，等着自己最后一口气散，然后赶紧勾出魂魄，完成交差。能活着出去吗？秦羽问死神，死神说不能。
陆颜说：“阿瑾呢？阿瑾怎么办？”
秦羽说：“有你们，够了。”
陆颜皱眉：“秦羽，你有一个缺点，总是把自己看得太轻，你真不知道自己在阿瑾心里的份量吗？”
秦羽沉默一会儿，最后咬着牙说：“我也不想死啊，我也想和她一起活着出去，都活着该多好，但这又不是童话故事，想活就可以活。”
陆颜说：“从现在起不用那个鬼术不行吗？”
秦羽嘴角勾起微笑，眼里的疲倦水似的溢了出来：“那个面具人说，阿瑾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们应该猜到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怎么突然间就会使用灵力，为什么刚出现就是甲级的实力。我在医院遇见的她，她得了绝症，和我说话总是莫名其妙，我听不懂，觉得这个女孩很奇怪，生了病，却不像，明明之前和我没有打过几次交道，为什么忽然间会和我很熟，为什么会在意，为什么喜欢我这样的一个人，我哪里好，值得她回来再和我相遇一次呢？”
陆颜惊讶：“阿瑾得了绝症？”
秦羽平静道：“嗯，是，但那是这个世界的苏瑾，不是我的苏瑾，现在的苏瑾很好，可以一直好。”
陆颜陷入沉默，耳边的发丝被风凌乱，和女孩此时的思绪别无二致：“你还是要坚持那么做吗？”
秦羽点头：“我尽量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