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少主
长风子趣皱眉：“让子岫下来吧。”再比下去，不要命了。
长风子缜冷笑：“你去说？”
子鄯捂着嘴激动得全身发抖，又赢了！
子琬直接弹了弹他脑壳，子鄯伸手捂住脑袋，马上叫出声：“啊——”，子琬赶紧拿茶盏堵住他的嘴。
子鄯拔出茶盏，龇牙咧嘴，委屈地看向她：“都磕着牙了——”
青阳子玉明知自己该恨的，却还是忍不住将目光锁定在那人身上。
素和子君突然道：“若我上去比试——”
子芦夸张地抱住他：“君君，你不要想不开——”
长风子衿笑吟吟望向子君：“子君有意上去比试？”
素和子书挡住她：“要抽城主赶紧的！子君不上。”长风氏脸真是越来越大了。
长风子衿摇头失笑，就护着吧，最好护一辈子。三十轮过去，她迅速点了城主送上去。城主们如同上刑场，心底打气咬咬牙就过去了，另一边又忍不住骂骂咧咧：七星阶怎么像送菜的！五星阶打七星阶就离谱！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星阶是不是真的，回头一定要去测测，说不定是自己近年疏忽修炼，星阶竟下降了。
第三十五轮，长风子岫送走城主后倒地不起，观澜见状顺势直接退到圈外，慕清风进入下一轮，以一剑胜。
长风子衿亲自为三人触脉，又请子书为子岫和子澜诊治。素和子书一挥手招来一排弟子，让他们轮流为二人看脉，子芦子君也在其中。
子芦摸了摸子岫的脉，不禁眉头扭曲：“子岫，你辛苦了！”
子君摸了摸观澜的脉，他凝眉想了想，再摸，三摸，还想摸，素和子书看不过去，推开他道：“去去去！”自己直接上手了：“一个两个，不要命了！就说长风古训……好得很！”
观澜神情安然，仿佛说得不是自己。素和子书睨着他：“什么东西都敢往体内放！”
观澜轻声道：“一缕剑气而已。”
素和子书向百里子喾道：“子喾，剑气你比我熟，你来看看！”
百里子喾摆手拒绝：“子书也忒操心了！”
素和子书叫不动她，只好分出神识继续查探这缕剑气：“你体内劫火本来快净化干净了，今天连番比试，又生出不少。剑气似乎无害，却也要留心点……”
慕清风在一旁道：“他如今一日只化一朵莲花。”
素和子书顿时不高兴了：“辛辛苦苦求我出了化莲的法子，最后关头，舍不得劫火了？不听医嘱……”
观澜垂目听训，不时点头应承，素和子书渐渐训不下去了，一句话结束：“自己的身体，自己多上点心！”
该救治的都得到救治，救好的人都原位落座。
长风子衿站在高台上宣布：“即刻起，长风氏第五十二代少主，长风子清。”并将少主信物长风氏凤翎令交给他。
慕清风站在她身侧倾身行礼，面容平静，意态风流，实在不像是持剑挑战逼退三十多位城主的人。
百里子喾等族长纷纷上了高台，送上贺礼，有少主的顺便引见各自少主，死寂了一天的宿薇谷重新热闹起来，呼朋唤友，推杯换盏。
子鄯溜到观澜旁边的座位，无视观澜的疏离：“最后一场为何不比完？”
观澜道：“比完了，我输了。”
子鄯目露谴责：“你都没出全力！差一名，你可知差多少灵石！”他实在心疼那一摞山似的灵石啊！
观澜道：“我身体不好，无能为力。”
子鄯叹气，你说不好就不好吧。
长风子岫过来坐下：“你不必让我的。”她尽了全力，她对自己表现很满意。
观澜依然道：“我身体不好。”
子岫隐约听到了素和子书的话，知其所言非虚，也不再赘言，只是斟满一杯酒，满饮后离开。
天明之后，宿薇谷人去楼空，寒风中红蔷薇开得热烈。
青阳子玉拦住观澜：“我不懂。你不愿意，为何又要答应。”
观澜淡淡地看着她。
青阳子玉鼻头一酸：“因为……嫌我烦？”
观澜一言不发，径直从她身边绕过去。代序亦步亦趋，头也不敢抬，绕过青阳子玉跟上三公子。
二人懒得换院落，仍旧住在维德院和维安院。慕清风坐看他站在伏波石前半天不动：“三公子——好听吗？”大公子直接称少主，二公子是长风子岫。
观澜落下第一笔，后面的信手拈来：“不好听，废了吧。”
慕清风：“怎么称呼，你都觉得不如本名好听。”要不然，怎么乔陵修士还称他“观澜”。
观澜赶人：“新官上任，你不忙吗？”
慕清风：“不忙。那些城主侍从一个赛一个老实。”
观澜评：“霸道。”
“我区区一氏少主，难道还要行王道？”说完直接离去，留下一批新茶。
维德院恢复安静，代序追到院外，慕清风回身看着他紧张不安的样子：“回来吧。”
代序喜形于色，连忙应是。
长风氏子弟的忐忑不安很快消失，慕清风如同旧日般风度翩翩，令人如沐春风，前提是不要挑衅他。
维德院仿佛从长风氏消失，长风子澜的名字很快被容成淡忘，除了青阳子玉。她再三恳求过来送东西的代序，代序勉为其难让她进了院子。
观澜坐在在画案后，抬头静静看着不速之客。
青阳子玉飞快祈求道：“请给我一个孩子。”
观澜平静道：“天不许，不成誓。你走吧。”
青阳子玉再也忍不住，大哭道：“天不许天不许！我没让你发誓啊！老天还管你生孩子吗？就当帮个忙！”
观澜搁笔：“我对容成风俗没兴趣。飞升的人不少，及时再选一位吧。”
青阳子玉想劝自己算了，可凭什么算了！她泪眼婆娑走到观澜面前，哀哀切切：“我有素和灵药，一次，只需一次。”
观澜淡淡道：“收起眼泪，不好看的。代序会将近五百年青云殿飞升名单给你。”
青阳子玉眼泪流得更多了，观澜不为所动，代序小心翼翼上前拖走她。
维安院，慕清风道：“那就给她。下去领罚。”
代序将名单直直递给青阳子玉，然后去了刑房。不久后，长风子缜过来将她领走。
青阳子玉将手中的名册摔到地上，子缜捡起来翻了翻，又丢到她手里：“你还是看一眼。”
青阳子玉抹了抹眼泪：“我要玉琉丹。”
子缜不惯她：“找素和氏去。”
青阳子玉道：“只要两百年内升到四星阶，未来两千年内不必生子。玉琉丹，他有，素和族长送的。”
子缜耐心道：“和你父亲说，他会同素和氏接洽的。长风子澜，忘记他吧。”
青阳子玉摇头：“父亲让我自己解决。”
子缜笑：“那你自身自卖到素和氏，不仅玉琉丹，以后各种灵丹妙药都解决了。”
青阳子玉气苦：“哥哥！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消遣我！”
长风子缜沉下脸：“我在救你。不要再找他，不要再去维德院。玉琉丹，这次我来想办法。”
青阳子玉怔住：“知道了，哥哥。”许久后，她道：“我有玉琉丹的，不麻烦哥哥了。”
长风子缜心痛，却只能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头顶，子玉推开：“簪子都歪啦！”
子玉叹了叹：“他有什么好！我肯定能忘了他！平生见到的最讨厌的人，比素和子芦讨厌一百倍。”
子缜附和道：“对！很讨厌，大家都不喜欢他。”
子玉立即好奇看着他：“为什么？”
子缜似笑非笑：“不是说忘了他？”
“等会儿再忘嘛！哥哥——所以为什么？”
子缜道：“其实谈不上讨厌。他平日闭门不出，每次族里例行的考察，他胜了就走。符篆数量又多品阶又高，对上他，我们无处不是破绽。”有时一柄折扇就能让他们倒地不起，这样丢脸的事还是不要告诉妹妹了。
子玉神情低落：“所以很讨厌啊！”
七百年后。
长风子缜一脸无奈：“怎么又来了？我很好！”
青阳子玉笑盈盈：“我找嫂嫂！”
子缜：“……她在维馨院，不许烦她！”青阳子玉挥挥手跑远了。
伯昏子笱紧张道：“子缜说这里危险，不能带你过来……”
子玉小声安慰她：“不危险不危险，有阵法挡住的……看，他们结束了、他们出来了、出来了——”
观澜抬手准备裂空而去，长风子鄯连忙止住他：“长风苑内不能裂空不能乘法器——少主才被族长罚了！”少主一直不改，族长一直罚。除此之外，少主还是很规矩的。
观澜失望罢手，青阳子玉在他一丈远的地方并行，她自言自语道：“父亲安排我去倚侯山修炼，真的不能不去了。听说那里很热，也不知多热……”
观澜沉静如莲，青阳子玉送到回廊便停下了脚步。
子鄯看得可怜：“你对子玉太过了。”
观澜停步：“喜欢是没道理的。不喜欢，则是——”他折扇轻滑，子鄯脚边落了一层灰蠓虫。此虫吸食灵气，极细微，会追逐修士气息。
子鄯跳脚：“哪里来的！轻工院没人了吗？”
观澜折扇一点，子鄯定在原地，他转身回了维德院。
青阳子玉走上前，子鄯道：“回青阳宫吧，你解不开的。”
“多久？”
“一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慕清风经过，顺手解了子鄯身上的禁制。他打量了下青阳子玉：“这是最后一次。”
青阳子玉梗着脖子不语。子鄯代她应道：“是，少主。”
慕清风收回视线，他越发没耐心了，这点子儿女□□不足以惊动族长，青阳子夜、长风子缜又无力约束。
回廊起了风，风从身后来，吹动发丝……子鄯压住子玉果断跪下：“少主——”
子玉被迫跪下，却脊背挺直，子鄯不禁额头触地求情道：“少主——”
慕清风不为所动，长风子岫远远瞧见，飞奔而来见礼：“少主。”随即出手禁住子玉大脉，迫她伏地叩礼后打晕了去，扛在肩上慢慢退下。
慕清风越过子鄯，身影消失在回廊后。子鄯连忙爬起来，追上子岫：“子缜在哪儿？”
子岫冷声道：“干子缜何事！我亲自送还青阳氏，下次再敢来，可不保证全尸了。”
子鄯道：“我同去。”
青阳子夜亲自出来接下女儿，他沉声保证道：“她一醒来，我就送去倚侯山。”
子岫道：“倚侯山太热了，不若霜河吧，正好冷静冷静。”
青阳子夜勃然作色：“长风未免管得太宽。”
子岫不惧：“若不宽，令爱连霜河都去不了——我们少主可没有耐性代人教子。”族长除了因裂空罚他，对其余治事手段一概不管，定律，行律，赏罚。长风五十城前所未有的安宁，城主们等闲不会凑到他前面，更别说邀功了。代序会不定期派人下去收集城中治理情况，赏功刑罪。
青阳子夜颓然：“当初——”
子鄯接口道：“当初依约行事，期满而止。”至于红鸾誓不成，那也是天不许。
青阳子夜道：“我们会去霜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