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人物
茶楼外，来福神情凝重的看着对面的浣花楼。
此时正是黄泉镇内接近午时时分，对面一直关着大门，偶尔还能听见一声惨叫传到对面来。
黑无常阴冷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二楼，身后一众罗刹女颤颤发抖。
最大的雅间内，房门紧闭，一个挨一个女子的鱼贯而出，这已经是换进去的第四批了，每次两个替换，还是没能满那仙人的胃口，稍微慢了些，就会在里面大呼小叫。
只是前面几位出来的时候衣衫不整，梨花带泪，眼圈发红，身子发抖，走了几步，就有其他姐妹赶紧上前搀扶。
偶尔香肩露出部分皮肤，都能看见各种痕迹，简直触目惊心。
“大人，求求你了，我们不想去”
轮到最后一批两个姑娘的时候，终于有个看起来瘦弱一些的罗刹女泪水打转，弱弱的朝着黑无常开口。
看见了黑无常的犹豫，这名罗刹女身子一软，眼见就要 跪下。
黑无常手掌紧握，咬着后槽牙疯狂在内心里面咒骂着那仙人，他很想说一句不去便罢了，可还是不敢承担此事引起的后果。
扭头准备再问一句是否有愿意替换的姑娘，那将要跪下来 的罗刹女就感觉自己身子慢慢有了支撑，回过头去，后面一位蒙着面纱的罗刹女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后，手臂托着她的肩膀。
“妹妹，退下吧，我去。”
黑无常倒是对这位有些印象，之前李大爷前来光顾的时候，据说跟一位女子半夜对诗豪饮，事后才知道正是面前这位蒙着面纱的女子。
“大人，别让别的姐妹受罪了，我一个人便可应付。”
温婉的嗓音，缓缓的从淡红色的唇面上吐出，略微欠身，朝着黑无常施了一礼，从旁边提着一壶新酒，就自顾自的上了楼去。
“谢谢姐姐，姐姐小心。”
女子听到身后这句话，暂时的停顿了一下，却是没有转头，伸手抚了一把额头的长发，又不急不缓的朝着二楼走了过去。
黑无常身后莺莺燕燕此刻全部是缩到了一个小圈子里，每个人都在为刚才那个女子担心着，又是因为胆小，只能默默祈祷着。
黑无常感觉到自己无地自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从旁边提过来一桶新酒，单手直接劈开酒封，咕咚咕咚的仰天倒进自己的喉咙。
“人呢！都死哪去了，快来伺候大爷我！”
恼人的声音再次从楼上传来，底下众女子内心一惊，有那特别胆小的，不经意的“啊”的一声，却又是急忙捂住了嘴。
不到三息的功夫，屋内就彻底没了动静，大约是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只听得楼上“哗啦”一声，酒坛掉在地上砸碎的声音。
黑无常再也忍不了了，抬脚就要朝着上面冲去，身后却被人拉住。
“放开我！！”
“不可意气用事，冷静。”
刚准备挣脱的黑无常，听到了是白无常的声音，赤红着双目，扭过头来看着他。
黑无常默默的摇了摇头，补上了一句：
“此事过后，我自会去修罗界重新找来新的，她们阎君会给予补偿的，不可坏了大事。”
“啊啊啊！”
低沉的吼声从黑无常的喉咙里发出，没再搭话，一个闪身，就这么冲到了外面去。
“好了，你们暂且先找个地方休息吧，过完今天，我会送你们回去。”
“谢大人！”
众女子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纷纷是去了后院，三五结队的离开了这里。
白无常朝着楼上看了一眼，叹息一声，不再有任何动作，就那么默默的站着，一动不动。
“嘭！”
楼上再次传来一声，听起来像是房门被撞开的声音，白无常心如止水，只是眼睛里，怒火越来越盛。
又有那么一盏茶的功夫，上面终于是再没有了任何声音，一切归于平静。
“咚咚咚。”
楼梯上，一步步慢慢走下来的面纱女子，此时轻纱褪去，也不看楼下的白无常，就是在下了楼之时，暂时停在了那里。
“大人，如果李公子问起，还请大人帮忙转告，吾名木槿，告辞。”
说罢，不带有一丝情绪，缓缓的走出门去。
不知道何时，正在发呆的白无常，惊觉身边又站了一位小厮，还没等来得及开口去问，就见那人亮出一块令牌，心下了然，站在一侧，不再吭声。
“哈哈哈哈哈，痛快，痛快！”
楼上一声狂笑，已经幻化成了中年模样的上仙神清气爽的大跨步走了下来。
看到楼下换成了两个不认识的小厮，倒也没有在意，正准备出门离去，刚才出来的这个小厮笑嘻嘻的就凑上前去，讨好的说道：
“大爷，还满意吗？”
上仙此时心情愉悦，也不计较，爽朗回道：
“痛快，痛快，明日大爷再来，哈哈哈。”
小厮连忙陪笑，再次开口：
“大爷满意就好，我们这的姑娘不但漂亮，还有些别的本领呢，之前有些大爷来过之后说自己的什么法术道行都有了突破，小人也不懂，要不大爷试试看有没有效果？”
“哦，还有此事？”
上仙疑惑间，就尝试性的运转内视之法，看了眼平时自己修习的功法，不看还好，一看竟是吓了一跳。
自己下来之前，正好是卡在了一个境界的瓶颈，如今只是这么两个时辰的放纵，竟然不经意间就那么轻易突破了？
“胡闹，哪有此事，哼！呱噪！”
一个巴掌说着就要朝那小厮甩去，只是被他提前机灵的早就站在了一边，上仙也没再计较，冷哼一声就出了门去。
等到他走的远了，这小厮才看了白无常一眼，换了个嗓音吩咐道：
“这里就先关了，去把黑统领找回来，你们去我那里一趟。”
白无常点头应是，施礼相送。
等到都走完了之后，白无常也走出门去，对着站在茶楼那里的来福一招手，吩咐清理一番后，就去寻黑无常去了。
来福老老实实的一个人去了楼上，看见那屋内狼藉，摇头长叹：
“真不是东西，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