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跑来我这儿当看门狗
次日，宋玉迫不及待穿上楼弃送给他的大髦。
“绾绾，怎么样？好看吗？”
楼弃刚醒来，打了个哈欠，染上一层薄薄水雾的凤眼将人打量了几眼，点头回应，“好看，衬得人也丰神俊朗了。”
男人耳根染上一抹可疑的红，“绾绾，这是你给我准备的，当然好看。”
楼弃抿嘴笑了声，懒懒的坐起身子，尘商连忙拿着衣服过来伺候，宋玉却拦住她，把衣服从她手上拿来。
“尘商姑娘，去给绾绾准备早餐来。”
尘商应声出来，没想到会遇上守在门口的阚首归，也不知他何时过来的，也不知他穿的单薄还是身子骨清瘦，总之看上去显得十分孤单。
她愣了下，想到他和主子之间的过往，如果他没有后来对主子做的那些不可原谅的事，她还是很希望两人在一起。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再看他如今这副落魄模样，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阚公子，您怎么在这儿？”
“我来看看绾绾，这就走。”
他心里很清楚，绾绾不喜欢看到他，只是他太想她了，所以想着趁她还睡着时，在门口静静地看她一眼。
他正要转身离开，里面忽然传来楼弃的声音。
“尘商，谁在外面？”
二人皆是脸色一变，尘商抿嘴，连忙回应，“主子，是阚公子他在门口。”
等待楼弃话的空档，男人紧张的蜷了蜷手指，真怕听到她说一句‘让他滚’这样的话。
楼弃已经穿戴好，推开窗一股清冷的寒气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还有阚首归那张脸。
不过一夜未见，她怎么觉得他看上去好像憔悴了不少。
曾经那双闪动着傲然之色的眼眸如今黯淡无光，只能看到一片死寂与悲伤。
看到她的那一刻，男人目光就像粘稠到能拉丝的蛛丝，黏在她脸上便转移不开。
她被这道目光盯的心里不爽，眉头几不可闻的皱了皱。
“阚首归，你没事儿干？跑我这儿来当看门狗？”
他确实没事儿干。
“嗯。”他擅作主张的把帘子放下，同时挡住他的目光，只有低柔的声音透过窗传进来，“绾主子，外面冷，别让寒风吹着。”
里面没动静，阚首归以为楼弃把他的话听进去，于是又像之前那样站在门口当雕像。
却不知，楼弃一直站在床边没动过，脸上是让人看不懂的表情。
纵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从他那恭敬顺从的声音来看，就能想象得到，他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卑微、做小伏低，就像曾经的宋玉一样。
他终于把她放在了心尖上，心中除了她再也装不下其他，甚至为了赎罪可以从权力之巅走下来，来到她身边当一个连狗都不如的侍妾。
把她放在心尖上，这是她一直想要的，现在实现了，她却感觉不到开心，心中只剩悲凉。
虽然恨他，但在潜意识当中，她还是觉得当年那个傲然、意气风发的首辅大人更适合他。
他天生就该站在权力之巅，为众生而活，她不该把他困囿在这小小的九空城。
她还是心软了，等还了欠她的，就把他身上的合欢蛊解开，彻底给他自由。
昨夜好大一场暴雪，今早起来到处白茫茫的一片，日光投射而来，白雪化为镜面，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让人看久了眼睛极不舒服。
楼弃吃过早餐，望着外面的皑皑白雪，突然生出了想堆雪人的念头。
她站起身刚往前走了几步，就被裹进一道温热的怀中。
她抬眸正好对上宋玉那双含笑的眼眸，“绾绾，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外面太冷，你绝对不可以碰雪。”
楼弃挑眉揶揄，“没想到你连我心里在想什么都知道，有进步。”
宋玉垂眸轻笑，“绾绾，凡是有关你的我都会尽心去了解。”
目光重新回到院子里白的纯洁无瑕的雪上，眼底闪动着渴望的光芒。
她对雪没有多大的喜欢，一切改变都要从腹中有了这个孩子开始说起。
自从怀有身孕，她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莫名其妙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嗜好也就罢了，以前讨厌的现在变得喜欢了，以前喜欢的现在多看一眼胃里都翻江倒海。
就拿堆雪人来说，没有任何理由，她就想堆雪人。
自己不能亲自动手，但可以让人堆雪人给她看啊。
目光扫到身后侧的男人身上，楼弃开口：“阚首归。”
“侍妾在。”
“去堆雪人。”
外面天寒地冻，让他堆雪人，却连个保暖措施都没有，就让他光着两只手堆。
在别人看来，这完全是虐待人的行为，但在阚首归看来，能堆出让她高兴的雪人，自己受点冷没什么。
刚才知道她要亲自堆雪人，他几乎下意识的想伸手拦住她不让她去，手已经快要触碰到她的衣袖，猛的停滞。
他现在的身份没有资格碰她，他只好吞下口中的苦涩，手无力的垂放在两侧，眼睁睁看着宋玉关心她。
他懊恼自己什么也不能为她做时，忽然得到她的指示，哪怕清楚这份要求中带着对他的报复，他也心甘情愿。
只要她开心，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很快，一个大的雪人就在男人手底下成型，他的双手早已冻得发紫，他却像感觉不到似的，眼眸一直盯着她看，就像想要得到嘉奖的狗狗似的。
她竟然被那道目光盯得烦躁，一点开心都没有，反而滋生出更想报复他的念头。
“这么喜欢堆雪人？那就把这院子的雪全部堆成雪人再吃饭！”
她像是发泄又像是不爽他如此乖巧听话，丢下这句话就沉着脸拂袖离开了。
男人眼底升起来的光亮倏地熄灭，掩下脸上的失望，默不作声的堆雪人。
其他人看着院子里那道孤冷的背影，也不禁同情起他来。
等把整个院子堆满雪人，只怕他那双手也要废掉了。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这是主子的命令，他们再怎么心疼，也只能在心里同情他。
用过午饭，窗外的暖阳已经升至最高点，外面的温度也没有早上那么冷。
楼弃抿着嘴，眉宇间一直染上几分不耐，宋玉知道她在为阚首归烦心。
“他还在堆雪人？”楼弃抿着嘴问。
“嗯，一早上都没休息过，不停的堆雪人。”
就好像赌气的幼稚小孩似的。
楼弃眉梢上扬，一抹惊讶从脸上划过，“没停过？”
“没有。”
楼弃目光复杂，他这是想把自己的手给冻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