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傅月怔住了。没想到夜的离开，还是为了她。是她错怪夜了。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趴下去，和夜视线齐平。
“集会？集市？你怎么找？会有危险吗？”
傅月一口气问了一串。
是的，她很想要盐。可她在心里衡量过，如果得到盐要让夜遭遇危险的话，她宁愿不要。
她不舍得让夜受伤。他们明明才相识不久，却因为在这陌生的世界孤立无援，她喜欢也需要夜的陪伴。
夜愣了下，伸出手放在她的头上，说：“没有，那里大部分都是吃草的兽人，他们还怕我呢。”
他眼睛弯弯，在傅月的头上揉揉、按按，像是发现了什么新的乐趣。
傅月不着痕迹地避开。心里记下夜的学习能力很强，之前都是她摸夜的头，现在该她被摸了。
从夜的口中得知，在食肉动物去大河旁狂欢时，偏弱小的兽人会举办集会，主要是交换物品和相亲。
傅月很想跟去，也许能在集会上找到其他有用的东西，又怕拖累夜。她太弱小了，没有自保之力。
夜仿佛看出她的想法，坐起来，一本正经地拍拍她的头，说：“下次，我带你去吧。”
傅月高兴地点点头，并躲开夜的抚摸。她不该总是想摸夜的耳朵，完了，把这孩子带偏了。
“我要出去了，在领地巡逻。”夜站起来，变成大白狼，飞似的跳出去。
傅月来不及阻止，她还想提醒他身上有伤。
晚上夜回来时，还带了四只鸟，这是傅月比较喜欢的肉类，他们放在火上熏烤，可以延长保存期限，一天吃一只刚刚好。
次日，夜继续出去巡逻。
傅月站在洞口根本看不见夜的身影，她猜测夜的领地肯定不小。
夜告诉她附近的食肉兽人都离开了，他捆上几张兽皮，也要走。
傅月给装了肉干，夜却没拿，说他可以随时捕猎。
大白狼背着兽皮，跳出洞穴，跃过溪流后，他回望。
落日的余辉还未散尽，在溪水上印出明丽的霞光。他伫立在幽深的森林前，白得像是在发光。
傅月努力地挥手，张大嘴用力地笑着。多少次，夜的兴奋愉悦感染了她，在这个时候，她也不想要伤感，想把快乐给他。
白狼跳了下，似是在回应她。向前跑了两步，又回头。傅月用力挥手。
白影消失在茂密的林木间。
傅月回到洞穴，突然觉得好安静。
她坐在火边，面前是热的，脊背有些发凉，总有莫名的风吹来，她一遍遍回头，却总见不到那道白影。
烤好的鸟肉，还有一半没有吃完，似乎少了那个热切的目光，肉也不香了。
火堆里炸开的火星，远处的鸟鸣，都能将傅月吓到，她的手一直放在兜里，紧紧攥着那把刀。
平日里，白狼出去寻找食物或者打水时，她一个人在洞穴里，也从未有过这样的心神不宁。那时，似乎有种感觉，无论遇到什么危险，大白狼都会在下一瞬出现在她面前。
现在，她知道，大白狼已经远离了这里，按照夜的说法，可能要两天后才会回来。
月亮升了起来，他一定还在连夜赶路。
洞穴里温暖，食物充足，傅月却感到难以心安。
她弄熄了明火，躺在床上，用兽皮将自己牢牢裹住。
这些兽皮也是毛茸茸的，有的比他背上的长毛还要柔软些，却没有熟悉的体温传来。
她抱住自己，蜷缩成婴儿状。
洞穴外的每下声响，她都会睁开眼睛，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她在野外啊。傅月很疑惑，以往她是怎么睡着的。
洞口亮起熹微的光，看过去是雾蓝色的，逐渐亮起来，金色的阳光洒到了洞口。
傅月眯着眼睛，她好困，可是怎么也睡不着。
她起身，出了洞穴去溪边洗漱，眼睛一直盯着幽深的森林，生怕里面再冒出头巨熊，或是其他她想象中的危险。
还需要继续干活，傅月在溪岸的石头上和好泥土，捏了几个碗碗碟碟，都难以成型。
她回到洞穴，又困又累，可精神仍然紧绷着。
昨天剩下的烤鸟还是吃不下，她只吃了几个酸酸的小果子。
她编了会篮子，削了会木头。全都放弃，她干什么也不起劲。
她躺在床上，望向洞口，迷迷糊糊睡了会儿。
让一声鸟鸣惊醒，继续起来工作。
夜晚依旧难眠。
不过，太阳再次照进洞穴时，傅月振奋了起来。
夜说，她只用单独待两个晚上。
她紧张地工作着，赶进度，不想让夜看出这两天她什么也没干成。
仍时不时望向洞口，总也没有那道白色的身影。
傅月开始胡思乱想，害怕白狼出了什么意外。他身上的伤还没好，若再遇到争斗怎么办？后来，她把木墩移到了洞口，一步之遥就是空的，有些危险，不过能让她拥有最广阔的视野。
直到天色黑透，傅月也没等到。
她要睡觉了。裹住兽皮，她把脸也埋了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感到好委屈，眼眶又酸又胀，有什么热热的东西在挣扎着想要流出来。
卡。像是脚踩断了树枝。
傅月握紧刀，惊慌地起身。
“月！”
愉悦的声音，让她心中的担忧害怕烟消云散。
是夜，他回来了。
傅月披上衣服，站起来，慢慢地朝他走。
她的胸腔里，有潮水在激荡。她的脸上却什么表情也没有，或许，连她自己也辨不清她心中的情绪。
“你快看，我找到了这个！”夜蹲在地上，打开扎好的兽皮，走时是一大包，现在只有一小包，却似乎沉重得多，连大力的夜也只能放在地上打卡。
里面是一块大石头，上面有白色结晶体。很有可能就包含了傅月想要的盐。
“你没事吧？”傅月问。
“嗯？我找到了你想要的东西，尝过了，是咸咸的。”夜看向傅月，眼中的兴奋减弱了几分，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带回了月最想要的东西，月看上去并没有很开心。
“嗯！”傅月笑了，弯起眼睛，翘起嘴巴，她很开心，这种喜悦难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