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天才少掌门的舔狗师姐(10)
什么身份腰牌、信物的也可以啊?或者回归族内的地图……
赫连醉想到这里突然目光一凌。
地图?
朗庭极当然没有地图,她也没有。
可他为什么想她回去?
让她回去,他能有什么好处?
难道朗庭极他想进入白虎族的领地?
他进去干嘛?
赫连醉莫名其妙想起了一个自己曾经看过的虐文,那里面的男主就是骗着女主回到她的族群,然后带人灭了她全家的故事。
可是朗庭极,你自己长啥样,心里没几分逼数吗?
赫连醉几乎可以断定一件事情了。
朗庭极不是对原身有什么企图,而是对整个白虎族群有什么企图。
又联想到青鸟之前说的白虎族式微,加之战天这个小弱鸡都能当嫡子的情况,她就知道白虎族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
可是人妖不两立,朗庭极总不能是去当上门女婿的吧?
那他去那里的目的就很容易猜了。
要么是白虎族有什么他觊觎的秘宝,要么是……他想吞掉白虎族的妖力。
化白虎族的一族之力,为云来谷所用。
虽然听上去有些中二和不切实际,但是赫连醉能想到的就是这些。
毕竟妖族在人族的眼中,那就是一个移动的灵气罐头,随取随用。
像郎风逸这种自己消化不了强行消化的还是少数,但是将妖族骗来取出妖丹,把毫无抵抗之力的妖拴在裤腰带上,想用就用,不是一件很牛逼的事情吗?
如果云来谷人手一只纯血白虎,战斗、取灵力都可用,简直美滋滋啊!
那为什么上一个时间线朗庭极没找到白虎族的领地?
多半是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这么丧心病狂,直接将他培养的领路姑娘煮来吃了。
但是这一次,朗庭极完全有时间去实施他的计划,因为他儿子傻了嘛!
赫连醉拿着石板发呆。
郎廷极守了一早上终于等到赫连醉出门,就看见赫连醉面无表情地盯着手中的石板,不喜不悲。
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发现阔别千年老父亲的女儿应该有的模样。
难道被发现了?
他心头微沉,要是赫连醉不上钩,他下一步的计划该如何实施?
郎廷极正思索间,就听赫连醉发出了一声冷笑。
“这么久不见,见到了啥也没有就让我回白虎族,他一人真能护住我?放屁!”
“而且我从未进过白虎族,对那些老虎谈何感情?我回去干嘛?”
她将石板收进储物袋,转身进了房间:“世界上只有自己可信!待我得道飞升,再去白虎族看看吧!”
关上门还不忘碎碎念一句:“昨晚试探了一下,也不怎么强嘛……”
“啪”一声,门关上了。
郎廷极风中凌乱。
怎么赫连醉不按照套路出牌的?是个人发现了自己的身世,不都想要认祖归宗吗?
难道她就想这样孤身飘零一辈子?
郎廷极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去。
察觉到他离开的赫连醉皱起眉,总不能让他每次来都演戏吧。
今日这事一过,他晚上多半又要装原身的白虎亲爹前来忽悠她,她可没那么大的兴致!
既然已经推测出了郎廷极的目的,那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好奇的事情就解决了,接下来就当一个做任务的工具人就行了。
所以她不是很想和郎廷极对戏。
要不直接把他捏了?
赫连醉摸着下巴,算了算了,原身的灵魂还在看着这一切,贸贸然把她觉得对自己有恩的郎廷极杀了,说不定这个任务直接就判定失败了。
那要不成全郎廷极,自己真的去白虎族一趟?然后当着大家的面再把他捏了?
战天那小孩儿的声音又回荡在耳边:按照辈分,表姐,你叫日天。
日天。
赫连醉脸黑。
白虎族现在绝不能去。
去了她赫连醉的名声何在?
整个事件理清楚之后,赫连醉发现自己还是得拔郎风逸这棵苗子助长,让他得道飞升,她好去白虎族认祖归宗。
噫,恶心心。
不过还好,至少这个傻孩子他不满嘴喷粪了,能接受度提高了一丢丢。
她这样想着,就开始思考怎么帮郎风逸一日升天。
哦不,飞升。
郎廷极这边离开灵台峰之后,没有直接回到勤政殿,而是去了魔窟。
赫连醉之前无聊探测的时候,发现魔窟连通着万魔深渊。
但是具体如何她没有尝试,怕越接近万魔深渊,她的力量就越狂暴,到时候一把火把这个沟沟烧了,就着实不美了。
烧了万魔深渊是小事,但是她的灵力暴露是大事!
这还是个中等位面,说不定就有上三天派下来暗中调查她的人。
现在想来,还好没烧,不然都不知道怎么让郎风逸这个睿智儿童成功得道。
郎廷极进入魔窟之后,目不斜视,直愣愣地就往最深处钻。
在快步行走了盏茶时间之后,郎廷极面前的魔窟由窄变宽,浓郁的魔气化作最烈的罡风,刮得郎廷极的衣袖噼啪作响。
和天地之间的灵气不同,魔气是没办法自然诞生的。
它们的来源只有一个:经由修魔之人的吸收转化。
魔族之人死亡之后,魔气并不消散,从此独立存在于天地之间。
所以魔气和灵气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此消彼长的,只要世间有一个修魔之人,魔气就可以增加,而转化的那一部分灵气却永远回不来了。
但魔气却没法逆转回灵气,它们的消除方法有两种,一是以至纯至阳的灵力功法加以炼化,最终变成魔气不再到处飘逸的魔晶石;一是用九重天至烈的火焰直接烧掉,啥也不剩。
赫连醉的朱雀神火,就属于后者。
所以赫连醉天生就和魔族不对付。
魔气同时还有很强的污染性,不仅破坏环境,有生命的非人物体还会在魔气中变异。
修仙之人遇到魔气,更容易被直接蛊惑修魔,以吞噬他人道法晋升。
郎廷极面对扑面而来的魔气竟然毫不抵御,任由魔气钻入他的七窍之中。
而他的脸色毫无变化。
过一会儿,刚才进去的魔气又无聊地钻了出来,隐隐约约有些窃窃私语传来。
“怎么遇到个道心坚定似铁的男人……”
“蛊惑不了,着实无趣!”
“可惜了这具香喷喷的肉身!”
“散了散了没戏看了……”
郎廷极脚步不停,一直往魔气的最深处走去。
走到一半,他的脸色就已经变得非常不好,这并非是来自于魔气对他意志的侵蚀,而是魔气和灵力天生对立,它们在他的体内拉开了战争,搅得他的经脉扭得跟麻花似的,让人痛苦不堪。
万魔深渊看着很长,但是郎廷极没有敢再深入,而是在某个地方停了下来。
他面前是普普通通的山壁,长年累月的魔气罡风已经将这里侵蚀得凹凸不平,碎落的石头化作风沙,加强了罡风的威力。
郎廷极暗叹一声,万魔深渊的宽度,又增加了。
再过百年不到,这条深渊就能扩张得把云来谷山门的位置全部吞噬了吧。
现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这件事延后考虑吧。
就见他恭恭敬敬地对着山壁鞠了一躬,低声道:“后辈郎廷极,今日来叨扰前辈了!”
剧烈的风声直接撕扯了他的声音,但郎廷极知道,山壁内的那人一定听得见。
不过几息时间,一只漆黑的手臂自山壁中伸出来,扣住了郎廷极的肩膀,轻轻一带就将他拖入了山壁之中。
一阵水波似的纹路荡漾而开,这里竟是一处天然的阵法屏障!
郎廷极毫不抵抗,被带入了另一个漆黑的空间。
这里没有一丝罡风,却冷得像冰,魔气浓度较之外面高了不止十倍,可没有一丝魔气有着狂暴的倾向。
郎廷极用灵光加持到双眼,才看清了这片空间的景象。
这是一个宽阔的观景天台,天台正中央是一个四角方亭。
无数条从虚空中延伸而来漆黑锁链全部伸往方亭中央,纷纷挂在一个猩红的铁环之上。
那铁环正套着一个枯瘦人影的脖颈!
无论看了多少次,朗庭极每每见到这位前辈,心里都大受震撼。
不知道这位前辈在这里被锁了多少年!
从仅有的几次聊天中,朗庭极知道这是千年前的一位大能,那时候还没有万魔深渊,这个地方曾经是一片桃花源。
但是某一天,从天外飞来一柄漆黑的断剑打破了桃花源结界,插到了前辈的身上!
前辈就此堕魔,背叛了他的族群,大肆杀戮,掀起了整个修真界的腥风血雨!
那时候人妖两界罕见地联合在了一处,共同对抗已经化魔的他,试图将他镇压,但是修真界竟无一人能敌!
最后还是前辈自己凭着强大的意志力觉醒了片刻神志,自愿被镇压在曾经的桃花源之下。
那些被他感染、同化而化魔的人、妖也被纷纷斩落,一同扔到了这座名为桃花源,实为葬魔之地的万魔深渊!
朗庭极这次来,是有事情想问这位前辈的。
他斟酌半晌,开口道:“敢问前辈,这修魔之法是否能完全不顾一个人的资质、能力,只要修魔,他就能不断进步,直至证道飞升?”
方亭中的身影静静的一动不动。
只有浓郁得化作漆黑河水的魔气,环绕着观景台静静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苍凉的声音响起:“你想修魔?”
朗庭极赶紧道:“并非是晚辈,而是……而是晚辈的儿子……”
他说着声音就有些哽咽:“我家逸儿天纵英才,自小便体现了极高的修炼天赋,但是最近他出门游历之时,遇到了不平之事,意图上去解救受害者……”
“结果他竟被那些歹人中隐藏的高手震碎了神识!”
“如今他一身修为仍在,却再无凭借自身灵魂之力悟道飞升的可能……”
朗庭极说得真假参半,倒也算得上是情真意切。
亭中之人沉默半晌:“这个理由,不够。”
意思就是,就这么屁大点事,他就要把有可能颠覆整个中等位面的修魔功法贸然传授给人家,到时候收不了场怎么办?
朗庭极赶紧说:“我儿天性纯良,断不会被魔气侵蚀心智……”
这次亭中连回应都没有了。
也是,好坏都凭他一张嘴,他儿子是好是孬不拿出来溜溜,就这么给人绝世功法,对亭中之人有什么好处?
朗庭极想了想道:“前辈,不如这样,我将逸儿带到您面前,您掌掌眼。要是觉得是个苗子,您在……”
“你儿子是什么天纵之资,让我一瞧就要掏出自己的压箱底儿?”亭中之人不耐烦了,说话间隐约有金石相击之声传来,更有低低的咆哮夹杂其中,如狮如虎。
“更何况千年之前的灾难你虽未经历,但是也有所耳闻,我和你什么关系,见过几面就要把修魔之法传授给你那个傻儿子?”
他说话极为不客气,周围的魔气黑水都有沸腾的征兆。
朗庭极刚开口就知道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一个错误,自己最开始见到前辈,也是因为误入万魔深渊受不了魔气冲击,被前辈救下的。
现在他哪里有资格去问前辈要东西?
还是这种事关整个大陆根本的东西!
他神色黯淡:“是晚辈僭越了。但是晚辈中年得子,也就这么一个孩子呵护至今,实在是……”
说着朗庭极的眼眶都红了。
周围涌动的魔气感受到他心灵防线隐隐有崩溃之势,纷纷兴奋地将他围住,试图吞噬他的神志。
“哼。”亭中之人发出一声轻哼,魔气颤抖,不敢造次。
“识海破碎,并非只有修魔一途,那是一条不归路。”亭中之人道:“你且将他带来,我这里有一些上古炼体之法,修炼至高深之处,也可以肉身成圣。”
朗庭极大喜,赶忙一揖到底:“多谢前辈!”
“不用谢我……”亭中之人叹一口气,平淡冷漠的语气少见地有了波动,仿佛想起了千年前的往事:“我也曾是一个父亲,能够体谅你的舐犊之情罢了。”
“总归那些锻体之法对我来说无用,给你也没什么。”
“不过……”
“有何要求前辈请讲,晚辈定当万死不辞!”朗庭极保持着鞠躬的动作一动不动,声音极为恭敬。
“我有些怀念雪国的冰酒了,你下次来为我带一壶吧。”亭中之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