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不是你也会有别人
凌暮歌没有因此被逗笑，依旧沉着脸色，“你这场劫难，我曾经猜到过，但……”
“最后依旧阴差阳错，成了我一手促成。”
见顾羽笙疑惑，凌暮歌缓缓开口。
“是我请求他们，不要让温世子上山。”
“你怎么请求？你那时也不知道有刺客，又哪里有机会……”想到了红梅，顾羽笙抬眸看了过去。
红梅抿着唇，面露愧色，“小姐，对不起，奴婢不知道……这件事和您有关。”
“这件事她不知道，是我做的。”凌暮歌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遮住了愧疚。
“后来我才知道，赵絮于他而言，有长姐之情，他不可能不去。”
“若非担心我认出，他不会偷偷跟着你，此事也不会……”
这件事，终究是她做错了。
当初鸣锺大师已经提醒，她却没有听。
可她，并不后悔。
顾羽笙苦笑着，拉过凌暮歌的手，“原来，缘分天定，是这种意思。”
“歌儿，你是为我好。再者，即便不是你，也会有他人。”
凌暮歌抬起头来，顾羽笙晶莹的泪光将她的眼睛刺得生疼。
这样好的人儿，上天怎么舍得对她这么残忍！
“何况……”顾羽笙笑了一声，“我从不后悔遇见他。”
若不是他，她也不会感受到喜欢是什么滋味。
“笙儿你……”
“没事，我很好，真的不用担心。”顾羽笙强撑着笑意。
凌暮歌擦了擦湿润的眼眶，“你好，我却不好。”
“今日喝酒吗？”
“喝！”顾羽笙眼睛干涩，即便瞧见凌暮歌湿了眼眶，也好似感受不到一般。
两人进了一间凤鸣楼，凌暮歌拿了一把银票，“我要四楼的房间，要挨着的三个。”挨着的，包括了楼梯最近的一间，身为拐角处，也算是视线盲点，不会有人瞧见什么人会进去。
“是。”小二诧异地看了一眼，却还是屈服在金钱面前。
“笙儿，你等一下，我去找他们老板，看能不能得到他的私家好酒。”
顾羽笙点头，没有戳破。
出了门，凌暮歌看向清漪，“别让顾小姐喝多了。”
“是，奴婢明白。”
今天她选的清漪出门，多日未归，想来清梧院又多了杂草，留清泠在家打扫一番。
凌暮歌去了隔壁房间，不一会儿，小二禀报，思安郡主进来了。
“请她进来。”
“他们今日解除婚约了。”思安郡主才进门便开了口，难掩心中激动。
凌暮歌不紧不慢斟茶。
“你可知道，他为何解除婚约。”
“为何？”看着凌暮歌，她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凌暮歌将面前一封信推了过去。
“这是我昨日写的，不是她们亲笔，也算不得供词。你看看吧。”
思安郡主疑惑地看向凌暮歌，还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打开了那封信。
信上，凌暮歌将当街拦马车的丫鬟，以及那个被柳夫人带出去处理的丫鬟说的话都凭着记忆写了下来。
柳夫人处死丫鬟之前，凌暮歌拦下了她，借口说几句话，柳夫人便允了。
信的末尾，是凌暮歌摘了自己出来，捋清的整件事情的思路。
“他……为何要害自己的未婚妻？”思安郡主颤抖着，若是六皇子心狠手辣至此，她嫁过去……
“其实，郡主有没有发现，柳小姐，与我家二姐，有几分相像。”
闻言，思安郡主恍然大悟，看向凌暮歌的目光带着审视，“你是故意为之？”
凌暮歌摇了摇头，继而又点头，“当初引荐你们认识不是故意，但前些日子，请你送入宫的衣裙，是。”
“你……”
“他们二人早有勾结，是真情还是其他，我不得而知。”
“但……你对他有意，我便只能送家姐入宫，至少为你保留这正妃之位。”
盯着凌暮歌半晌，思安郡主又低头看向手中书信。
“难怪……你让我再考虑，原是你早知此阴谋。”
“那丫鬟，应当是死了，至于设计二姐一事，六皇子也会查到，是我所为，认定是我算计了二姐连带算计了你。”
的确也是如此。
“你若三思之后，依旧要嫁过去，亦不会为我所累。”
“我给你看此信，日后也不会再翻出来。”凌暮歌说着，拿过思安郡主手中的信件，点燃了火折子，将信烧了。
“我知道了，此事，我会好好思虑。”思安郡主起身，几乎站不住脚。
摇摇晃晃走出去，脚下不留神，一个踉跄，便要摔倒，凌暮歌连忙扶住她。
“小心。”
思安郡主点头，慢慢下楼去。
“你这样做，她未必会领情。”凤鸣从暗处走了出来。
“我知道。”她当然知道。易洺兰前世便是如此，清醒的沉沦。
“不知县主叫小人来做什么？”凤鸣说着，走进了凌暮歌身后的房间。
“问个问题。”凌暮歌还记得，昨日温墨泽的神色。虽然当时沐千尘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但她也没有忘记温墨泽的异常。
“什么问题？”
“温世子，发生了何事，昨日……似乎对我有意见。”
凤鸣难得看了她一眼。
都发现温世子不对劲了，怎么不关心公子呢？
“此事，我就不知道了。”凤鸣慢悠悠饮着茶。
“这茶水被我下了毒。”
“无色无味。”
凤鸣愣了愣，原本不信，可瞧见凌暮歌晃着拿在手里的瓷瓶，登时便要催吐。
“没有用，入口即化，现下，应当已经侵入五脏六腑了。”
“最毒妇人心。”
“温世子，对我有什么意见，告诉我，解药给你。”凌暮歌轻笑着，毫不在意他那句谩骂。
性命在手，凤鸣只能此事和盘托出。
“现在，你知道他为何不待见你了吧？”
听完凤鸣的话，凌暮歌的脸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这件事，不用告诉他们。”
说着，她僵硬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毒妇，给我解药。”
凌暮歌停下脚步，“没毒，骗你的。”
说完便回了房间。
“歌儿，你回来了？”
顾羽笙说着，见凌暮歌心情不好，只以为是凤老板拒绝了她当即笑道，“没事，这里的酒已经是极好的，不信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