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谢家布坊失火
秋天,两个孩子整天无所事事游荡在山间、水边、田里……
经过半年的挥霍他们还有四块碎银五贯钱,日子过得相当不错。
秋天是个丰收的季节,烛智磐天天带着吉仲非去水里捉鱼,田里追野鸡、野兔,有时还会趁着夜色去别人家菜园子里偷菜,几乎每天都是半夜回家,虽然偶尔会被别人看到驱逐,但也每天开心自在。
月黑风高夜两个孩子走在田间从远处看很难有人看见,忽然烛智磐停下脚步对吉仲非说:“我们去把谢章老阳家的布坊偷几匹布回去吧!”
吉仲非差点撞上忽然停下的烛智磐,听到他的话更是感到错愕连连摇头:“你别想不开啊智磐,谢章阳家是我们这的大户,我们惹不起,偷他家的东西肯定会被官府抓的。”
烛智磐却是不以为然的说:“别怕,现在天黑我们悄悄的去不被人发现就行了。”
吉仲非显得十分担心问:“智磐,你为什么忽然想去偷他家的布呢?我们又用不上。还是因为学院的事吗?”
烛智磐傲娇的一转头:“当然不是,你没听在他家布坊做事的人抱怨吗?天天在布坊里面干活累没钱还整天被人欺负回家还要跟家里人吵架。你不是喜欢听师长将墨侠的故事吗?我们去偷他家的布我们也做了一次墨侠帮老天惩罚他们一下。”
吉仲非弱弱的说:“可是…我害怕。”
烛智磐一把拉着他转头就走边走边说:“你胆子太小了,师长不是也说嘛,大丈夫要勇于直面不公,你这么胆小之后长大了只会被欺负的。”
吉仲非被他拉着走嘴里想劝他回去却不知道怎么拒绝::“可是…”
烛智磐直接打断:“哎呀,别可是了,上回我们偷他家的狗他不也拿我们没办法吗?”
烛智磐拉着吉仲非寻一条小路来到布坊的围墙外面,看着眼前高高的围墙他们又犯难了,思虑半天吉仲非说:“智磐要不我们回去吧!”
烛智磐绞尽脑汁想了好久说:“要不我们块石头垫一下?”
吉仲非说:“这么高的墙我们翻不过去的。”
“试试,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说着烛智磐就要去找石头。
吉仲非站在原地完全没有要去找石头的意思问:“我们进去了也出不来啊。”
烛智磐却说:“等进去了点着火从里面随便找个东西踩一下就行了。”
他们正讨论着忽然从墙上翻出来一个黑影,黑影看到他们楞了一下就朝他们挥手轻声吼道:“快跑。”
烛智磐立马反应过来转头朝吉仲非喊道:“跑。”
说完立马就朝着漆黑的夜里跑去,随后就听到一声重重的开门声,墙角处黑影听到也迅速跑来,吉仲非追着烛智磐的方向跑去。
跑到远处背后的光亮照亮了夜间而且越来越亮,烛智磐被身后的亮光吸引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身后,身后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他呆呆的看着布坊里燃起的火越来越盛,心里忐忑不安口中喘着粗气。
吉仲非只是转头看了一眼就跑了,跑到烛智磐身边大喊:“快跑,被抓到就完了。”
说着抓起烛智磐的手拉着就跑,跑着烛智磐不以为然的问:“又不是我们放的火,我们怕什么?”
吉仲非拉着他头也不敢回的大喊:“就算不是我们放的火,被人抓到也解释不清楚。”
布坊里大门处一个小房间里一个老头正在酣睡,老头被外面的噼啪声惊醒,一起身周围如同身处热炕中一般热,老头赶紧从床上跳下来三两下穿上衣服就赶忙出门去查看,一出门就见漫天火光正在吞噬着布坊,老头赶紧跑进屋里拿起一个盆就跑到附近的河里端来一盆水泼进火里,周围的邻居也被惊醒纷纷出门查看。
看见着火了男女老少纷纷从家里拿出盆,一盆一盆的冷水往火上浇,有人见老头还在来回端水就拦下他:“大爷你赶紧去找谢老爷吧,这边我们帮忙浇水就行了。”
老头听了直接将盆扔在地上往谢家方向跑去,很快谢虎就衣衫不整的跑到了布坊,看着布坊的大火谢虎对着打水扑火的人群怒吼:“谁干的?
周围的乡亲都忙着来回打水扑火,一个小伙子赶紧出面劝道:“谢老爷,现在赶紧想想怎么灭火吧!”
“对,对,赶紧灭火,赶紧灭火。”谢虎听了也是语气瞬间缓和很多招呼着乡亲们赶紧灭火,只是语气越到最后越是难以把控。
正着急时看门老头气喘吁吁的跑到了谢虎身边:“老爷。”
谢虎正愁有气没处撒直接转身一把抓住老头的衣领问:“是谁干?是不是你干的?”
老头连忙双手挡住谢虎两边的一半脸摆手:“老爷,不是我,不是我啊。”
谢虎又问:“那是谁?”
老头回:“我…我也不知道啊。”
谢虎不依不饶:“不知道?我花钱叫你来帮我看门你告诉我不知道?”
说着谢虎一把将老头推倒在地,用手指着他继续怒吼:“你要是不知道谁干的,那这火就是你点的,明天准备去见官府吧!”
老头自然知道见官府没有好果子吃从地上一屁股爬起来对着谢虎求饶:“老爷,这火真不是我放的。”
这时旁边一个救火的乡亲开口说:“谢老爷先别吵了,先救火要紧。”
谢虎对着老头吼的道:“还不赶快救火。”
老头灵机一动凑近谢虎旁边说:“老爷,我想起来了,火刚着起来的时候我看到有一个黑影翻墙出去了。”
谢虎问:“你看清是谁了吗?”
老头无辜的摇头:“这个…没看清。”
谢虎怒吼:“那还不赶紧救火去!”
老头连忙作揖:“好好好,这就去。”
说完老头找到他扔掉的那个盆就加入到救火的队伍中,谢虎则在一旁吼着指挥着乡亲们救火。
第二天一早吉仲非从睡梦中醒来烛智磐已经煮好客服饭等他,吃完饭烛智磐一脸坏笑的看着他说:“仲非我们今天去谢章阳家看看吧。”
吉仲非拒绝道:“智磐,我们还是去找个塘抓鱼吧。”
“我们去看看谢章阳他爹的嘴脸,肯定好看。”
“还是别去了,我总感觉会出事。”
“唉,能有什么事,那我去,你在家等我,我们下午再去抓鱼好不好?”
“好,那你要小心啊。”
“放心吧,没事的。”
烛智磐只身来到谢虎家布坊看热闹,布坊周围围了很多人,乡亲们的嘴里也是你一嘴我一嘴的在做猜测造谣,官府捕吏看人聚集太多就过来驱散,旁边还有几个官府的人挨个盘问路人和布坊里工作的人以及挨家挨户的敲门询问包括昨晚帮忙的街坊相亲。
烛智磐是个孩子直接从官府捕吏身边走过也没人为难他,他走到布坊旁边一块空地处,这里待着有将近百人都是谢家布坊的人,他以为饱受布坊压迫的人看到布坊被烧毁那些被压迫的人脸上却是依旧愁容满面看不到一丝喜悦。
当烛智磐走到近处听到的都是担忧和纵火犯的谴责,他不明白明明是被压迫的人却帮着商人说话,明明是行侠仗义的事反成了做坏事。
怨言听在耳里他忍不住问道:“你们平时不是都特别讨厌谢家布坊吗?这间布坊被烧了你们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吗?怎么都哭丧着个脸?”
一个大哥听到了直接上前对他驱赶:“去去去,你一个孩子懂什么?赶紧走。”
一个妇人拦住他:“干嘛呀,你跟一个孩子较什么真啊。”
那大哥对她说:“你懂什么?妇人之仁,你赶紧走,别待在这听到没有?”
烛智磐不解的问:“可是我没说错啊,我平时听到你们都不喜欢这家布坊啊,还说他们只让多干不给工钱,领头的就是猪狗拿人当牲口使唤。”
那大哥低吼:“叫你赶紧滚听到没有。”
妇人直接说他:“你一个男人跟一个孩子较什么劲啊?”
旁边有两三个妇人也在一旁附声说着那大哥,大哥无奈道:“好好好,我不管了,你们爱怎么就怎么吧。”
那妇人的蹲下对烛智磐说:“小弟弟啊,布坊没有了我们就没有地方干活了,没有活干了我们就得饿死知道吗?”
就在这时一个猥琐男子带着两个捕吏过来指着烛智磐说:“就是他说的,说谢家布坊被烧应该高兴。”
捕吏问:“你说了?”
烛智磐说:“嗯,我说了。”
捕吏说:“走,跟我们去官府一趟。”
烛智磐问:“干嘛?”
捕吏说:“别问,先跟我们过去你就知道了。”
烛智磐被捕吏带到官府,官府里只有一个老头跪在大堂里,捕吏带着他走到那老头身边告诉他:“你先在这跪着,我去通知乡长大人。”
烛智磐问:“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捕吏厉声道:“叫你跪你就跪哪来那么多废话?”
旁边老头跪在地上半拉半按的强迫烛智磐跪下,嘴里还劝他:“这里是官府不能不跪。”
官府后堂里乡长劝谢虎说:“你这布坊纵火犯怕是抓不到了,只能让给你家看门的那个老头子定一个失手打翻油灯引起的火灾把他抓起来,先关他个十年八年…”
乡长的话还没说完谢虎就蹭的一下站起来:“不行,这样放任原凶不管只会让他越来越猖狂”
乡长解释道:“嗳,不是放任原凶不管,只是先先结案放松原凶的警觉,再暗中调查原凶。”
谢虎还是一口回绝:“那也不行,我就想查到原凶是谁,不然我这口气咽不下去。”
乡长好声劝道:“我实话告诉你吧,像这种纵火案又没有证人看见是谁放的火,证据也一并被火烧尽想找到原凶很难的,现在只有这样结案才能维护官府威严震慑其他邪恶力量,这样官府才能更好的保护你剩下的财产。”
谢虎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这时一个捕吏走了进来:“大人,我们在查案时抓到一个扬言谢家布坊该烧的孩子,请大人定夺!”
谢虎心乱如麻坐在椅子上,乡长捋了捋胡子说:“你去把跪在大堂里的那个看门老头叫过来。”
捕吏毕恭毕敬的回:“是。”
捕吏走了乡长对谢虎说:“现在有个顶死的,谢老爷意下如何?”
谢虎说:“一个孩子怎么能服众?”
乡长却自信的说:“孩子怎么了?孩子可是天性爱玩火。”
谢虎无奈的说:“行吧,就依乡长的意思吧。”
“大人,老爷。”看门老头跪在地上向他们磕头。
乡长厉声说:“谢老爷的布坊被烧你有不了推脱的责任。”
老头赶紧磕头求饶:“求大人饶我一次吧,求老爷饶我也这次吧。”
乡长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的说:“饶你可以。”
老头一听赶忙磕头:“谢谢大人,谢谢老爷。”
乡长打断说:“你昨晚不是看到一个黑影吗?等会你就说跪在外面的那个孩子就是你看到的那个黑影。”
老头有些迟疑的问:“可是大人,他只是个孩子。”
谢虎有些不耐烦的大声说:“叫你怎么说你就怎么说,废话怎么这么多!”
老头听见赶紧磕头:“是是,都听老爷的。”
大堂里乡长坐在上方,左右站着四个捕吏,烛智磐和老头跪在中间两边站着两个捕吏看守他们,乡长问:“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老头听了边磕头边说:“回大人的话,我叫张景骅是谢家布坊看门的。”
张景骅话音一落大堂里就瞬间安静了下来,老头用胳膊拐轻轻搓了一下烛智磐:“小孩,大人问你话呢。”
见烛智磐还没有说话,站在旁边的捕吏朗声说:“你是哑巴吗?大人问你叫什么名字。”
乡长朝他摆摆手:“说话别这么大声,别吓着他。”
烛智磐这才开口:“我叫烛智磐。”
乡长问:“你父母呢?”
烛智磐回:“我是孤儿没有父母。”
乡长问:“听捕吏说,你在布坊火场边告诉别人谢家布坊被烧应该高兴是吗?”
烛智磐回:“是我说的。”
乡长问:“那这火是你放几天的吗?”
烛智磐回:“不是我放的。”
乡长转问张景骅:“你说,昨天晚上火烧布坊的时候你出门看到一个人从墙边跑了是吧?”
张景骅听了赶忙回:“是的,大人。”
乡长问:“那个人张什么样?”
张景骅颤颤巍巍的指着烛智磐回:“好像…好像就是他。”
烛智磐一听直接站起来指着他问:“老头你为什么诬赖我?”
乡长大声呵斥:“放肆,给我跪下。”
旁边两个捕吏抓着烛智磐压着他的肩膀将他按下跪在地上,烛智磐还在反抗:“不是我,不是我,火不是我放的,老头你诬赖我。”
乡长没有理会烛智磐继续追问张景骅:“到底是不是他。”
张景骅俯身在地:“大人,就是他。”
烛智磐奋力挣扎着嚷嚷:“你放屁,我没放火,他家的布坊不是我烧的。”
后堂的谢虎听到大堂里的动静悄悄走过来一看到是烛智磐,他直接走到乡长身边附耳平语。
烛智磐一看谢虎更拼命的挣扎大喊:“你们是一起的,你们串通好要害我。”
乡长直接喊道:“给我掌嘴。”
“啪啪”两纪耳光重重的打在烛智磐脸上,烛智磐瞬间安静很多,乡长听了谢虎的话后点头微笑对着大堂说:“既然证据确凿,把他拉进大牢三天后问斩。”
烛智磐听了朝着他们大吼:“谢虎家布坊被烧是他活该,你们勾结一起害我,你们不得好死……”
乡长听了赶紧往地上扔一个木牌:“给我掌嘴,狠狠地打。”
一个捕吏捡起地上的木牌直接拍在烛智磐的嘴上,烛智磐的话被一阵阵惨叫声打断。
捕吏接连抽打了十几下,烛智磐的嘴早已经通红肿胀还渗着血,嘴巴上的剧烈让烛智磐昏厥过去,捕吏转头问乡长:“大人,这孩子已经晕过去了。”
乡长优雅的一摆手:“算了,把他拖进牢里吧。”
捕吏听了扔掉手机沾满血渍的木牌回:“是,大人。”
随后又吩咐那两个抓着烛智磐的捕吏:“把他给我扔牢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