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不要羡慕
凌云姝眸中闪烁，有些难以置信，隐隐有一丝羡慕，“竟然会有人爱姐姐情深至此。”
“他自小被人下毒，毒性不被激发时，只是任性妄为、不知事，一旦受了刺激，便会遇谁杀谁，以此杀人压抑痛苦。”
沐鸿煊神色复杂地开口，“这个过程中，他感觉不到累、也没有痛觉，只能靠他自己的意志力，将毒性压制下去，才能将这副透支的身体救回来。”
“若此刻你姐姐站在他面前，也未必不会下手。”所以，不要羡慕。
沐鸿煊朝前走去。
凌云姝眼中刚升起的晶莹一下子淡了：“大伯，您说话，真煞风景。”
虽然这般说，凌云姝的脚步也没停，走在沐鸿煊身边。
“要是害怕，就把我推出去。”
“放心，为了救姐夫，我也一定会推你。”
沐千尘的目光在杀掉离自己最近的士兵后，便转过身，锁定了三人，登时便用轻功扑了过来，目标是最小的凌云姝。
“凌暮歌留了书信给你。”凌云姝将手中的书信举起来。
沐鸿煊已经主动站到了凌云姝面前，“老七，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吗？”
“这是她的书信。”
沐千尘已经站在了两人跟前，因为这两句话，愣在了原地。
凌暮歌是谁？还有这个人，他的声音为什么这么熟悉？
沐千尘刚要深想，刺骨的痛便蔓延至全身。
阿二见状，便要上前将两人带着退远。
沐鸿煊一个侧身，将面具扯了下来。
“千尘，是我。”
凌云姝也移到了另一侧，“这是凌暮歌留给你的书信，你的小丫头说，无论她在哪里，都希望你能带着她的那份愿望，好好活下去，把这片中原重新统一。”
沐千尘再一次愣住。
“沐千尘，你听到了吗？你心爱的丫头，让你像个人一样活下来。”
见他眼中有几分迟疑，凌云姝举着书信慢慢靠近。
沐千尘一下子瞪了过来。
尽管心中有恐惧，但凌云姝只能硬着头皮，将另一只手举起，在沐千尘身前摊开：“这是她给你做的药丸，叮嘱你一定要吃。”
见自家公子似有动容，阿二的目光锁定在那群缓缓靠近的罗城士兵身上，给了树林中人一个眼神，后者立刻下去调兵。
沐千尘还是将那粒药混着血吞了下去。
沐千尘的神智依旧痛苦，尤其心脏，疼痛万分，但已经能看见他在用理智镇压。
你要好好活着。
“姐姐让你完成她的愿望。”
“她……的信。”
凌云姝摇头，趁沐千尘开口前，赶紧开口，“你浑身是血，我不会把她的信给你。”
沐千尘眼中有些隐忍的愧意，“是，她不喜欢血腥味，我要去洗干净，我要去洗干净……”
沐千尘说着，朝四下看了去。
“公子，山下有水，属下带您去。”阿二接住了话。
沐鸿煊已经重新将人皮面具戴好。罗城来近身围攻的都是些喽啰，不认识他。
即便认了出来，也拿他没办法。
罗城士兵想为上来，已经被上来的沐家军围住，展开了激战，根本无暇顾及沐千尘。
“你给他吃了什么？”回到营帐，沐鸿煊方才出声。
“三姐给的药。”凌云姝进了营帐，将一个小包袱打开。
里面装着一些瓷瓶，都是凌暮歌闲暇时研制的药。
还有一张地图。
沐鸿煊将地图在桌上打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标注了许多城镇的攻打方法。
这粒药的确有效，沐千尘经过沐浴，就恢复了神智，紧接着便因为体力不支，昏睡了过去。
趁此机会，大夫们手忙脚乱为他诊脉、上药。
沐千尘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见凌云姝和沐鸿煊。
“父皇，您没事，那当初宫里烧焦的尸体……”
沐鸿煊将一切娓娓道来，还不忘将手中地图塞到沐千尘怀中。
“我如今不再是皇帝，你只当我死了，带着我们的愿望，活下去。”
沐千尘的眸子闪了闪，没有接话。
“这是三姐的信，原本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如今……”
“我不相信她死了。”
“那这封信你还看吗？”
盯着上面的“亭亲启”半晌，沐千尘还是接过了那封信。
“你昏迷的这期间，我询问了大概，猜想出整件事的过程。”
凌云姝神色冷静，让几人都看向了她。
“姐姐在过来的途中，不知因为什么原因，遭到追杀，山间有两处她躲寻的痕迹。”
“第一次，她甩掉了人，本该更加谨慎，却在第二次，也就是青山的山洞之中，生火取暖，被士兵悄无声息包围。”
“不论这是否失策，她被围堵是不争的事实。”
“而那座悬崖下没有什么容身之处，被追、被围，甚至掉下悬崖，都不是姐姐的意料之中。”
沐千尘的眸子隐隐有些充血，“你想告诉我，她从悬崖上面掉下去，尸骨无存，不可能活过来了是不是？”
“我不会信！”
凌云姝眸中划过一抹无奈，还想开口，被沐千尘打断，“看在你带着我爹和丫头 信件，我很感激，但这种话，最好不要再有第二次。”
“这是战场，我会让阿二护送你们回原来地方，等打完仗，再接你们回京。”
凌云姝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抵触。
思索片刻，换了说辞，“我想告诉殿下，这件事一定有人预谋已久，您一定要为三姐报仇。”
沐鸿煊微微讶异。
“接下来，我会带着我娘重新隐匿，至于大伯……他是您的父亲，你看着安置。”
“儿媳妇可是把我交给你了，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就要将我撵走？”
“因为你太烦了。”凌云姝似乎也生气了，随意说着，也不顾礼节便出了营帐，唤着王氏收拾东西。
“才留了两日，就要走了？”
“娘，这里都是男人，您还带着孩子，咱们在这里不方便。”
王氏点点头。
“暮歌呢？”
“什么？”
“总要给她立个墓碑吧。”王氏嘴硬着，“即便没有尸骨，也还是凌府的一份子。”
凌云姝本想拒绝，可想到沐千尘不相信凌暮歌已死的消息，料定这人不会立碑，当即话到嘴边改了口，“好啊，回去为姐姐立个碑，她的衣物都在咱们那里，一并埋进去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