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要一个答案（一）
凌暮歌眸中点点疑惑，“难道没事，便不能找你吗？”
气氛好似回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那般。唯一不同的是，凌暮歌没有再那般赤果果地挖苦。
“自、自然可以。”若是没有方才那回事，没有她与西珑的关系，自然不会胡思乱想，可偏偏……
凌暮歌颇有耐性，半晌也不说自己的目的，芳华只好借弹琴打破两人沉默，同时也避免自己再乱阵脚。
凌暮歌也笑着与她交流琴技。
她其实只是试探，如今见芳华神色有异，心知这箐乐坊的细作，这人必是其中之一。
也算最重要的那一个。
她起初还怀疑，这人是太傅府的探子，身为民间乐坊最受追捧的人物，攀住了太傅府做靠山。
现如今瞧着，这人竟是双面间谍。
就是不知道，当初教凌云歆那首曲子，是哪个东家设计。
“有件事想请教姑娘。”凌暮歌开口。
有过几次乐曲的请教，芳华已经隐隐松懈片刻，“县主请说。”
“昔日，是谁让你教三皇子妃那首曲子？”
铮！
问题猝不及防，芳华手中琴弦发沉闷一声。
“此事……”
“是太傅，还是南宫太子，亦或者……是他们二人合作。”
芳华的瞳孔猛地骤缩，勉强稳住身形，几番犹豫，还是缓缓开口，“县主说笑，有些事情，自然只有位高权重之人才知晓，动机、地位、权力，甚至经历，都缺一不可，不是吗？”
这是在暗指南宫柝没有动机，对帝后年轻时的经历更是一无所知？
但两人未必没有合作。
芳华，就是最好的人证。
这次的事情，双方最后仍旧达成了共识。
就是不知道，柳疏桐在这中间，又扮演的什么角色。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南宫柝期间一直没再来找凌暮歌，也让她有时间将蛊养成。
养成后，如何种给如今连面都见不到的沐千尘，还能不让别人误会？凌暮歌的眼神逐渐坚定，想法在心中形成。
柳疏桐正要去凤鸣楼，便收到了凌暮歌的帖子。
“逸王殿下在哪里？”
“殿下进宫了，今日陛下正式册封他为太子，陛下必定留他用饭，回不来。”
柳疏桐放下了帖子。
“那就去凤鸣楼买些新出的糕点，带给她。”
“小姐，”画萤有些不放心，“她知道事情发展的方向，必然认为您是故意设计，这个节骨眼请您见面，肯定没安好心。”
有柳疏桐先前的不忿之语，又有后面设计凌暮歌一事。两人如今，算是彻底决裂。
“她若想对我下手，怎么也躲不过，更何况，她约的地点是听雨楼，想来不会有事。你去回了门口的下人，下午必到。”
听雨楼，双方都知道，这是沐千尘的地盘。
柳疏桐来时，凌暮歌坐在院中弹琴，黑纱蒙住了自己的脸，一身黑色，看着有几分森然。
“你来了。”凌暮歌头也不抬，只静静弹着琴。
桌上燃着令人静心的香，一旁摆着一只玉箫，一柄琵琶。
柳疏桐犹疑片刻，拿起玉箫吹了起来。
画萤率借着沏茶的功夫进入楼中，看见方成等人还在，出来时，对着柳疏桐不留痕迹点了点头。
一曲合奏毕。
凌暮歌缓缓开口，“疏桐，难为你今日还会赴约。”
“我那日劝说你时，对于父亲与千尘的谋划并不知情，只是……这个求你帮我延缓的主意，是家母所出。”
“这点，我无可辩驳。”柳疏桐显然已经接受了此事，
“如今，是我与千尘对不住你。”
“若是你想利用我做些什么，我也任由你作为，就当那日对你心存私心，受的惩罚。”
画萤有些看不下去，“小姐！”
“画萤，你进屋去，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也不能让其他人出来。”
“可是老爷说……”
柳疏桐蹙眉，隐隐有些生气，“你是我的丫鬟，素来不听话，这一次都不行吗？”
“是。”闻言，画萤才转身离开。
“如今，我就在此处，你想做什么，便做吧。”
凌暮歌神色复杂，“你真是好狠的心肠。”
“我本就身不由己，你若要让我死，倒也是痛快。”柳疏桐笑着，好似已经做好的赴死的准备。
凌暮歌起身，来到她跟前坐下。
“我今日想告诉你一件事，亦或许，你知道。”
凌暮歌定定地看着她，“如今的凌夫人，是你父亲与昔日青梅竹马的孩子。”
柳疏桐眸中飞快地划过惊讶，却不住点头，“难怪……”
“前几日，我从祠堂回去时，看见一个身形有些像她的人，原以为是哪个旁支派过来的，不想……”
柳疏桐看向凌暮歌，“此事，你想我如何？”
凌暮歌摇头，“只是告诉你，她的养父母被杀、阴差阳错嫁给我父亲，都是太傅的手笔。至于你想如何、她想如何，我并不关心。”
柳婉莹的养父母被亲生父亲所杀，无论柳疏桐会不会告诉柳鸣鹤，这个联盟，都不坚固了。
“我知道了，只是，你今日唤我来，应当不是这样简单……”柳疏桐说着，便觉得自己的四肢有些无力。
“这是……”
“我想证明一个答案。”在桌上留在一张纸，凌暮歌便背着柳疏桐离开。
画萤和方成等人追到院中，刚想使用武功，才走几步便瘫软在地。
等沐千尘得知凌暮歌将柳疏桐约了出去，当下急匆匆赶了过去。
一过来，便瞧见瘫倒在地的几人，“她们在哪里？”
“公子别过来！”方成正看着不知何时被吹落在地的纸。
“县主说，约你在老地方见面。”
……
凌暮歌将柳疏桐扛上了山，放在一处安全的位置。
“县主，你的身体……”
“托你们的福，有南宫柝相陪后，身体就要痊愈了。”
“不知县主想要一个什么答案，我有什么可以配合的？”
“真的？”凌暮歌露出的眼睛带着些许笑意。
见柳疏桐点头，凌暮歌便靠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沐千尘在这时，赶上山来。
看见两人，沐千尘心中有些复杂，他好像隐隐察觉凌暮歌的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