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老鬼婆婆
很久以前，坤天堡的堡主还是年轻时的谢天泽，老鬼婆婆也不过三十出头，她带着丈夫和儿子来到了娑楚城，城中的人们看到这一家三口丑陋的样子，纷纷惊讶且回避。
客栈，餐馆，茶肆没有一个地方愿意接纳他们。不过常年的奔波，常年的因丑陋被人嫌弃，被当成怪物看待，三个人都已经习惯，所以他们并没有特别沮丧。
跑了好几条街，好不容易买到几张烧饼，三个人就坐在无人的巷子里有说有笑的吃了起来。他们丝毫不介意城中人们异样的目光，只欢声笑语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可因为丑陋，即使他们没有做什么坏事，也会被人嘲笑和排挤。甚至有一些不懂事的孩童，故意拿石子去丢他们。
开始，三个人尽量忍耐，尽量找人少的地方。可有一次，一颗硕大的石子重重地打在了老鬼婆婆儿子的眼睛上。顿时，那孩子眼珠崩裂，鲜血顺着男孩满是脓疮的脸流下来，疼痛的哀嚎声，穿透了娑楚城内最长的一条街道。
自己的孩子被如此欺负，想来没有几个父母能够忍得了，老鬼婆婆的男人直接赏了那个扔石子的男孩一个耳光，那男孩被扇倒在地，直接发懵。其他的孩子见了，吓得哇哇大哭，纷纷跑回家，找自己的父母告状，谁也没有顾得上懵在原地的男孩。
夜晚，谢天泽听说城中有孩子失踪，马上带人去找，在娑楚城外的一处山洞内，找到了老鬼婆婆一家，和那个丢石子的男孩。
透过渗入山洞内的一点月光，谢天泽看清了三个人的样子，不禁惊愕的后退几步。
他从未想过，一个人的五官，能被脸上的脓包挤压的错位变形，且那些个指头大的脓包，有的通红，有的奶白，有的甚至在慢慢渗血，叫人看了十分恶心。
不只脸上，就连他们的身体也都呈驼状，正面一看，像是脑袋直接长在了胸的上面，那样子，可怜又瘆人。
再看那个因丢石子被抓住的孩子，晕厥在地，双手也被捆绑，眼睛虽闭着，可从他抽搐的眉眼处，不难看出他受到的惊吓。
“把那孩子交出来！”谢天泽向那三个人吼道。
“交出去？那我们的孩子怎么办？他的眼睛白被打瞎了吗？”老鬼婆婆的男人，声音既悲怆又愤恨。
“你的孩子我会尽力帮你医治，先把那个孩子交给我。”谢天泽担忧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罪魁祸首。
“我的孩子已经瞎了，救不了了，所以我也要在那个孩子醒来时，让我的孩子亲手挖出他的眼睛！”老鬼婆婆声音颤抖的说道。
“你们”谢天泽只觉得他们是在无理取闹，但为避免无谓的纷争，还是苦口婆心的劝道：“错已经酿成，你又何必冤冤相报？”
“什么？”老鬼婆婆被他说的话惊笑了，不可思议道：“瞎的不是你的孩子，你说的倒是云淡风轻。”
若当时老鬼婆婆说完这句话，心高气傲的谢天泽能够换位思考一下，也许就会出现不同的结果。可他当时，一心只想救出娑楚城的孩子，丝毫没有顾及到老鬼婆婆他们为人父母的心情，就算那个时候，谢天泽已经有了谢渚这个儿子。
“总之，你的儿子我们会帮你找最好的大夫治，你们的损失，我们坤天堡也会尽数赔偿，还请二位放了那个孩子，不要酿成大错才好！”谢天泽说是在商量，可语气中却带着十足的强硬。
“好，我放了他也行，你把你的孩子带来，让我儿子将他的眼睛挖出来，这事儿就算了！”老鬼婆婆带点讽刺道。
“你真是，不识抬举！”谢天泽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随后一摆手，身后的弟子们蜂拥而上，在那狭小的洞穴内厮打起来。
趁着混乱，谢天泽救出了昏厥的男孩，先行离开洞穴，其余的弟子们见人被救出，也没有太过为难，只暂时封了三人的穴道，跟着谢天泽一起将男孩送到了家，
哪知，那家的父母却是极不讲理的，见自家的孩子被吓得不轻，一直哭闹，就开始联合其他孩子的父母，添油加醋，说起一家三口的坏话。
其他孩子的父母都怕事到自己家头上，所以说起坏话来，都卯足了劲儿。
什么偷菜摊的菜，顺走酒馆的酒，还当街抢夺孩子们手中的食物，这些鬼话越讲越真，再结合那夫妻二人一心想要挖出别人的眼睛，谢天泽渐渐相信那丑陋的一家绝非善类，所以第二天一早，就带人来到洞口，准备赶走他们。
然而却扑了个空。正当一行人以为一家三口已经离开，放心的要回坤天堡时，有弟子慌张来报，一家三口已经找到了扔石子男孩的家，并且挖了那孩子的眼睛。
在自己的地盘竟然出现如此恶劣的事情，谢天泽盛怒，赶回娑楚城，不由分说的要杀掉老鬼婆婆一家，老鬼婆婆的丈夫和儿子奋力抵抗，才保住老鬼婆婆一命。
她含恨逃走，谢天泽本想去追，奈何那个被挖了眼珠的孩子还在等着他治疗，所以只能作罢。
见那瞎了一只眼睛的孩子如此可怜，谢天泽便命人四下找寻老鬼婆婆的下落，准备杀之以解心头只恨。
直到几天后，谢天泽才从谢渚的口中听到了真相。
谢渚无事时，也常跟那几个孩子玩，恰巧那日他不在。出事之后，他曾问过那些孩子，孩子们也承认，他们之所以朝那一家三口扔石子，完全是因为那一家三口长相怪异，又从不和他们玩，孩子们才先去招惹他们，一时失手，打坏了眼睛。
可人已被杀，再也没有转圜的办法，纵然谢天泽再追悔莫及，也无济于事。
无奈之下，他只有先撤回那些寻找老鬼婆婆的弟子们，并告诫整个坤天堡，若是在哪里看到老鬼婆婆，一定要好生照顾。
对老鬼婆婆来说，家从此破碎，道歉和补偿根本毫无用处，她只想找机会杀了谢天泽。于是总千方百计的潜入坤天堡准备伺机报仇，可每次都被发现，谢天泽因为愧疚倒也不曾追究，直到他闭关，那位老鬼婆婆才消停了几年。
故事讲完，褴褛仙人感叹道：“谢天泽那个自以为是的老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可不么！”一个人又接茬道：“这次坤天堡主持武林集结大会，那老鬼婆婆便来了，当着各大门派的面，要为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讨回公道。”
“那谢天泽怎么说？”仙人问道。
那人见仙人也感兴趣，便凑到他身边，饶有兴致的讲起：“他能怎么说，怕那老太太破坏了自己孙子撑起的场面，黑着脸将她赶走了呗！”
“那她现在在哪？”玄巧在问时，玄客淳和褴褛仙人同时看向她。
“你问这干啥？”仙人眯着眼睛，心中确定玄巧定是不怀好意。
“当然是要为老鬼婆婆讨个公道了，顺便咱么也弄个从武一冠的称号回来，黄金千两也不是梦啊！”玄巧兴高采烈的说着。
玄客淳和褴褛仙人面面相觑，思考了一会儿，玄客淳嘱咐道：“巧儿，去可以，但不可胡闹。”
“知道了爹爹！”玄巧满脸诚恳的回答，心中却已经做好了捣乱的准备。
第二天一早，玄巧带上褴褛仙人上路，他们并没有直接去往坤天堡，而是按照那位病患的指引，先去找老鬼婆婆。
这么多年，老鬼婆婆的怨念一直都在，所以她从未离开娑楚城太远，玄巧带上了一大堆的金蝶，又有一个大致的位置，想来那位婆婆并不难找。
下午，金蝶就传回消息，似是寻到了老鬼婆婆的下落，玄巧和仙人赶忙过去，在一个狭小的山洞里见到了那位老人。
虽然有心理准备，可当见到老鬼婆婆的那一刻，二人还是不免错愕，玄巧想：若是半夜在街上看到这么一位步履蹒跚诡异，满脸坑洼的人，一定会当场吓晕过去。
然定了定神，二人进到洞穴里，看着洞内一应俱全的生活用品，又看着老鬼婆婆一脸淡定，仿佛很习惯这里的生活，所以心生疑惑。
“你们是谁？跑到我家做什么？”老鬼婆婆警觉的问道。
“我们？”玄巧魅然一笑，道：“我们是你的贵人。”
“什么贵人？”
“帮你丈夫和儿子报仇的贵人！”
玄巧说完，褴褛仙人连忙拉住她，凑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可不能胡说，你想帮她报仇，就要杀了谢天泽，咱不至于为了个陌生人你说是吧！”
仙人欲言又止，瞄了一眼老鬼婆婆又说道：“咱们主要啊就是给谢天泽那斯的添添堵，别把事情闹大，不好收场。”
听完，玄巧了然一笑，走到老鬼婆婆的身边，问道：“说吧，怎么才能帮你报仇？”
“杀了谢天泽！”意料之中的答案。
“杀了他倒也不是不行，那从今往后，谁来帮你送这些吃的喝的，还有那些个穿的用的？”玄巧环顾洞中，见生活气息浓重，一定是有人常来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