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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小青梅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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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太多的时间留给止桑伤感,当天下午技术部门又忙碌了起来。

    实习的第一天,止桑跟在安格斯身旁,从早上到凌晨一共接了5具需要进行鉴定的尸体。

    等她从警署出来的时候,遥远而漆黑的苍穹之上,弯月如钩,一望无际的夜幕上,点缀着一颗颗如宝石般闪耀的星星,在夜里有些闪烁不定。

    停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亮起了车灯,朝她开了过来。

    止桑被灯光闪的眯了下眼,等车开进了些便将车灯关了,徒留车内的微弱的阅读灯。

    车窗降来之后便看见陆斯越那张巧琢天工的脸。

    在大二下学期结束时,他就申请成功了中外合作办学项目,大三开学时便成为了与止桑同校的交流生。

    车里的男人迈着长腿从车里跨了出来,一身剪裁得体的西服穿在身,衬托出那修长匀称的身材,再配上他冷然的脸旁,给人一种满满的禁欲感。

    只见他将副驾驶上带来的外套披在了只穿着短袖的止桑身上,动作刚结束就听见止桑打了声喷嚏。

    止桑揉了揉了鼻尖,瓮声问他:“你怎么来了?”

    陆斯越没告诉她,其实他从六点半一直等到了现在,只是淡淡说了句:“太晚了,我不放心。”

    随后他替止桑打开副驾驶,喑哑地说了句上车。

    止桑耸耸肩跟在他身后乖乖上了车,坐上车时才发现,一旁还放着一个她管用的保温杯,打开之后浓郁的鸡汤味扑鼻而来,她深吸了几口,原本疲惫的身体在此刻,被从杯中倒出的黄金般色泽的鸡汤汁油珠与雪白的汤赶跑的一干二净。

    而准备送止桑回公寓的艾伯纳小跑出来门口的时候,便看见止桑披着外套坐在了一个男人的车里。

    他与陆斯越的视线交汇在半空中,两个男人眼神的交锋不相上下,敏锐地能够嗅出彼此身上带着强烈划分地盘的猛兽感。

    还是陆斯越率先移开视线,他淡淡瞟了一眼艾伯纳,眼底没有任何的怒意与冒犯,但艾伯纳却能从他那明澈的眸色里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之色。

    望着离去的车尾灯,艾伯纳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暗想: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弹指之间,止桑的大学生涯迎来的尾声。

    为了最后的毕业答辩,她暂别了实习的生活,一心埋首在学术的海洋里。

    六月份,烈日当空之际,止桑结束了她的本科生涯。

    全家上下都从国内飞来参加她的毕业典礼。

    只是有些意外,竟然没有看到任何一位陆斯越的家人。

    为了不让他伤心,他们在给止桑准备毕业花束和毕业礼物时,一起也给他准备好了。

    止桑作为这一届的优秀毕业生发表演讲上台的时候,下面的学生们表达出了热烈的欢呼声与震耳的掌声。

    坐在家长席中的一家人,看着屏幕上侃侃而谈一身傲骨娇艳的女孩,心中的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献花的时候还是止桑外婆,何安姿上台献的。

    岁月不败美人,在她身上很好地展现了出来。

    她依旧穿着她心爱的旗袍,身子优雅袅袅婷婷,一头的银发反而将她身上大家闺秀雅致的美称的更加凸出。

    这个段视频很快便流传在了网络上,甚至还在外国挂起了一阵旗袍热。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从早上的十点钟一直到中午,校园内找止桑合影的同学才停了下来。

    最后一家人带着陆斯越在校门口留了张合影。

    站在身后穿着学士服的两人,手上捧着同样的花束,不免让不知情况的人看来就是一对小情侣似的。

    陆斯越可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他破天荒地拉着止桑自拍了几张,期间还因为他不大会使用自拍而闹了乌龙,不过最终还是圆满结束了。

    两人脱去学士服,准备带着家人去吃饭的时候,校门口前停下了一辆止桑熟悉的车。

    约瑟恩从车里捧着一大束鲜花下来了。

    似乎是抽着时间来的,他的警服还保留着皱皱巴巴的样子,胡渣也没刮干净。

    两双相似极了的凤眼,在这一刻同时弯了起来,眼角位置相同的小痣变得生动妖冶了起来。

    拥抱过后,约瑟恩将花递给止桑,说了几句祝福的话便和她告别。

    就在他准备跨上车门的时候,余光中瞥见了站在止桑身后的止如溪。

    忽然,他头疼的象要炸裂一般。

    一些七零八落的陌生碎片跃然于脑海中,他的脸色倏地一下变得苍白,人靠着车慢慢滑到在地。

    一旁将花递给陆斯越后的止桑回头看着了倒在地上蜷缩着的约瑟恩,连忙让陆斯越叫救护车,她跑向前惊呼:“探长,探长,你还好吗!?”

    兜兜转转,命运馈赠给了两个曾以为天各一方相爱之人一份奇妙的馈赠。

    于恰好二十出头的止桑来说,一个缺失了二十多年身份的人突然加入了她的生活中,好像有些不同,又好像没什么不同。

    在研究生还未开学的这段时间里,她又回到警署继续她还未结束的实习生涯。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就是经常受到来自“父亲”,顶头上司约瑟恩的关爱。

    科室里明眼人任谁都看出了两个人之间不同的关系。

    但止桑无论是私下还是工作中都从未喊他一声爸爸,照旧喊他探长。

    因为止如溪并没有接受约瑟恩进入她还好容易平定下来的新生活中。

    那段记忆里年少时炽热浓烈的爱恋好像也随着时间慢慢消散在了转轴的工作与生活之间。

    对于重逢,也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的惊慌失措与泪流满面,只是很平淡地一揭而过。

    由于这几天警署都比较清闲,约瑟恩从止桑身上旁敲侧击得知止如溪还没回国,正在带着父母游玩。

    于是他提前享受了今年的年假,开始自己的漫漫追妻之路。

    在约瑟恩结束年假返回岗位的第一天,便收到了出警通知。

    报案的是位郊外农庄上的农夫。

    他在今天翻地的时候,从农田里挖出了一具衣衫不整的女尸。

    原本报给的是镇上的警署,但镇上的警力有限,处理不了这桩案子,便向上汇报给了距离最近的警署,案子便落在了约瑟恩的手里。

    几个人一块出警,车开了近一个小时才抵到农庄上。

    现场已经拉好了警戒线,几人将身上的证件递给当地的警员看后,弯腰踏入了农田里。

    止桑与安格斯带上手套,对女尸进行初步鉴定。

    死者的头部明显受到过猛烈地锤击,头骨血肉模糊,已经看不清她的面容,奇怪的是她的头发明显被剪下了,只留下粗糙凌乱的短短一截。

    往下看,她脖子处有明显的勒痕,从痕迹上不难判断出是由粗麻绳造成的。

    女尸穿在身上的裙子破破烂烂的,下身惨状不堪入目,昭示着她生前曾遭受过非正常的侵犯。

    将尸体上的泥土清理后,便能看见在皮肤上涌动着的虫子,正在侵蚀着她的肌肤。

    在现场的不少警员看到后,纷纷身子朝外,扶着旁边的树干,干呕了起来。

    根据现场状况,初步鉴定为他杀。

    具体的还需要将尸体待会技术部,进行解刨。

    经过尸检后,确定了这具女尸的年龄为30岁左右,死亡时间为5-6天。因为时间过长,在她身上无法提取到侵犯她的男性液体,死因是被绞杀窒息而死,脑部的锤击工具判定为镢头。

    将女尸身上提取的dna输入库中,意外的没有任何与之能够匹配的。

    这就棘手了。

    无法确认出尸体的身份,很大一定程度阻碍了案件的进展。

    约瑟恩皱着的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吩咐下去看有没有这几天报过失踪案的,还让警员走访农庄里的农户,主要留意他们家里的镢头。

    不过这些都与止桑无关,她只负责鉴定尸体,将尸检报告总结打印好后递给技术部的其他同僚就行。

    这个案子,一直到了一周后才有了新的进展。

    农田里挖了一具新的男尸。

    这具男尸经过鉴定,死亡时间为两天前。

    直接的致死原因是他的颈部多次被利刀刺穿,经过解刨发现他的肠胃里还有一些昏迷药物的残留。

    好在这次,从dna库中确认出了他的身份。

    按着上面的地址信息,警员快速出动。

    到了的时候发现死者的家中只剩下一位腿脚不便的老人,和一个由于营养不良而造成面瘦肌黄的5岁小女孩。

    一番交涉之下,这才了解到,死者前不久和家里人说在镇上找到了一份薪酬不错的工作。

    两天前便是他从家中离开的时候。

    从目前的的进展来看,两具尸体像是完全不搭边的凶杀案。

    眼下能做的便是根据法医鉴定提供的昏迷药物入手,调查购买记录,从中逐一甄别出嫌疑犯。

    这个工程量极大,所以止桑最近几天正常下班后,整个刑侦科依旧还灯火通明的。

    翌日天光还未亮,一位畏畏缩缩,不敢抬头看,只是低着头警戒着四周的妇人来到了警署。

    她说她要报案。

    报她丈夫非法杀人。

    但她的精神状况很不稳定。

    整个人时而清醒时而癫狂时而又独自瑟缩在角落里,跪地求饶地不停说着,我错了我错了。

    警署里并没有配备精神医生,安格斯倒是有精神医生的资格证,但是他最近几天请假了,另外的法医并没有资格证,只是会些简单基础的判断。

    这边正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联系着业内比较出名的精神医生,但是几乎都排满了预约时间根本抽不出空来,最后还是安格斯在电话里说,可以找止桑试试,两人没事的时候曾经做过精神类的实验与模拟,这个小实习生的本事可不止只有鉴定尸体这么简单。

    等止桑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时候,天刚刚亮。

    三两下她将自己快速收拾好,就驱车来到警署。

    菲奥娜在门口接她,给她递了一杯热牛奶,随后和她说着大致的情况。

    止桑听完后,眼中思索了一会,仰头将牛奶喝得一干二净,等人来到审讯室的时候,她身上的飒爽已经完全消失,换上了温柔如三月春风令人忍不住亲近的感觉。

    大概过了有两三个消失,这位前来报案的妇人,精神才稳定了下来。

    她坐在止桑的对面,双手搁置在桌面,捧着温暖的水,似乎是从止桑的目光中汲取到了勇气与温暖,她鼓起勇气,用着宛如老风箱的嗓子,激动地将埋藏在心里多的的话喊了出来。

    “我的丈夫杀人了!”

    “他杀了好多好多的人!连他的16岁的妹妹都没有放过!他就是个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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