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到来
“啊！”
“啊！”
凄厉的叫声惨绝人寰。
无数子弹如长了眼睛一般。
撕破空气，瞬间贯穿了一些战士的眉心。
枪枪爆头。
嘭！嘭！
鲜血和脑浆喷射而出。
撒在周围的地上，花草上。
也落在了某些战士的身上。
战部成员瞬间崩溃，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和信念都崩塌了。
惊骇欲绝得望向渡山道人。
仿佛在看恶魔一般。
砰！砰！
音爆声不绝，每一发子弹，都能够带走一名士兵的生命。
有人眉心中弹，有人眼睛被打穿。
只留一个空洞的窟窿。
咕咚咕咚往外冒血。
然后，死不瞑目得倒下。
终于，有些年轻的战士彻底被吓破了胆，脸色惨白，不敢再战。
转身便向外逃去。
“鬼……是鬼！快逃啊！”
他们崩溃了，绝望了。
人力尚能敌，但如果遇到鬼又该如何？
只能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然而……
这注定只是痴心妄想罢了。
枪声如雨，他们还没有逃出两三步，子弹便追上了他们，打在后脑勺上，当即爆头。
伴随着最后几名战士倒下。
工厂内恢复了清冷。
到处都是尸体，鲜血。
妖艳而又诡异。
“不！不！”
看着那满地的尸体，程军泪如雨下，感觉心脏被人捅了一刀，钻心的疼痛。
这些战士，都是他的同袍，是他亲自带出来的兵。
他曾承诺会带这些人活着，让他们功成名就。
可现在这些人全都死了，没有死在战场上，反而死在了一个道士手中。
他，如何给他们的家人交代？
痛！
好痛！
程军心如刀割，几乎崩溃。
通红的眼眶，死死得盯着渡山道人咆哮道。
“有本事你冲我来呀！”
“为什么不杀了我！”
“将我千刀万剐碎尸万段都行，他们是无辜的呀！”
程军撕心裂肺。
但在这死寂一片的工厂内，这声咆哮却是如此的苍白。
没有回应，没有答案。
渡山道人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那份轻蔑，几乎让他绝望。
他浑身发颤，嘴里，耳朵里，鼻孔里，到处都在流着血。
疯狂挣扎，想要冲过去和渡山道人拼命。
哪怕死了也比现在跟狗一样趴在地上强。
他，不愿再承受着无穷无尽的凌辱。
然而……
无论他怎么挣扎。
那一座山一直压在他的身上。
让他动弹不得！
别说和渡山道人拼命了，甚至连站都站不起来。
绝望！深深的绝望！
程军眼神中的悲愤和屈辱散去。
只剩下空洞和绝望！
此刻的他，只是一截枯朽的木头。
甚至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这就是修道中人吗？
和凡人简直有着云泥之别。
杀他如宰鸡。
只有他，还抱着那渺茫的希望或者说幻想，实在是太天真了。
程军趴在地上，跟滩烂泥一般，不再挣扎，心中的希望之火已经彻底熄灭。
现在，他只求一死。
希望渡山道人能够给他一个痛快。
更希望周洋能够逃出重城，逃出这些人的魔爪。
毕竟，周洋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希望恩人受到任何的伤害。
黑暗笼罩在四周，正当程军心如死灰之际，一只手突然搀扶住了他。
温暖，有力。
他下意识睁开眼，正好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睛。
温和，平静，犹如深海，不起丝毫的波澜。
正是他心心念念的修罗。
终于到了！
枯木逢春。
程军激动得浑身颤抖，眼泪如雨般，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修罗来救自己了，正如三年前一样。
果然，他的选择没错。
从始至终，修罗都是那个有情有义的人。
无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在，皆是如此。
能够为修罗去死，是他的无上荣幸，他死而无憾。
泪水越流越多，程军的目光逐渐模糊。
下一刻，他浑身一颤，猛得想到了什么，直接将周洋用力一推。
“修罗！逃！快逃！那个道士是修道中人！您不是他的对手的！”
“不用理会我！”
他撕心裂肺得吼着，身体中的血液几乎凝固，只想让周洋赶快逃离此处。
然而，周洋却始终目光平静。
随意一瞥。
他四周那恐怖的压力便骤然消散。
犹如冰雪融化。
又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
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就这样，程军被周洋缓缓搀扶起来，直到终于站起，依旧一副茫然的样子。
愣神了许久。
然后，终于回过神来。
激动得浑身发抖。
难……难道？
修罗恢复了记忆，竟能直面渡山道人的压力，和对方正面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