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殿选
下午。
凌云妗穿上了那件精致的衣裙。
果然，表演才艺之时，衣裙从胸前滑落。
她成了众矢之的，将衣裙捡起来裹住了身子，跪在地上告罪。
“臣女仪容有失，请陛下和皇后娘娘恕罪。”
颖皇后看见她的模样，心知她是为人设计，却还是有些疑惑。
她怎么会听不懂自己的意思？居然还被人设计了。
“陛下，这凌氏长女，也是无心之失……”
东凛帝的眼神闪烁着些许复杂，抬手示意皇后不必多言。
“皇后心意，朕明白。”
“领她下去好生休息吧。”东凛帝神色不明，让太监唤下一个。
见自己没有受罚，凌云妗心中也明白，这白月光的厉害之处。
虽然皇后如今就在身边，却也垂垂老矣，如何能有年轻的女子更能勾起回忆？
晚上，凌云妗在自己屋子里准备收拾衣物，其他秀女便闯了进来。
其中一名秀女看见她收拾东西，便哂笑起来，“哟——这是知道自己殿前失仪，所以收拾东西，要灰溜溜地离开了？”
凌云妗没有搭理，司琴也没有吭声。
“跟你说话呢？怎么不理人啊？”见自讨没趣，这秀女急了，上前便要推她。
凌云妗拽住她的手臂，淡声道：“这位小姐，你我入宫选秀，是陛下看重我们的父亲，才会给此机会。”
“能经过层层筛选，也是德艺双馨之辈，小姐该注重自己言行，便是不为自己，也要为家中为官的父亲着想才是。”
“你——”那秀女转身，只觉得这些秀女都心里嘲笑她，登时便看向凌云妗，“我素来是嫡女，教导都是最好的，你一介庶女出身，便是抬了平妻，也是小门小户，还是做出殿前失仪这等不知羞耻之事。”
“家父便是品阶低一些，却也不像你这般，做出此等下作事来，污了名声。”
这一次，不待凌云妗开口，已经有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是谁不知羞耻，做出下作事？”
秀女们看清楚来人是皇后，纷纷跪了下去。
“赵诺、胡令仪、贺岫……”待皇后在主位上坐定，宝嬷嬷念出了几个人名，“品行不端，在宫中行诡谲之事，打十板，逐出宫去，此生不得再选秀。”
“皇后娘娘饶命啊，皇后娘娘……”一时间，求饶之声，此起彼伏。
但皇后带来的宫人不理会这些，拖着人便开始行刑。
皇后看向凌云妗，见这人不卑不亢，“好一个德艺双馨，你上前来。”
凌云妗恭敬上前。
皇后抬起手，凌云妗只能任由她拉住，“是个妙人儿。”
“难怪……”
难怪什么？
然而，皇后没再说话。
“你在收拾行李？”
“回娘娘，臣女以为，明日便要离开，应当将此地恢复原样。”
皇后赞赏地点头，“是个好孩子。”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门外哀嚎之声不绝如缕，凌云妗也只当没有听见，依旧应答如流。
行刑完毕，皇后便带着人浩浩荡荡离开，留下凌云妗心生疑惑。
“你有没有觉得，皇后娘娘……有些奇怪。”
“皇后娘娘似乎是为您出气，但是无亲无故，为何要为您出气？”司琴将围绕两人心头的问题说了出来。
凌云妗双目紧闭，双手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
良久，略显苍白的嘴唇一张一合，发出些许颤声，“或许……我们走不出这座宫殿了。”
皇后不会无缘无故帮自己撑腰。
她从不出手帮任何小辈。
但若是其他人想帮自己出气，授意于她，就有可能了。
怎么会这样，究竟还有哪里出了差错，六皇子应该帮她打点好了后宫才是。
凌暮歌不是也期待着她落选吗？怎么还会让她入选？
“小姐……”司琴想不到这一层，“您受伤了。”
凌云妗回过神，方才发现，自己的蔻丹磨到了椅子，手指擦出了血迹，她却感觉不到疼痛。
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她离宫？
“司琴，你去找德妃娘娘，就说陛下兴许看上了我，替我要一副吃了可以像得了瘟疫的药方。”凌云妗低声吩咐。
还没有到宣旨的时候，她绝不能放弃。
傍晚，凌暮歌乔装打扮正要从后门离开，便被一人抓住了手臂。
凌暮歌回过神，刚要动手，便闻见熟悉的曼陀罗花香，手中毒药收了回去。
“进去说。”慕清亭知道，她的鼻子很灵，为了让她认出自己，眼下自己的所有香，都换成了这种独一无二的熏香。
事实证明，他做得对。
看见凌暮歌回了房间，清漪面露惊讶。
“小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慕清亭紧接着出现在凌暮歌身后。
“你……你是谁？”
“出去，你家小姐要和你未来姑爷说悄悄话了。”
未来姑爷？
凌暮歌忍不住白了慕清亭一眼，在一旁坐了下来。
清漪还欲说话，见状，只好默默退了下去。
“不是说不要频繁来了，才几日，便又来了。”
“你放心，我近来给他们找了点事情做，现在你这里没有一个人监视。”
闻言，凌暮歌心底松了口气。
“说来，近十日不曾见你，你似乎消瘦了些。”
凌暮歌哑然，“许是柳府的吃食不合胃口吧。”
看着眼前女子赌气的模样，慕清亭只觉得她愈发可爱，好似一片绒毛，挠得心间痒痒的。
“你不是报仇了，还不解气？”慕清亭思索着，笑道，“那不如……我替你出出气好了。”
“你要如何？”
“清亭阁，当然是搜集他贪污的证据，送他下狱了。”
“这柳长成虽然不怎么贪，可他夫人那群亲戚，还是贪的，搜出来，扔给御史台，抄家谈不上，革职肯定有的。”
“胡闹！”凌暮歌低声斥责，“这是我给……给我主君找的助力，怎么能说端就端。”
“他惹你不高兴，端了又如何？他手底下那么多人，随便提拔一个都可以。”慕清亭眸中带着戏谑，“何况他不识趣，你便是想拉拢，也是行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