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正文完
宣临月多方求情、想要进荣王府的消息很快传入宣明繁耳朵里。
尤礼犹豫着开口:"可要派人盯着郡主?"
荣王府有重兵把守,宣临月不可能进得去。
宣明繁搁下奏疏,淡淡道:“告诉蒋申,不想影响自己的前程,就看好她。”
“是。”
想起另外一件事,尤礼脸上多了丝笑意:“今儿朝会结束,奴才听了一嘴,柳尚书要娶亲了,婚期就在下月。”
柳尚书是指柳景玄,前刑部尚书因受荣王牵连被查,柳景玄调任刑部月前擢升刑部尚书。
未过而立之年的尚书,是大梁建朝百年来头一个。
宣明繁不待见这人,却不能否认他的能力,听闻柳景玄要娶亲了,竟是莫名松了口气。
“柳尚书年轻有为,娶妻实乃大喜之事,备上贺礼,我与淑妃娘娘同去。”
尤礼吃惊:“您要去吃席?”
宣明繁已经起身往外走,闻言一顿:“怎么?不能去?”
“能!”
他收回视线,负手往寝殿去了。
寝殿里烧着地龙,一室如春。
宁湘盘腿坐在鹤鹿同春的绒毯上,一身藕荷色的衣裙,未施粉黛,明艳又娇媚。
脚边是个肉乎乎的小娃娃,正兴致勃勃把玩着地毯上的小玩具,不小心扔了出去,又利索地爬过去捡。
阴影覆在眼前遮挡了光,宣从一疑惑地仰起脑袋,看到宣明繁立刻咿呀咿呀笑起来,露出两颗
白白色红片
白白的牙齿。
他撩开衣袍也坐在地毯上,宣从一伸出手要抱抱。
宁湘拦在前边先将他抱在怀里,咬牙切齿:"怎么就看见你爹了,我陪你玩这么久也不正眼瞧我?"
宣从一才七个月,还理解不了大人的话,但他很聪明,能听懂宁湘的语气,见她不高兴了,便倒头靠在她怀里亲昵地蹭了蹭。
宁湘心都要化了,捧着他的小脸亲了又亲:“娘亲的心肝宝贝呀……”
宣从一被逗得咯咯笑不停,宣明繁一手便将他提起来,又扔回地毯上塞了满怀的玩具。
他懵懂看过来,像是不理解为何前一刻还在娘亲怀里,眨眼间就离了这么远。
宁湘呀了一声,拍拍始作俑者:“你干嘛呢,吓着从一了。”
地毯厚实柔和,宣从一怎么摔也摔不疼,宣明繁挪了挪挡住她的目光,淡淡道:“没吓着,让他自个儿玩去吧。”
她瞪他一眼,作势要起身,却被他勾住腰,跌进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
“怎么的这是?要勾引我啊?”
“是。”他垂眸看她,目光柔和:“所以淑妃娘娘愿意上钩吗?”
宁湘伸出手臂,缠着他的脖颈,气若幽兰:"求之不得…"
宣从一不知自己为何天才擦黑就被乳母抱走,往常娘亲会抱着他讲回故事玩到很晚。
今夜的睡前故事换作床第之间的窃窃私语,凌乱的被褥间有气息交缠,破碎的嘤咛声才吐出来,又被炙热滚烫的吻堵回去。
宁湘少见宣明繁有如此热切的时候,他清冷自持,通常是被她撩拨得不行,抬手抚过他汗湿的鬓发,忍不住问:“我哪里惹你了,这么使劲?”
他的呼吸依旧沉重,喷洒在耳畔带起灼的温度。
“柳景玄要成亲了。”
宁湘疑惑:“关柳景玄什么事?”
话说出口,又反应过来,难以置信看着他:"你不会还吃柳景玄的醋吧?"
他目光一闪,不顾彼此身上的黏腻紧紧拥着她。
“以后不会了……”
宁湘哭笑不得,捏捏他故作深沉的脸:“我跟柳景玄就没见过几回,你醋什么呢?”
也就之前出宫看望宁父时,恰巧也碰到柳景玄上门拜访,说了几句话,怎么转头就被宣明繁知晓了?她身边莫非有他安插的眼线?
”你们是青梅竹马。”自然不同旁人,何况柳景玄的存在的确是个威胁,一个男人将近而立还不成亲,最大的原因便是心里藏着一个不可能得到的人。
宁湘看他神情就知道他想什么:“你以为柳景玄喜欢我呢?”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他偷看宁湘话本子时,那些缠绵悱侧的爱情故事就是这么写的。
宣明繁回答地理所当然:"人家的私事,我自是不会过问。"
宁湘无语凝噎,好脾气的同他解释:“柳景玄呢,的确有个喜欢的人,正是他的未婚妻,两人定情时,她还没及笄。后来好不容易定下亲事,爹娘相继过世,守孝几年下来,倒是把岁数折腾大了。柳景玄便一直等着她,今年出了孝期,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恍然:“竟是如此?”
温热的肌肤相贴,她好整以暇望着他:“我整个人都是你的啦!所以你吃什么醋呢?”
宣明繁静默了一瞬,声音放轻了几分:“柳景玄要成亲了。”
她歪过脑袋:“所以呢?”
他迎上她的目光,漆黑的眼眸盛着灼灼光:"我们还没有。"
宁湘一怔,随即又无所谓地笑起来:“我们连孩子都有了,难道不省事吗?”
他正色道:“柳景玄娶的是正妻,我也不想委屈你只做个淑妃。接你回宫,我就说要你当皇后,可你不肯,我又不能强求你。”
“这好像没什么要紧的……”那时候她胆战心惊,生怕自己太出风头丢了小命,哪里敢当什么皇后。
何况宣明繁对她一心一意,从未生过立后纳妃的心思,后宫就她一个人,当不当皇后也不重要。
只是宣明繁对名分一事,似乎看得比她还重。
“如今我想问问你……”他坐起身,锦被滑落,露出光洁的胸膛,“可否愿意做我的皇后?”
宁湘撑着脑袋,想了想:“容我考虑考虑……”
宣明繁面色一沉,不满道:“为什么要考虑?”
她淡淡道:"我可记得,你当初说过只要我生完孩子,随时能离开。"
他梗住,那时只是权宜之计,为了让她答应回宫罢了,不曾想过去这么久她还记得。
宣明繁恼怒扯过被褥,将她压在身下,愤愤道:"我后悔了!"
"君无戏言,皇上您这可是——"宁湘对他的主动十分受用,还是忍不住想嘲讽他两句,谁知被他不由分说狠狠一撞,险些叫出声来。
酥麻感自椎骨直冲脑门,宁湘咬紧牙关,他却往外退了退,沙哑着声音问她:“你答应不答应?”
宁湘扒住他的肩,难耐极了:"哪有用这样的法子威胁人的?"
他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她的理智被颠得四分五裂。
在他步步紧逼的攻克之下放弃挣扎,小声呜咽:"我答应!我答应还不成吗……"
宣明繁做事雷厉风行,宁湘被折腾一晚上,睡意还未消散,封后的诏书就已经送到了面前。
看笔迹,还是他亲手所书。
宁湘怀疑他是不是趁自己睡着了,半夜去书房写的。
如今木已成舟,她索性也不挣扎了,宣明繁突然立了皇后,朝堂之上势必要掀起一场风浪来,也不知要寒了多少大臣的心。
朝会上,宣读立后诏书时,文武百官们傻了眼,有大臣一马当先率先反对:“皇上三思啊!立后并非小事,怎能轻易决断,请您收回成命,慎重考虑啊!"
宣明繁坐在御座之上,换了串小叶紫檀的佛珠,冰凉的佛珠与体温相融有了热意,逐渐平缓了心神。
“谁说我没有慎重考虑的?淑妃若是肯点头,她早就该是皇后了。”
大臣愣住,还是说:“皇上,这不妥啊……”
他淡漠启唇:“那你说说,有何不妥?”
宁湘身上唯一让人诟病的,无非是她的出身,不比世家贵女尊崇,不合朝臣们想象中皇后的身份。
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宫女,越过众人,一跃成了大梁皇后,不知打了多少人脸。即便她的存在无碍朝局,也不能阻止朝臣们落井下石的心,势要在与皇帝的争执中分出高下来。
可是面对宣明繁冷幽的目光,那个大臣一时又说不出话来。
淑妃为后,有何不妥?
其实算起来没有什么不妥。
她生下皇长子,与皇上琴瑟和鸣,从来没有插手过朝政,安安静静在后宫。除了出身,没有任何不妥。
仅拿出身卑微一条作文章,并不能服众。
立后便立后,宣明繁身为皇帝,总不可能一辈子空置后宫,独宠皇后一人,
再深的感情,只要有了别的女人,也维持不了多久。皇上血气方刚,正是年轻,等有朝一日皇上对皇后厌烦了,也不怕没有他们的出头之日。
但立后毕竟大事,之后几日宫里宫外热闹极了,宗室命妇倒是纷纷递上帖子要拜见新皇后,可惜帖子还没送到勤政殿就被宣明繁拦下。
直到腊月里,新上任的刑部尚书大婚,帝后亲临,众人这才见着深居简出的皇后娘娘。
她穿着寻常的衣裙,却难掩天姿国色,与当初小皇子满月宴上时别无二致。
那时候,她便站在宣明繁身侧,如同一对璧人。如今两人站在一起,还是一如既往的登对,只是那时她只是妃嫔,还不能想象她有多深远的影响。
时至今日,她已是正经的皇后娘娘,才叫人猛然惊觉,皇上待她似乎并不是一时兴起,不然又怎会时时处处牵着她的手不松开呢?
那些存了心思、试图要送女儿进宫的大臣,忽然在这个时候动摇了。
宁湘没把那些打量放在心上,只认真观了礼,见新郎官意气风华,领着新娘子拜堂时,忽然明白宣明繁为什么非要让她当皇后了。
两人以对等的身份,并肩站在一起,夫妻同心、荣辱与共,是所有有情人的美好夙愿。
宁湘递上贺礼,温声说:"恭喜你长淮哥哥。"
柳景玄还是温润的模样,目光从一旁神姿高彻的宣明繁脸上掠过:“多谢皇后娘娘,也愿皇上和娘娘鸾凤和鸣、白头偕老!”
宁湘还没来得及说话,身侧的手已经被人握进掌心,宣明繁已经端着笑意颔首致意:“借柳大人吉言。"
她笑了笑,也懒得拆穿他了。
今日柳景玄成亲,宴请了宁家人,待礼成之后,寻见父母时,便是先去查看宁父的双腿。
有些日子没有出宫,宁父如今已经能够站起来走上一段路,虽然脚步还有些不稳,但却是从前想也不敢想的画面。
宁湘心中欢喜,想到这是宣明繁的功劳,便凑近他,悄声说:“谢谢皇上。”
他一本正经:"这是身为女婿应当做的。"
宁湘莞尔,又和宁父宁母说了会儿话,这才道别离开。
出了尚书府,正要登车,忽然听身后一句:“皇后娘娘。”
大约是被他缠得烦了,季翩然脸色不怎么好,对他的喋喋不休充耳不闻。
宁湘何尝不明白季翩然的心思,知道她想刻意远离宣明呈,便道:“才吃了饭,想消消食,县主得空吗?一道走走?”
季翩然早不耐烦了,连声应了:“今日没下雪,臣女陪皇后娘娘逛逛夜市。”
宣明呈闪身过来:“我也去!”
除夕将至,京城没有宵禁,夜市也比往常热闹。
宁湘如今难得出宫,夜市更是许久不曾逛过,穿过熙攘的人群时,还担心宣明繁不愿跟她挤进人堆里,谁知他寸步不离跟在身后,一回头便看见他颀长挺拔的身影。
见她兴致勃勃,他没有阻拦,只是拾手帮她系好披风的系带,温声说:"去玩吧。"
宁湘眉眼弯弯,转头和季翩然闲逛去了。
小摊上有卖拨浪鼓的,她挑了一个准备拿回去逗宣从一,季翩然往后看了看,小声说:"皇上待
她她直掉!"娘娘具好!
宁湘没有扭捏,大方承认:"我也觉得。"
也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让她得了宣明繁这么一个宝贝,一定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佛祖恩赐,让她做这么一场美梦!
余光落在身后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的宣明呈身上,宁湘一顿,迟疑开口:“你和端王殿下……”
夜市灯火不明,季翩然轻叹一声:“我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他的心思,可惜我们不是一路人,走不到一块儿去。”
宁湘拢了拢披风,忍不住问:“你喜欢他吗?”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有缘无分罢了。”
宁湘不认同这个说法:"可你们走到今日,何尝不是一种缘分?"
季翩然怔了怔,扭过头,正好宣明呈抬头看过来,朝她挥了挥手,满眼的笑意。
“我配不上他。”
宁湘挑眉:“那这么说我跟皇上岂不是更不般配?”
京中那些流言蜚语季翩然有所耳闻,旁人或许觉得宁湘当不了皇后,可她却知道,宣明繁身边除了宁湘,谁也不般配。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非要为了满足别人来委屈自己,这日子还有什么意思?”
季翩然笑了下:“皇后娘娘心怀豁达,翩然自愧弗如。”
一路走到平安坊前,宁湘也不动了,把怀里的东西一股脑扔到宣明繁怀中。
“我们走了,你好好想想。”
她应了声好:“娘娘慢走。”
马车驶离了喧闹的人群,宣明星买了串糖葫芦塞到她手里,好奇问:“皇嫂跟你说什么了?”
黏腻的糖渍沾在了手心,季翩然垂眸看了看,摸出帕子轻轻拭去:"没什么……我要回家了。"
好不容易有了相处的机会她却要走,宣明呈急道:“天色尚早,再逛逛吧,我瞧着前边有家点心不错。”
脸上落下凉意,抬头见洁白的雪花纷纷扬飘落下来,万千灯火霎时间朦胧起来。
季翩然看着他,弯了唇角:“下雪了,端王殿下能送我一程吗?”
席上喝了两杯酒,逛了许久这会儿才生出酒意,宁湘靠在宣明繁肩头昏昏欲睡:“这个时辰回去,也不知从一睡了没有。"
宣明繁帮她把碎发别到耳后:"今晚咱们不回去。"
宁湘陡然清醒:“去哪儿?”
“去了你便知道了。”
宁湘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这不是回宫的路,反而像是出城。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在长鹿行宫,宣明繁带着她在一处冒着热气的温泉前停下,才合上震惊的嘴巴。
“这里什么时候有温泉了?”
温泉池并不小,岸边掌了灯,热气氤氲,身上很快有了暖意。
“一直都有,因为这里有温泉,才修建的长鹿行宫。”
宁湘咋舌,她孤陋寡闻,这辈子才没见过温泉是什么样,原以为泡浴桶里已经足够奢侈了,没想到这温泉比想象中还要舒坦。
尤其看到宣明紧褪了衣衫,坐在雾气缭的水中,更是心痒难耐。
她身上还穿着中衣,只是这单薄的衣料湿了水贴在身上,不仅没有遮挡,反而若隐若现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段。
他看了一眼,耳根就泛了红,宁湘挪到他身边,腿一伸,跨坐在他怀里,娇滴滴道:“大半夜的,皇上邀我来泡温泉,存了什么心思呢?"
他握着她的腰肢,正色说:“下雪了,驱驱寒……”
宁湘拆了发髻,满头秀发落在水中,凌乱的鬓发贴在白皙的俏脸上,平添几分妖娆妩媚:“驱寒呀……光是泡温泉还不够呢。”
他没反应过来,一只素手已经从水中伸过来,勾住他的裤腰。
运筹帷幄、睥睨天下的帝王红了脸:“湘湘,你……”
玉臂勾缠上来,肌肤相贴,他听见她充满魅惑的声音:"今儿惠仪县主说你待我极好,我自然得回报你。”
在一起这么久,对彼此的身子已然熟悉,她在这方面仿佛有极高的天赋,手段层数不穷,轻轻一撩拨,他便失了分寸。
“准备好了吗,净闻法师?”她往下摸了摸,眼前一亮,“嗯……看来是准备好了!”
宣明繁面红耳赤,也不知是热气熏的,还是被她逗的。
她缓缓坐下来,逼得他轻颤了颤,不受控制地闷哼了声。
水声荡漾,泛起一圈圈连漪,视野里只有那张妩媚多姿的脸晃动。
喉结滚动,他闭上眼,艰难地唤她的名字:“湘湘……”
她压住他,不让他动弹:“你别动,我来。”
宣明繁仰头,水珠顺着脖颈滑落,在她肆意妄为的手段里沉沦,最后不得不缴械投降。
她有干百种法子让他服输,就如此刻,像个得逞的匪寇,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亲:"喜欢吗?"
他睁开眼,深邃的眼眸藏着汹涌的欲念:"喜欢……"
她问:“喜欢什么?”
他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喜欢你。"
温泉里折腾许久,起身时已经临近子时,宣从一有乳母和紫檀看着,宁湘也不着急回去,擦干了头发,便要换衣裳就寝,宣明繁却捧着一套衣裳过来。
“穿这个吧。”
衣裳是正红色,以金线绣着繁复的花纹,宁湘心中一动:"这是……嫁衣?"
他颔首:“试一试。”
她这才注意到他也换了衣裳,与她手里的嫁衣一致。
宁湘一时没动:“你要跟我拜堂啊?”
他反问她:“夫妻不都应该拜堂吗?”
原以为立后诏书一下,他便安了心,没想到还惦记着这个。
拜堂是民间才有的俗礼,他今日定是看到了柳景玄成亲生了这样的心思,穿好衣裳才想起,这嫁衣应当是准备了不少日子,今日带她来行宫显然是蓄谋已久,并非兴之所至。
宁湘心上一热,这人也不知背着她做了多少事。
“在哪儿拜堂呢?”
他牵过她的手:“前殿有座佛堂。”
她一惊:“佛堂?”
佛堂供奉着佛祖和观音菩萨、文殊菩萨,香炉中檀香奋,灯架上烛光摇曳,生出一室暖意。
“当年我离宫修行,本以为断绝七情六欲,与这红尘俗世再无瓜葛。谁知阴差阳错遇到你,才发现自己不过还是这世间凡夫俗子、还是芸芸众生中微不足道的存在。”
她忍不住反驳:"无论是出家人,还是皇帝,你依旧在普度众生,哪里微不足道了?"
他笑了笑:“是吗,那你愿意和我拜堂吗?”
“拜拜拜拜。”她提着裙摆,跪在蒲团上,“我们拜了堂,就如民间夫妻一样,一辈子捆在一起,你以后甩也甩不掉我了。”
他望着她,神色温柔:“我很乐意。”
仪式很简单,夫妻对拜过后,宁湘问:"这就成了?"
“等等。”
宁湘困惑,看他起身点了香,跪在地上,仰头敬向高座之上的佛像。
“我在此起誓,请诸佛见证。”
他偏头,目光落在她脸上。
“我将终其一生,永远爱你。”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