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白月光替身竟是唐三藏
西梁女国
文武官员忙着操持女王的登基大典,城外唐僧师徒四人正巧于今日路过。
甫一出现,便受到国中百姓史无前例的欢迎。
那场面可以说是锣鼓喧天,红旗招展,人山人海,一齐围上来给他们鼓掌喝彩。
刚开始唐僧师徒还颇觉高兴,等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行进艰难。
围上来的人群老少皆有,各个双目绽放火热光彩。
望向唐僧的眼神,恨不得将他扒皮拆骨吞入腹中。
如此看来,一城百姓竟比妖魔鬼怪还要可怖!
大徒弟孙悟空手拿如意金箍棒在前开路,他被女人们身上的脂粉味熏得烦躁难忍,牙一呲露出凶相,怒喝道:
“呿,呿,都滚开!”
百姓虽被唬住,但只是一时,很快就故态复萌,重新堵住去路。
唐僧骑在白龙马上花容失色,双腿死死夹紧马腹,以免被四面八方伸出的魔爪给拽下马背。
他左手抓牢缰绳,右手横握锡杖,寄希望以此来保护自己不被辣手摧花。
见状孙悟空无法,只得喊八戒,叫他把遮脸的布巾拿掉,用丑陋的猪脸对付这群热情如火的女人。
八戒依言照办亮出庐山真面目,肥头大耳,外加一个猪鼻子,登时唬得城中百姓做鸟兽状四散奔跑。
有胆大者,也只敢躲在街道两旁的摊位后面探头探脑。
唐僧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但心中仍有疑惑,便开口唤:“悟空。”
“师父?”孙悟空近前来。
“为师发现个稀奇事,放眼望去只有女子忙碌却不曾见半个男人,这是何缘由?莫非此地风俗是男主内,女主外?”
孙悟空笑吟吟:“师父有所不知,方才进城我看到那匾额上写着‘西梁女国’,想来这里是没有男子。”
“没有男子?!”唐僧大为震惊。
八戒嘿嘿直乐:“怪不得刚才那群女人眼神火辣辣地一个劲儿盯着师父瞧。”
唐僧闻言把脸一板,教训道:“八戒不可胡言。”
日常挨骂的八戒缩头缩颈,孙悟空从旁看热闹,坠在最后的沙悟净兢兢业业地挑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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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王宫内,登基大典正在举行。
装扮隆重的梁西月一袭凤袍,外罩雍容华美的金缕衣,中间是娇艳明丽的水红衫,压着庄重尊贵的玄采裙,腰挂环佩,袅袅娉娉地步入大殿。
头上是高簪珠翠堆鬟鬓,戴金丝鸾凤冠,凤喙衔着一枚价值连城的红宝石,用流苏坠在眉心间,衬得肌肤似羊脂白玉,脸若桃花。
女王袍袖一甩,于凤椅中落座,接受百官朝拜。
“参见女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梁西月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落下一层阴影,居高临下望着匍匐在她脚下的文武官员,在海啸般地山呼中神情恍惚,依稀看到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怀春少女逐渐离她远去。
从今往后,她是肩负万千臣民信仰的王。
“平身。”
“谢女王陛下。”
百官山呼过后从容起身,分文武退立两旁。
此时礼官上前一步,朗声道:“奏乐。”
技艺精湛的乐师们使出全身本领,演奏起专为祝贺女王登基而作的《海晏河清曲》,韶音恢弘又庄严,于肃穆中带着浓浓的喜悦,众人听得嘴角微笑。
正热闹时,忽有黄门官急急地闯入大殿,打破了其乐融融的音乐会。
黄门官人微言轻不敢直视天颜,甫一进殿,便单膝跪在当场,低头通报:
“启禀陛下,今日城中有一行人马是来自东土大唐的圣僧,要去往西天拜佛求经,途径我国中听闻女王登基的喜事,特来求见。”
“哦?”梁西月心生好奇,“大唐繁华盛名赫赫,那里来的人物定然非同凡响。快快有请。”
等黄门官领命将人请上大殿,梁西月慢半拍才反应过来竟是个男人。
许是心中渴盼那人已久,当同为丰姿英俊的男儿,唐僧身披袈裟款步向她走来时,恍恍惚惚,朦朦胧胧中梁西月仿佛透过唐僧看到了另一张脸。
那张脸更俊美,更潇洒,只因是她心间明月,是她最珍重恋慕之人。故情人眼里出西施,觉得世上无人的品性样貌能越过他去。
“贫僧唐三藏参见女王陛下。”
陷在回忆里的梁西月神游天外,并没有听见唐僧给她请安见礼,还是站在百官之首的相国悄悄抬头,发现她直直盯着唐僧看入了神。
相国心想:莫非陛下相中了此人?
但以免让□□上国的圣僧觉得失礼,相国悄悄靠近凤椅,在梁西月的耳边轻声唤了两句“陛下”,帮助她从往事中挣脱出来。
回过神的梁西月自觉失礼,脸微微泛红,抬手道:“快请圣僧上座。”
而注意观察的相国发现她窘迫脸红的一幕,进一步加深了误会,思考起招唐僧为王夫的可行性。
梁西月打开通关文牒细看,见上书“陈玄奘”而不是“唐三藏”,疑惑之下直接问出口。
“回陛下,贫僧……”
唐僧听闻女王垂问缘由,当即从座位上站起,他手举到胸前欲要行佛礼,微微抬眸却被女王容光所摄,一时神情恍惚,竟维持着半欠身的尴尬姿势愣怔当场。
他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引得殿上众人不禁投去好奇的目光,当发现唐僧盯着自家女王发呆时,文武官员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无声偷笑。
有心给两人牵线做媒的相国见此,更是心中大定,欢喜无限。
梁西月也发现了异常,她不悦地蹙起两条细眉,虽然不满唐僧一直注视着自己,但念在之前她也曾流露出失礼之态,便没有计较。只在心里暗忖:“什么大唐高僧,跟传说中的男人一样俗不可耐。”
“唐圣僧?”
梁西月端坐在金碧辉煌的凤椅之中,眼神疏离,目下清冷无尘,俯视着唐僧淡声提醒。
唐僧很快清醒,躬身道了句“阿弥陀佛”。毕竟是自幼出家的和尚,常伴青灯古佛,修行深厚;会失神虽然有女王花容玉貌,凤仪万千的原因,但更多却是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目睹女人为王,带给他巨大的冲击和震撼。
“回陛下,贫僧俗家姓陈,法名三藏,因唐王念我西去取经,路途艰难,不仅恩赐我御弟身份,还赐我唐姓。”
“原来如此。”梁西月脸上维持着礼貌的笑容,心中却早已对唐僧失去所有兴趣,“来人,把玉玺拿上来,寡人要为圣僧在通关文牒上加盖宝印。”
“慢!”相国高声喝止。
梁西月和唐僧双双投去疑惑的目光。
相国表面淡然自若,心里却在着急上火,觉得女王到底是年轻,喜欢都不懂得积极争取,到头来还得是她这个老将出马。
“陛下,圣僧远道而来旅途辛劳,既来我国中自当好生款待一番。恰逢陛下登基之喜,不如先请圣僧和其高徒到馆驿歇息,待明日摆过筵席,再加盖宝印送圣僧西去不迟。”
相国的意见,梁西月还是要听得,于是点点头,收起通关文牒,对唐僧道:“相国所言甚是,圣僧乃是天国上朝人物,万不可轻忽怠慢,就请圣僧先去馆驿歇歇脚,明日寡人在宫中设宴,款待圣僧师徒。”
“是,多谢女王陛下。”
唐僧并非不识好歹之人,人家女王那段话里的重点不是自己,而是来自“□□上国”的身份。如此一来,明日的筵席就被赋予了两国友好建交的意思,轻易推脱不得。
离开的唐僧自有人负责带去馆驿,不必梁西月费心操持,她在相国的陪同下回到五凤楼。
“相国为何找借口留下唐僧?”
“这就要问陛下了。”相国笑眯眯道。
“问我?”梁西月先是一愣,然后看到相国脸上古怪的笑容,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试探地问:“相国何故有此一眼?”
相国还是笑,“陛下的心思我早已看出,这里没有外人不必隐瞒了。”
梁西月大概猜到了,她哭笑不得道:“寡人能有什么心思,相国多虑了。”
相国一脸“死鸭子嘴硬非要我拆穿你”的表情,“方才在大殿中,陛下与那大唐圣僧眉目传情,这些我都瞧在眼里,陛下就不要矢口否认了。我理解您身为女儿家的害羞与矜持,但眼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陛下莫要扭捏从而误了良缘。”
“怎的就成良缘了?”梁西月试图解释清楚,“相国你误会了,寡人并未对那唐僧心动,寡人只是……”只是透过他在怀念故人。
“只是什么?”相国一脸了然,“莫非你心里还想着那个梦中人?”
相国不仅仅是相国,她还负责教导女王读书,因此也听年幼的女王提起过白金。
梁西月避重就轻道:“都说了那不是梦。”
国师却不容她逃避,一针见血道:“不论是不是梦,你身为一国之主,都不该在虚无缥缈的感情里泥足深陷,及时止损才是一个英明的君主该做出的选择。”
梁西月心中酸楚难忍,眼中噙泪,真的要放弃吗?