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章 擒杀恶贼，主动出击
冬月初六夜，上官他们几人终于与炀仪汇合。冯老大一众却是骑马快行，炀仪施展轻功跟踪追赶，也竟没有落下丝毫。只是上官他们几人只能奋力追赶，萧仲英负伤在身不能全力前进，龙僷功力较弱施展轻功不能持久，这才到了晚上戌时三刻赶上与炀仪汇合。
“什么情况？”上官问到。
“全都休息了，连同冯老大总共二十五人。”炀仪答。
“队长，人数不多，可以直接拿下。”常乐急忙说。
“不急，先让大家休息一会儿。况且晚上动手，恐怕会有人趁夜逃走，这次咱们要全歼敌人，还要逼问他们此行的目的，绝不能放走一个。”上官说到。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一直都未敢靠近，生怕惊动了马匹引起他们的注意。”炀仪表示赞同上官云怡的意见。
“哎呦，不得了。你们两个现在都心有灵犀了，是吧大嫂？”常乐突然转了话风。
“你！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呃，对不起，大嫂。”
“噗嗤！”一声，上官云怡竟然笑了，接着说：“好了。我们大家抓紧时间休息，明日一早我们给它来个突然袭击。你，给我死死盯着那个大秃头，明白吗？”
“得令！”常乐赶紧答应。
之后上官云怡做了周密部署，并让大家轮流休息，轮流盯着营地里。很快时间来到次日的卯时，此刻天刚刚亮，冯老大一行人还未睡醒，那放哨儿的两个人早就睡死过去。营地里两列四行八座营帐，虽然看到过冯老大进入第三间营帐休息，但此人一向谨小慎微、机敏过人，怕是他半夜里偷偷换了地方。炀仪、冰璃、张崒山和萧仲四人各守一个方向，而上官云怡带着龙僷从正面走向营地，龙僷放出两团火球，那呼呼大睡的两个守夜人立即大叫起来，没一会儿，其他人都从营帐里衣衫不整地冲了出来。
“叫你们管事儿的出来答话。”上官云怡大喊一声。
“混账，什么人？知道不知道我们是谁？”
身边龙僷的火球再次射出，瞬间把那个十分嚣张的人烧得惨叫不停。龙僷的火球术与一般法师不同，她的火燃烧更快，温度比一般的火要高很多，而且不易熄灭。上官云怡猜测她的师父很可能是之前纪法大陆上暗黑法师一脉的绝顶高手，由于暗黑系法师的法术狠辣凌厉，在之前总遭受到江湖人士的排挤与打压，所以暗黑法师一脉便慢慢消失在大众的视野中。龙僷的手法显然是受高人指点名家教导，不似一般的人到手法那么粗鄙。
“叫你们管事儿的人出来。”龙僷也厉声大喊。
众人相互看了看有些不知所措，忽然其中一人站了出来说道：“不就两个丫头吗，也敢在我们华山派面前如此蛮横，给我杀了她们。”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冯老大。话音刚落，众人已扑了上来，上官云怡和龙僷快速出手解决了三人，之后与这些人战成一团。不一会儿冰璃和张崒山两人杀出，他们快速毙敌干净利落。萧仲英守在前往盟城的要道上，截杀了要逃出去的三人，而炀仪施展轻身功法快速击毙四处流窜的人。战斗末尾，大家只顾流窜逃跑的人了，竟然没发现冯老大的踪迹。正当大家诧异的时候，常乐推搡着一人走了过来，那人带着头巾并没穿华山派弟子的衣服，不是冯老大还能是谁？
“我问你，那烽万里让你去干什么？你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上官上前抢先发问。
“唉吆，疼死我了。大侠饶了我吧，我只是个火夫，什么也不知道。我是硬被他们抓来专给他们做饭的。”冯老大捂着受伤的肩膀，装得十分可怜，一边惨叫一边撒谎。
“少来这套，刚才不就是你大喊要杀了我们的吗？”龙僷发话戳穿了他的谎言。
“唉吆，是小姑娘看错了吧。”冯老大仍是不认账。
“呵呵呵，冯老大你也别装了。你的样貌和大名我们都是知道的，你可是华山岳先生跟前的红人儿啊，只要你乖乖把事情交代清楚，我会考虑放你一马。”上官古里古怪地说。
“唉吆，是啊我也是被他们逼的。”
“唉，知道，知道。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的，所以本姑娘也不追究你们这些人。”
“哎呦，今天多亏遇上好人了，多谢女侠，多谢各位大侠。”
“唉，你们也是可怜人。我问你，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唉吆，女侠啊，我就是回去复命的，没有什么目的。”
“哦，那你复的什么命？”
“我！唉吆，我受伤了，让我想想。这不是前几天烽万里围攻焦老大他们吗，我就是回去报告这里的情况的。”
“为什么烽万里还不走？难道是想要攻打日光城？”
“唉吆，这个小人真不知道。求女侠放了我吧。”
“老实点儿，说实话。否则把你烧成灰！”龙僷看他一直耍花样，厉声呵斥。
“刚才你也看到了，我妹妹可不是好惹的，不听话的就赏他一个火球。你刚才说了这么多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你还让我怎么帮你呀。”
那冯老大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小的我地位低微，那烽万里想什么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人很是凶残也极为势利，这一次他也是奉华山掌教的命令前来追杀你们的，还特地向岳先生借来了刀圣助阵，不过那刀圣也被你们给打败啦。这不是嘛，那烽万里想让我回去说明情况，并在岳先生面前美言几句，他还答应我事后给我很多的钱财。”
“这位岳先生现在是在盟城？”上官继续追问。
“烽万里让小人去盟城找岳先生，至于在是不在，小的也不知道。”
“岳先生身边的高手，你可认识？”
“岳先生身边的高手很多，具体有哪些江湖高手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贴身保护他的是华山派的封书天，还有一批华山派的内门弟子。”
“岳先生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哎呦，女侠。这个小的怎么能知道。”
“你不是岳先生跟前的红人儿嘛，你可是替岳先生办了很多大事儿。替岳先生散播假的消息这可是你拿手好戏，比如天月池努赤掌教的死讯不就是你的杰作吗？”
“哎呦，原来女侠你都知道，女侠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冯老大显然是有些惊吓，不曾想到上官云怡会有如此一说，他偷眼看了看众人，并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小的是替他干了几件事儿，不过小的也没和这位岳先生说过几回话，每一次交代我们办事的都是他的管家，大家都叫他李管家。”
“李管家我知道，他住在盟城。”上官打断说。
“女侠也认识李管家？”冯老大的表情显得很是吃惊，转而又有些复杂。他偷偷看了看上官云怡的脸，心想自己应该多说点什么，也许自己就真的能逃过一劫。于是冯老大接着说：“李管家在盟城有很多买卖，最主要的是药材生意，他在盟城至少有三处大宅子。”
“是，这我们都知道。看来你挺配合，我就不杀你了。”
“多谢女侠开恩，多谢女侠开恩”
“对了还有个事儿，五灵山东边儿，山下有个小村子是你烧的吧？”。
冯老大不知道此问有什么打紧的，但看女侠大大咧咧的，既然知道自己替岳先生干了那么多事儿还能放过他，猜想杀个人放个火的这些小事儿也没放在心上，况且那只是一个深山里的小村落。他委婉地说道：“小的想想，好像有这么回事，不过也是小的奉命行事。”
“是奉黑山坳黑老大的命令？”炀仪突然发问。
“是，是。大侠是怎么知道的？”冯老大部知道这个问题有什么打紧的，所以脱口答到是。可刚回答完便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赶紧看向上官云怡。
“看我干什么，我这儿没事了。”上官说。
“多谢女侠开恩，小的发誓以后再也不为岳先生办事了。”
“这样就好。事情也都说清楚了，有一件事我也要说清楚，这位大侠原来就住在五灵山下的小村庄，那次大火烧死了他的父母。”
“啊！”冯老大一听，心想彻底完了。
“好了，我可以放你走了。”
冯老大竟然一动未动，他听出了上官此话的意思，她是可以放自己了，可眼前的这位青年与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看来今日是在劫难逃了。
“女侠饶命，大侠饶命”冯老大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
此时上官云怡已走开了，龙僷陪在她身边，萧仲英也坐在远处休息起来。冰璃和张崒山站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炀仪一开始还显得很是激动，两只拳头紧紧攥着，发出咯咯的响声。不过渐渐地，他的怒火似乎平息下来，只静静地站着，任风儿轻轻地拂过脸颊。回想起当日的自己，独自在暴风雨中哭的死去活来，一团怒火无处宣泄，为何今日的自己竟然变得如此平和。当初的自己一心想要报仇，走遍了大江南北，多少次生离死别，这一年多经历下来竟然对眼前的仇人动力恻隐之心。炀仪闭着眼睛，一颗心左右徘回不定，正承受着煎熬。
“多谢大侠不杀之恩。”那冯老大果然机敏，他偷眼望了望，说完就想跑。
“等等！我大哥仁慈不杀你，可我还想报仇呢！”常乐说着拦住了他。
“啊，我和你有”那冯老大正想问有什么仇。
“哼！告诉你，我妹妹就死在你们这帮坏人的手里，我要杀了你们给我妹妹报仇！还有，你给我听清楚了，我大哥的仇，就是我的仇！”常乐大声喊叫起来。
冯老大一生作恶无数，只是没想到今日一劫竟然只是因为屠杀了十几个人的小村庄，就这样不情不愿而又无可奈何地死掉了。
看着已死的冯老大，常乐好一阵儿才平复过来，泪泽已去，神情却是无比坚定。炀仪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带离开来，一行人当即又踏上了征程。
无所谓成败与对错，只争朝夕，不负日前荆棘满地；挥洒汗水，不负此生轰轰烈烈；心心相惜，不负同道志同道合。他们懂得，重要的是开始之后就不要停止；不问何时结束，只在乎不要悔恨。他们明白，不耕耘不播种，长不出庄稼；不奋斗不拼命，就没有硕果。责任在肩以梦为马，风雨兼程不负韶华。他们的坚定、从容、决然与自豪，正向此刻的自己致敬。麓山苍秀、江河碧流，理想、信仰、希望是他们不灭的光芒！
大家骑马行进了七日已经接近盟城了，走大道目标太过明显，所以这一日几人弃马步行。路上看到很多逃荒的人，打听了一些人后才明白，原来大部分人是盟城周边的民众，这天盟会正在抓壮丁强行加入天盟会。
“之前在盟城闲逛的时候，听得也有很多人很想要加入天盟会，成为天盟会弟子在盟城就可以说有了一定的地位，此时为何这些逃荒的人又不愿加入天盟会了呢？”张崒山说。
“就是说嘛，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很害怕被天盟会抓。”常乐说。
“笨蛋，你没听刚才几位大婶说吗，他们的儿子都被抓了壮丁去充当天盟会的弟子，他们都被拉去攻打惠城死在了惠城城墙下了。”龙僷说。
“龙僷说的对，在逃荒的人群中，确实很少看到青壮年。”炀仪说。
“我也注意到了，我还专门问了几位大叔大婶，那天盟会抓了壮丁不算，还增收大家的钱财与食粮，弄得周围的黎民苦不堪言，这才想要逃到外边去过活。”上官说。
“也就是说天盟会被龙丞教主他们给打惨了。”常乐说。
“可以这么说。冯老大说那烽万里按兵不动也许正等待什么命令，也许也跟惠城有关。那日师姐询问冯老大似乎并没有得到我们想要的信息，此人真的是很狡诈。”张崒山说。
“也不完全是。也许他有所隐瞒，但以他的身份的确也不能接触到最核心的消息。不过从中我们也得到了有用的信息。”上官却说。
“哦？什么是有用的，我只觉得他跟什么都没说过似的。”常乐好奇地问。
“呵呵呵！首先烽万里是接受了华山掌教的命令来擒杀我们几个人的，看来他们对日昭寺还造不成危险。烽万里让冯老大回去找岳先生请兵的，也许他的外门弟子都被这个岳先生通过掌教给调用走了，所以援兵迟迟不到让他无法做下一步行动。他的目标也许另有安排，很可能是峨眉山，因为他所在的位置距离峨眉山更近。若惠城战事顺利，援兵一到他就会向峨眉山进发。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在惠城的战况不佳，也许还被牵制住了很多的兵力，这才造成现在的局面，让烽万里进退两难。”
“师姐总能从表面的现象刨析出问题的根源来，佩服。”
“那他还说了什么有用的？”常乐不服气，再次发问。
“他说出了一个关键的人，李管家。他说的应该没错，他所接的任务指令应该是这个李管家下达的。那日在聚宝楼我也看到过这个李管家，的确亲自给他下达过命令。”炀仪突然说。
“这一点我也相信，这样才身份对等。冯老大的去向是盟城，他说过岳先生的行踪他不得而知，他没有撒谎。他一定是去找李管家，所以被我猜中李管家是住在盟城。”
“哦，原来那天大姐是诈冯老大的，我还以为你真认识李管家。”
“我没见过这个李管家，不过炀仪见到过。这一次，我们要好好拜访一下这位李管家，他所知道的肯定要比冯老大要多的多。”
“说的对！我们要主动出击，来策应惠城和峨眉。”炀仪想了想说到。
“唉呀，你们两还真是一唱一和、夫唱妇随呢。反正你们一个队长，一个是大哥，你们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这一次上官云怡没有假装生气，而是和炀仪相视而笑，脸上满满的幸福。又过了两日，他们已来到了盟城西城门外。往日这里非常热闹，即便是如现在一样的傍晚时分，城门口也是络绎不绝，而且两侧的外城墙下排满了各类小贩叫卖不停，今日已是人去楼空鸦雀无声。他们发现进出城门都有人盘查，看来想要去找那李管家是难上加难。
正当几人在远处商议对策，这时城内有十几匹马护送着一辆马车出了西城门。事态紧急，炀仪已经凝神聚灵上前探查了一番。
“正是李管家。你们随后跟来。”炀仪说完已飞身而去。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上官云怡带着几人沿着炀仪留下的特殊记号儿也追了过去。等到大家和炀仪汇合，发现前面有一个很大的宅子。此刻天已黑，大宅里灯红通明，门里门外均有人把守，一看便知全都是华山内门的弟子。那李管家的车架已进去一阵儿了，看到上官云怡他们赶来，炀仪立即施展“灵魂出窍”进入宅子里探查。上官云怡也让张崒山和常乐在宅子四周查探情况，留下冰璃和萧仲英两人保护炀仪的本体，又带着龙僷在附近警戒。
今天的夜晚很黑，看不到星星和月亮，外面只看到大宅房檐下的两盏灯。半个时辰后常乐和张崒山回来了，报告说宅子里面的人应该不少，每一个厢房都亮着灯，但宅子附近没什么异常。上官不由得担心起炀仪来，他已经去了半个时辰了，为何还没回来。但又回头看了看闭目凝神的炀仪，这才放下心来。
那李管家冲忙出城到底是什么目的，难道这里是岳先生和他联络的地方？说不定此刻岳先生正和李管家交代着什么事情。听常乐和张崒山说宅子里的人很多，也许他们都是华山的弟子，都是岳先生的护卫。炀仪进去若真的看到这个岳先生会不会一时冲动。不，绝不会！现在的炀仪早就脱胎换骨了，面对冯老大他都能忍得住心中的怒火，现在的他心如止水只有面对大是大非的时候、只有逼不得已的时候他才会出手伤人。他早就不纠结在个人得失上了，匡扶正义、拯救苍生才是他心中坚持的唯一要走的路想到这儿，上官云怡才想起来，炀仪本尊不就在旁边吗，哪里会动起手来。忽然一阵微风拂过，炀仪已回神，缓缓地站了起来。
“你怎么样？没事吧？”上官云怡急切地问到。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
“探听到什么了吗？”
不一会儿，大家都围拢过来，炀仪简单讲述了他所打探到的事情。原来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战事，就在他们到达日光城的那段时间，华山清峰掌教令封书默、封书竣以及封书进等高手，率领内门弟子三百和外门弟子一千人攻打纪法古庙。这个清峰掌教早就觊觎纪法古庙里的炼晶石了，可以说是望眼欲穿。之前也多次遭受到摩天教的重创，这一次他又犯了急功近利的错误，没有派人核实情报的准确性就急于攻打纪法古庙，却被摩天教给算计了。此役折损了华山派两百多高手，而且一千人的外门弟子全部阵亡。与此同时，摩天教兵分两路，天阴使者带人拿下了昆仑山，杀掉了被华山派掌控的傀儡掌门。
惠城方面，天盟会的弟子已消耗殆尽，正如他们来的路上看到的一样，正在到处抓壮丁充当弟子，以便准备第三次攻打惠城。为了尽快拿下惠城，这个岳先生强行留住华山两千外门弟子，想要一次性拿下惠城。虽然前两次攻打惠城已折损了三千外门弟子，但岳先生仍旧受到清峰掌教的信赖，硬是把最后的两千外门弟子从烽万里的手中拿下交给了姓岳的。经过前两次大战，惠城方面虽然取得了胜利，但人员已折损过半，恐怕这一次惠城再难以创造奇迹。
据此炀仪所说的情况，上官云怡心中已定下了主动出击的行动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