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等着你动手的那天
“当中许多药材难找。”慕清亭浑身散发的气息更冷了。
凌暮歌忍不住打了颤栗，却只以为是入夜了天凉的缘故。
瞧不见慕清亭的神色，凌暮歌又道：“我瞧着八皇子万念俱灰。想来神医是没有留方子的。”
“若留了方子，即便是药材再难找，以嘉妃母族的能力，应当是不难的。”
“你答应替他治腿了？”慕清亭的声音愈发冰冷。
“小丫头，我不过几天没在，你已经拿着自己的医术到处宣扬了。我真是小瞧你了。”慕清亭是有些生气。
凌暮歌当下看不懂。
“你同他……有私仇？”凌暮歌有些不确定。
但季老不可能无缘无故不出手救人，除非有人出手阻碍。
慕清亭的确有这个能力。
“没有。”
“可你的语气分明不好。”这并非寻常不悦，而是生气，她听得出来。
“你好歹是清亭阁门客，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的医术也不该外露。”
听来也有几分道理，细想却觉得漏洞百出。
慕清亭对自己没有想法，自不会有关心一说。
且自己要买医馆之事也是他暗中推动，分明是支持自己行医。只医术外露一事，并不值得他生气。
到了地方，将凌暮歌放在地上。
“今天，你的任务是在这几块冰上跳跃。”慕清亭自顾自躺在了一旁的冰柱上。
凌暮歌只好闭嘴。
二人间想来真有什么恩怨。或许八皇子本人不会，但他的母亲当年曾经一个劲儿的想要扶持自己的儿子。手中想来不少的腌臜事。
掌握之前的诀窍。凌暮歌没有再摔下来。
“你想救他就去救吧。”
听见慕清亭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凌暮歌不禁怀疑自己的耳朵。随之而来更多是担心，自己若真的治好了八皇子，之后又帮助他们夺嫡，以慕清亭方才有私怨的模样，兴许会终止与自己的合作。
“我也并非直接答应下来。只是瞧见他神色阴郁，毫无光彩，觉得一个少年活成这般模样，着实可怜了些。”
“呵呵。几日不见，咱们的凌三小姐居然长出了慈悲心肠？”慕清亭俨然在说反话。
凌暮歌一时没有说话。
自转性以来，她做事都有很强的目的性，这种借口，说给旁人听便罢了，怎么可能骗过慕清亭。
“七皇子也可怜，怎么不见你对他动恻隐之心呢？反倒日日同他唱反调。”
凌暮歌心里咯噔一下，被自己的怀疑吓了一跳。
难不成七皇子的病是八皇子的母妃造成的？
慕清亭不会告诉自己答案。
她便只能趁此机会，去套自己关心的另一个问题了。
“神医在为他医治，如今也算活得惬意。”
“在轮椅上安稳一生，和正常活三十年，如果是你，你会选择哪一个？”
三十年？是她忘了，季老为七皇子诊断，便是治好了也只能活三十年。
若两人真的有不能化解的仇恨，慕清亭和自己的交情，定然远不及与七皇子的一分，凭着慕清亭与沐千尘的势力以及交情，她不能也没办法扶持八皇子上位。
“若真如此……”凌暮歌抬起头，看向慕清亭的眼里带着些许光辉，“轮椅之上与废人无异，我宁可做个恣意少年，有仇报仇，畅意三十年。”
慕清亭有些许发愣。
她是认真的。
凌暮歌却没等慕清亭说话，“阁主如此关心七皇子，想来七皇子的病，阁主也当知晓来由。”
同样的问题，她问过温墨泽一次。
慕清亭没过神，“问他做什么？”
“阁主不是觉得，我对七皇子不关心吗？”现在她可是来关心了。
若慕清亭就是温墨泽，自然知晓已经回答过一次这个问题，此刻不会再一句带过。若这次他一笔带过，慕清亭便不是温墨泽，当然，即便他说仔细了，也未必表明就是温墨泽，但自己能够知道更多细节，并不亏。
“他的病……”慕清亭的记忆似乎追溯到了很久以前，没有立刻说话。
“准确来说，不是病，是用毒之后的后遗症。”
“如同八皇子一般？”
听见凌暮歌插嘴，慕清亭不悦扫了她一眼，还是点头，“如你所想，只是当中情况更复杂一些。”
其实慕清亭也不知道，为何突然想要倾诉几句。
或许真的是自己一个人孤寂太久了吧？
“你可知，当今皇后，心悦的另有其人。”
“她是被迫嫁给陛下？”
不知是不是凌暮歌的错觉，她好似从慕清亭眼中瞧见一丝讽刺，“是她自己主动的。”
“罢了，这些你不必知晓，知道太多对你之后的路没好处。”意识到自己想要说更多，慕清亭忙住了口。
“总之，听我一句劝，不要去插手八皇子腿疾一事。”意识到自己如今是清亭阁阁主的身份，慕清亭没有再显露过多的情绪。
掩下心中思绪，凌暮歌微微点头，“多谢阁主。八皇子的腿本就是多年顽疾，想来要好转也不会容易。”
听见这话，慕清亭心下了然。她还算听话。
若是还不听话，他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让她回到正轨。
“不早了，回去吧。”凌暮歌现下，体力也该消失殆尽。
“说来，不知阁主这样谪仙般的人物，怎会与七皇子相识？”凌暮歌直接一跃，稳稳落在慕清亭所在的冰柱，只是小腿微微有些发颤。
慕清亭被这熟悉的起跳唤起记忆：看来她是怀疑自己的身份了。
收敛好神情，慕清亭淡淡笑着，“小丫头，若是真想知道，不如自己去查？”
“查是会查的，只是想着，万一阁主心情好告诉我了，岂不是不用查了？”
“我当然，心情不好。”慕清亭依旧勾着唇角，眸中泛着冷光。
凌暮歌挑眉，“看来阁主同七皇子交情不浅。”
不待慕清亭吭声，凌暮歌突然正了神色，“那日庙会，阁主将景色一览无余，来救我破局的，想来也是阁主了，暮歌在此多谢阁主施以援手。”
慕清亭挑眉。小丫头在这跟自己打心里战，有点意思。
“不必言谢，即使不救，想来你这样心狠手辣的丫头，也不会动春心吧。”
凌暮歌笑着，面上做出一副柔弱无辜的模样，“阁主说笑，我至今可未杀过一人，哪里谈得上心狠手辣。”
慕清亭回想一圈，迄今为止，凌暮歌的确不曾出手，即便是她男扮女装遇见姜武，虽有灭口之心，到底没动手。
“那本公子便等着看你动手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