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绝不退让
门外，谈袂来回走着。
一炷香后，晏尤开门走了出来。
“晏先生，公子醒了吗？”
晏尤微微摇头，随即继续往前走去。
谈袂的脸色有些难看。
西珑大军已经重整旗鼓，朝着他们包了过来，这一次，他们来势汹汹，似乎要破釜沉舟，大有一举将东凛拿下的趋势。
可公子还昏迷着。
陶城那边，自第一次的方子传出来后，便再也没有消息传出来，不知里面情况如何。
他已经传信让白钰过来，但京中似乎也出现了轻微的瘟疫，朝臣也出现了人心涣散的情况，他们如今还在调查，是谁在搅弄风云。
眼下大局，必须有人站出来主持。
“晏先生，”谈袂追上晏尤的脚步，“不知公子，还要多久才能苏醒？”
晏尤微微沉思，举出三根手指。
“这是最好的结果。”
三天……
谈袂点点头，“有劳您了。”
距离西珑大军兵临城下，还有一日。
若是他们日夜兼程，或许，明天清晨就能到。
他一定要坚持三日。
他只是一个暗卫统领，即便跟在沐千尘左右，更多也是负责暗处的事情，行军作战，兵法一类，他着实不擅长。
晏尤回了自己房间，开了机关，沿着密道，进了另一间屋子。
被挖了眼睛、割断手筋脚筋，甚至腹部还有几个窟窿的柳疏桐，正在此处，浑身几乎被裹成了粽子。
“你为什么不杀我？”听见来人的脚步声，柳疏桐便知道是晏尤，当下冷冷开口。
自从她醒后，晏尤就一直在旁边，时常喂她喝药。原本，她还不能说话，现下，能开口了，第一句，便是问出她心中最为好奇的问题。
“我当然不会杀你。”晏尤的眼白重新升起，遮住了黑色的眼睛，不紧不慢在小炉子上熬着药，他还在不断往里面加着东西。
只不过，柳疏桐看不见，只能凭借听力，知道晏尤在熬药。
“你究竟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
接下来，无论柳疏桐怎么说话，晏尤都不再吭声。
半个时辰后，晏尤的药熬好了。
“那个丫头，应该把你的舌头也割了。”
柳疏桐没有听出一丝玩笑的意思。
“喝了它。”
柳疏桐轻嗅了嗅，扭开了头，“你加了毒药。”
她懂药，很快便闻出了蚀心草的味道。
“南疆草药你也懂，看来天赋不错。”晏尤说着，似是惋惜一般摇头，“我已经收了一个徒弟。”
“你收了谁？”
“当然是东凛第一美人，长宁县主凌暮歌。”
“第一美人？”柳疏桐勾起扭曲的嘴唇，“她配吗？那张脸，也好意思自称第一美人。”
“这是百姓们给她的称号，更何况，她长得……”晏尤眸色一沉，话语顿时犀利起来，“比你好看不知多少倍！”
“凭你，也想和她比？”
话语刚落，他便捏着柳疏桐的下巴，将药灌了下去。
你存在的意义，不过是当个药人。
……
清晨，西珑大军兵临城下，甚至休息都没有，便开始强攻。
谈袂率领众将士奋力防守。
“只要我们撑过三日，就有希望！”
他不敢提太子昏迷的事情，众人便以为，太子是因为过去支援陶城，这才迟迟未出现，他也就默认了。
“大人，这敌军攻得太猛了，都像不怕死一般。我们若不出城迎敌反击，他们迟早会上来，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
“为今之计，我们必须开城门，出城迎敌。大人，末将愿意带兵出战！”
“末将也愿意！”
谈袂无奈叹息，这不是他能做决定的事情。
这些老将都在驻守其他城池，眼前这些，都是有热血却经验匮乏的将士。
正当谈袂左右纠结之时，却瞧见清漪不知何时站上了城楼，当下顾不得城墙外的弓箭，匆匆将清漪拉到一旁，“你来做什么，这里危险，快回去！”
“谈大人，”清漪淡淡推开他的手，可爱的小脸上满是严肃，“温竹小姐说，出城迎战。”
谈袂愣了愣，“她也过来了。”
“谈袂听命！”清漪将清亭令举了起来。
“是。”惊讶于凌暮歌将清亭令留给顾羽笙，但谈袂也明白，眼下，顾羽笙有作战经验，她愿意当这个主心骨，是再好不过的。
“不知温竹小姐在何处？”
清漪的目光往后撤了撤，以便他能看见，坐在轮椅上的顾羽笙。
谈袂已经来不及询问，小太孙在哪里，但相信顾羽笙粗中有细，一定已经安排好了。
点了几人带兵出城迎战后，清漪又压低了声音，“你现在，带两千精兵从城南绕去他们后方。”
“后方？”
“他们后面，有一条瀑布，天气渐冷，瀑布开始结冰，山上必然囤积了许多雪水，你带人凿开，让瀑布倾泻而下。”
谈袂犹豫了一瞬，还是照做了。
这样的举动，可能会引发山崩。但要保住这座城里的百姓，他只能这样做。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对东凛百姓的残忍！
顾羽笙收回目光，看向了城中百姓。
离城门近的百姓已经开始抱头鼠窜，似乎感受到了战乱带来的恐惧。
而远处的人们，不知是因为离得远，还是出于对东凛军的信任，还在有条不紊的生活着。
“弟兄们，我们作为东凛的第一道屏障，也是最坚毅的一道屏障。若我们失败了，身后的这些平安生活的百姓，都会沦为敌军肆意玩乐、杀戮的工具，我们的父母、妻子、儿女，也都不能幸免。”
“为此，哪怕流干最后一滴血，我们，也绝不能退让！”
她已经连续吃了三个月的药，能发出沙哑的声音，只是四肢恢复得慢，此刻勉强在清漪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我们，绝不退让！”
“绝不退让！”
……
陶城。
最终，毒仙还是答应与易洺兰合作。
被易洺兰说中，事到如今，他别无选择。
易洺兰出来后，便瞧见站在大槐树下等候的丁语。
“易小姐。”丁语一脸严肃，似欲言又止。
“你家小姐在哪里？”易洺兰好似知道她想说什么，神色如常，却开口打断了她。
“小姐，易小姐来了。”说完，丁语便悄然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