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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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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七章

    对于钟湛能降尊纡贵下车给自己提东西解围, 苏禾禾是意外的。

    虽然她自己就能料理了梁景文,可这样不嫌烦,仗义出手的钟湛, 她还是很领情的。

    等着钟湛把粮袋放到后备箱,两人上了车。

    “钟营长今天麻烦你了, 也让你见笑了。”苏禾禾先出言致谢。

    “不是离婚了?怎么还会见面?”油门的轰鸣声中, 钟湛反过来问着。

    “啊?”不是以为的客套,钟湛有些交浅言深的问话, 让苏禾禾顿了一下。

    想想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哦, 是我们两家之前也算通家之好吧,本来离婚后也断了来往的。今天我们家不是搬家吗, 都在一个家属区住着,这回还更近了些, 这不他们家刚才就不请自来了。”

    “你家里没人能送你?”

    对这样和自己闲话家常的钟高枝儿, 苏禾禾既不适应, 也觉着云里雾里的不真实。

    可刚得人家帮忙,不好转身就丢过墙。苏禾禾只能打起精神陪聊,  “家里有客人我爸出不来, 我哥哥在外地, 还要等两个月才回来, 再就是继姐弟,你懂得哦?”

    想到大院里那些关于她的传闻, 钟湛转了话头, “你哥哥不会还当他是朋友吧?”

    “谁?那个傻逼前夫吗?自说自话罢了,我哥能理他?”

    大概是被梁景文的极品行为给刺激的,苏禾禾顺嘴就把给他贴的标签给说出来了。而她还没意识到。

    直到对上钟湛牙疼一样的表情, 她才记起刚才貌似说了脏话?

    她滴个娘嘞,为什么每次都是在钟高枝儿这里暴露她伪千金假闺秀的本性?

    次数多了,好像解释起来也没说服力了。

    苏禾禾干脆就给他来个“呵呵呵,我就是真情实感了一下。污了钟营长的耳朵,对不住了。”

    没想到,“确实傻逼,别到外面骂就好。”钟湛竟附和了她。

    这样的钟湛太玄幻了,苏禾禾不太会接话了。

    “钟营长你今天买了什么菜?”苏禾禾转了话题。

    “买了牛肉,还有河虾,不太多,能做什么?”

    “这样啊,就做个烫面的萝卜牛肉蒸饺,然后虾仁豆腐羹配着怎么样?”苏禾禾说着就想吃了。

    钟湛也一样,听苏禾禾说完,只想着就要分泌口水。

    今天中午他在私馆就要了一碗面,让那家主人很是诧异。

    见他两次来,都是为了买食材,还小心的问是不是家里有人烧手更好的菜?

    确实有苏禾禾的饭菜专美于前,那家的就少点火候,菜色也有些寡淡了。

    他这会儿也不明白,自己当时怎么就回了那主人,“嗯,是家里有人会烧菜。”

    在主人道喜般地“那你好福气”中,钟湛才知道主家误会不小。

    而他却也懒得解释了。

    半途中,钟湛把车停到了路边。

    他转身伸长手臂从后座拿过一块叠好的淡水蓝色布料,很自然地递给苏禾禾,“给你,谢礼。”

    “上次不是已经给雪花膏了吗?平时你也拿来好多东西的,这个我真不能要。”现在布票都定量,城市里还好些,可这么一块颜色少见的布料是很稀罕的,苏禾禾觉着拿着烫手。只做几顿饭就接连要人家那么多东西,她做不来。

    “我拿着也没用。”钟湛手一松,布料就到了苏禾禾腿上放的布背包上。

    “过阵子你相成对象就有用了,我给你放回去呀。”说着话,苏禾禾反身把布料又给放回了后座上。

    之后钟湛再没说话,车速也快了起来。

    苏禾禾知道这人可能不高兴了。可她自有她的坚持,钟高枝儿要生气她也没办法。

    无功不受禄,拿人手短这些,这些苏禾禾可太清楚了。

    ——

    同样不高兴的还有贺生生小同志。

    难得的礼拜天,贺锦坤也难得休息,从贺生生回来,父子俩就没有过这样单独相处的一天。所以父子俩都很珍惜。

    却在早饭刚过不久就被堵了门,来了不速之客。

    两位女同志,一位五十许,一位顶多二十刚出头。

    进屋见到站那里撅嘴打量的贺生生,那位年长的过来揽抱住他,“可想死姥姥了,来。生生见见你柳霞姨,以后让她陪你好不好呀?”

    结果遭到了父子俩的一致拒绝。

    “姥姥,那么久没见,我都要记不起来你了。我大了,不需要人陪。”

    “妈,我昨天不都说不合适了吗?还有你别和生生说这样的事。”贺锦坤已经很不高兴了。

    可陈春兰就跟没听见一样,见外孙挣开了,也没再管,“小孩子懂什么?已经三年了,你也对得起玉静了,该找个人照顾你和生生了。”

    说着话,也没耽搁她拉着那位柳霞姑娘找地儿坐了。

    贺锦坤只有苦笑。

    当初把生生趁乱抱走,过来和他讲条件,让他应下三年内不准再娶的不就是她自己吗?

    如今又这样?什么好话都叫她说了。

    当初不顾家里反对,娶了驻地附近的县城姑娘黄玉静。

    虽和贺家不能比,黄家在当地也是有名望的人家。黄玉静虽没有大家闺秀的气度,却有小家碧玉的娇美小意。

    那会儿他刚升职做了连长,家里和周围领导同事都在给他介绍。

    家里总想给他和交好人家的姑娘凑一起,这让他很反感。

    刚好他那会儿的营长家属给他介绍了黄玉静,人好看,性子也温顺,什么都依赖他,这让他很受用。也是跟家里拧着,他就自己瞒着家里结了婚。

    可结婚了才知道,温顺依赖换种说法就是没主见,很容易被人摆布拿捏。

    他自己的小家里几乎就是这位岳母说了算,甚至他交给妻子的工资都是这位岳母把着。妻子每月反而是要跟她伸手要钱的。

    这些他开始都不知道,是直到儿子出生后,花销大了,妻子每到月底就打饥荒,他察觉不对问了,也才知道。

    他当时就要找岳母说清楚,却被妻子哭着给拦住,说岳母也不容易,她妈是后妻进门,她前头的两个姐姐又不省心,嫁人都是自己跟人走了。家里难免就管她严些如何的。求他体谅一二。

    可他体谅不了,女儿都嫁人生子了,还要管头管脚,连女婿的钱都要管着,这是他不能理解和接受的。

    他也没和妻子争辩,转头申请了调动。然后带着妻儿到了另一个驻地。

    离开时,他这位岳母一直追到车前痛诉他拐带她女儿。放话说,她的女儿她知道,绝不会不要妈,让他走着瞧。

    之后就是他不想回忆的糟乱日子。

    岳母的话一点也不掺假,到了新驻地没多久,妻子就时不时找理由回娘家,开始还带着儿子。

    后来大概得了岳母的吩咐,想让他吃足了教训,再去她就把儿子撂给他走。

    他工作任务重,早出晚归的,儿子只能托给左右邻居帮忙带着。

    可时候长了,孩子却越来越瘦,还时常要生病。

    跟妻子吵了闹了都不管用,她甚至变本加利的,回趟娘家就是一个月,回来呆没一个礼拜就又走。

    他彻底对她死了心,给家里打了电话求助。

    他妈电话里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后,却坐当天的车就出发,来接走了儿子。后来也是他妈给儿子调养好了身体,儿子才能这么活蹦乱跳的淘气。

    儿子有人照顾,他没了后顾之忧。这段婚姻也确实没了存在的必要,他写信提出了离婚。

    岳母当即就带着妻子要找他来算账。

    大概是走得匆忙,又赶上突然大雪降温,到家妻子就风寒病倒。

    很快就不好了,病榻前要求见儿子,他找人把生生带回来。

    儿子到了,她却并没多少舐犊之情,只看了一眼,就交给了岳母领出去了。

    这边妻子没坚持多久就去了,人还在那里没收殓,他却发现儿子竟被赶来的舅兄藏了起来。

    然后就是岳母的长篇指责,说他害死了她闺女。

    再后来就是一条条的要求,不同意,生生就不给他见。

    后来还是上面的领导知晓了,出面帮他跟岳母谈。

    岳父岳母都是在当地县城有体面工作的人,最后也是怕影响了。

    于是就以每月他补给岳十五块钱,然后三年内不许再婚,再婚对象必得和他们同意。

    最后一条他没同意,最后接受了若是岳家给他介绍的姑娘他要优先考虑,才要回了生生。

    妻子生前,两人早磨没了感情。可毕竟若他不提离婚,妻子可能就没事了。

    对岳家,特别是陪着妻子一点一点看着女儿死亡的岳母,他是歉疚的。

    之后他总算过两三年安生日子,生生也在他爸妈那里健长大。

    还是今年,他爸调任南方,那边湿气重,生生跟着去了总是反反复复的生病。

    实在没法子了,生生也说想爸了。再不舍,半个月前他爸妈还是把孩子给送回来了。

    结果父子温情才几天,他只有每年集中汇款一次才想起的岳母也跟着找来了。

    没想到一来,就是要给他说亲,还是他岳母的外甥女,她表妹家的女儿,也是妻子的表妹。刚刚才满十八岁的姑娘。

    若不是不想把人想得太不堪,贺锦坤真的怀疑这个时间点过于巧合了。

    三年的时间,刚好岳母的外甥女满十八岁。

    刚过生日没几天,就带过来给他相亲。

    而岳母表妹一家,就在汝城市里住着,三年前

    他可没见两家有多少来往。昨天却见这位柳霞姑娘是喊她岳母“妈”的。

    而这一切,是不是在妻子还在病榻上奄奄一息时就想好打算好了呢?

    细想,贺锦坤都有些不寒而栗。

    所以昨天他一见面,没坐稳就表示了拒绝。

    可一如既往,他这位置岳母,是以自己的毅志为转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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