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自杀
呼哧！呼哧！
回忆逐渐结束，周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仿佛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浑身被汗水湿透，惊魂未定。
许久之后才算是逐渐恢复了清醒。
那一切，都像是一场电影，更像是一场梦。
然而这梦却是如此的真实，仿佛他亲身经历过一般，尤其是碧瑶死之际。
他更是心如刀割。
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寸寸的撕成了碎片，差点在梦中直接死去。
而且，还有那幻海老祖冷漠的话，一直在他的脑海中回荡着，徘徊不定。
让他惊出一层冷汗。
周洋抬起头，看着那道幽兰的身影。
那刻骨铭心的面容。
碧瑶的种种，又在心中掠过。
她，是自己的青梅竹马。
是他曾经发誓要守护一生的人。
可到最后为了救他，却毅然而死。
不止这一世，或许前七世都是如此。
他甚至不敢想象，在那一世世的轮回中，他的亲人，他的爱人，该是何等的痛苦无助。
又为他到底付出了多少？
他，亏欠这些人的太多太多了。
周洋内心一片沉闷，仿佛被人抓住了心脏一般，抬起头，正好对上了碧瑶那温柔的眼睛。
泪水坠落在下，很冰凉。
却远远不及碧瑶等待了这么多年的万分之一。
一时间，周洋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又为何会困在这里？”
碧瑶柔声道：“你的灵魂曾经是神天大帝，万海老祖无法让你神魂俱灭，但他却想掐死我灵魂中的最后一丝灵性，让我无法跟随着你继续轮回。”
“最后，是九幽大帝拼死救了我，并且将我藏匿于他的法器幽冥塔中。”
“一直等到了现在……”
碧瑶声音很轻。
但此刻，周洋的内心却燃烧起了熊熊烈火。
他感觉胸口都快要炸了。
那愤怒的火焰，在他的身体中不断燃烧着，仿佛炸药一般随时都会爆炸。
连带他的眼睛都变成了红色。
他明白了，终于明白了。
为何师父要让他隐匿自己的实力，甚至还亲自给他种下了封锁，让他五年不得再突破境界。
也明白了九幽大帝为何不让自己去昆仑山找他。
一切，都很简单。
答案也早就露了出来。
只是因为，那些触及大道的人。
幻海老祖，以及一群曾经被他踩在脚下的走狗，都在默默的等待着他，搜寻了他八世，杀死了他八世。
只等着最后一世将他杀死。
报仇雪恨！
师父是对的，九幽大帝也是对的。
他们都是关心自己，不想让自己出事。
但，他真得已经忍了太久了，忍无可忍，不想再这么憋闷下去，躲避下去。
被师叔背叛，九死一生。
师父惨遭杀害，埋骨他乡。
甚至连他的师妹，他曾经发誓一生要守护的人，都被人轮奸至死。
而他却只能窝窝囊囊浑浑噩噩的当了三年的赘婿，被当牛做马，嘲笑了三年。
这一生，他都是在逃避中度过。
他不想再逃了，不想再这么躲避下去。
躲避，有用吗？
只要他的境界提升，就一定会被触及大道的人发现。
难道他还要一辈子压制境界，一辈子做个普通人，任凭仇恨在内心积压，任凭那些凶手逍遥法外？
不！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他要报仇！一定要报仇！
不就是触及大道者吗？
他，从来不惧！
哪怕这些人没有找上门来，他也会亲自登门拜访。
然后，让对方受尽折磨，坠入地狱。
百倍承受这几世他的痛苦。
唯有如此，才能够宣泄他内心深处的愤恨。
只是碧瑶……
他亏欠对方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周洋流着泪，双拳紧攥，尖锐的指甲几乎刺入掌心，流出血来。
他抬起头，满目怜惜得望着那散发着淡蓝光彩的身影。
锁链锁着她。
黑暗笼罩着她。
她就在这幽冥塔中，等待了几十年，一直默默凝视着自己的身影。
他甚至不知道碧瑶这些年究竟是如何度过的，又承受了多少的痛苦。
注意到周洋的目光。
碧瑶很快猜到了周洋的内心所想，温柔一笑道。
“不必为我担心，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
“这些年，我虽然是一缕魂魄困在幽冥塔中，却意外发现，竟然可以通过幽冥塔来修炼。”
“于是，日夜苦修。”
“只为了等待你的到来，然后，将我的一切，都给你。”
“或许，我的力量很弱，无法替你报仇，但却可以让你这一世成长的更快。”
“让你，不需要再隐忍。”
“再见，以及，记住我……”
碧瑶突然笑了，笑靥如花，笑容是如此的灿烂美丽。
然后在周洋惊愕的目光下。
她身上蓝光大作。
竟直接飞了起来，挣脱身上的那三条玄铁锁链。
化作一道蓝色的氤氲雾气向周洋飞来，如同漫天星辰，璀璨星光。
让周洋心神狂颤。
内心都在不断发抖。
他明白了，明白碧瑶究竟想做什么。
她想要把这几十年修行出来的气息，直接灌输到自己的身体里，让自己的实力变得更加强大。
哪怕……
代价是她自己的这道灵魂磨灭。
就此散去。
“不！不要！”
周洋撕心裂肺得喊着，猛得站起，想要阻止。
但一切都已经太晚了，碧瑶为这一日筹划了太久，根本不是他能够阻拦的。
他就眼睁睁的看着这道脆弱的身影，直接遁入了他的身躯之中。
然后……
嗡！
他灵髓中的三百六十个金丹同时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